《半面天使》第22章


那年我们中学母校高考后又上来了几个师弟师妹,其中有一位方师弟,既是和萧然当初同一个班主任,双方父母又在同一个单位,俩人一直住在一个大院里,幼儿园和小学都上的是同样的子弟学校,等于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同校,绝对是嫡系正牌师兄弟,所以他们俩格外亲。方师弟暑假时就早早来了,当时还没办理入学手续,他也就没有宿舍,便借住在萧然屋里,有时候就会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我们第一次一起行动是带方师弟去学校体育馆。入馆需要带学生证,萧然给他借了一个,而我丢三落四的也正好刚把自己的学生证丢了,还赶上暑假期间无法补办。那天出门走在路上了我才想起没有学生证,也懒得再回去借,一看正路过我们系的男生宿舍楼,就顺便进去拿了王奶牛的。
知我者莫过萧然,他带着方师弟,远远的一看见我,别的都没提,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学生证借了吗?”
我得意洋洋地晃着王奶牛的学生证大声回答:“借了借了,王奶牛的!”
萧然脸色顿黑:“你用男生的学生证?你当看门的都是瞎子呀?!”
我胸有成竹:“没关系,一会儿人家要是实在问起来的话,我就说我是个做了变性手术的gay,”再看了看照片上的王奶牛瘦得一根竹竿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因为手术中摄入了激素所以也有长胖。”
刚说完,就见方师弟看了我一眼,然后往旁边快走了两步。
萧然汗都下来了:“你看你,把师弟都吓到了!”
我便顺着这话对方师弟嘻嘻一笑,正式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纪珂娆,也是你的同校前辈哦!”
方师弟这才有些不自在地转过来,低着头迅速叫了声“嫂子”,叫的时候还红着脸眼神游离,十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生模样。
越是这样的男生就越是让我有逗弄的欲望,于是我语气夸张地抗议道:“不许叫嫂子,要叫师姐啊,叫你萧然哥姐夫!”
在我的淫威之下,老实巴交的方师弟自然不敢不说好。
背着人的时候,萧然却不满了:“为什么不让人叫你嫂子啊?他本来就该叫你嫂子。”
我乐滋滋地搂住他的腰,正经说话之前自然不能不先不正经一下:“终于承认我是你老婆啦?”
见他别开脸躲过这个话题,我才摆出我的理由:“嫂子叫起来很显老嘛!”
他笑了:“你这就不对了吧?嫂子很可能比叔叔小,姐姐可就肯定比弟弟大啦!”
我一想,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哈!
萧然大摇其头:“你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啊,别的方面傻,自己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准确!”
可想而知,那天在进体育馆的时候,我还是被保安拦住了。
他指着王奶牛的学生证问我:“这是你吗?”
我陪着笑脸,对他飞了个媚眼:“大哥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大哥您通融通融啦,我真是这学校的学生,生物系大二的,开学就大三了。其实您肯定见过我对不对?您对我肯定看也看熟了,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不是?您但凡见过我一面,就肯定过目不忘!”
保安已经有些想笑了,只不过拉不下面子,还在勉力端着拿着:“我还真没见过你。”
我想了想:“那您能把您领导啊同事什么的能叫的都叫出来么?他们当中肯定有人见过我,他们肯定能给我作证!”
保安道:“你当我领导同事都闲着没事干啊?他们……”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体育馆里走出来几个人,正是轮滑协会的,其中包括肖蔚洋。
肖蔚洋旁边跟着的是一个相当八卦的师姐。协会里的其他人虽然知道肖蔚洋喜欢我,但也都知道我有男朋友,所以从不会拿我们俩打趣,只有这个师姐,从来都百无禁忌。
这会儿她一眼看见我,马上就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身边的肖蔚洋,贼亮贼亮的小眼睛一转,分明就是调侃的前奏。不过她好歹还知道顾忌萧然在场,也就没说什么,只亲亲热热地招呼我:“雪晓芙!你也来体育馆呀,是报了什么班吗?瑜伽?肚皮舞?健美操?”
我为那个“肚皮舞”汗了一下,张口就说:“不是,我就自己弄。”
这话一出口,那师姐脸上马上冒开一大片坏笑,我就知道说错话了,干脆自己先大笑起来。师姐有意无意地用肩膀捅了捅旁边的肖蔚洋,望着我道:“好吧,你就自己弄吧!”
我继续大笑着,转身就要进去,小保安连忙拦住我:“喂,我说了让你进去了吗?”
我笑着回头跟他理论:“大哥,您不都看到了吗?人家都认识我,还不相信我是咱学校学生啊?”
那保安无奈地看着我,突然也笑了起来,挥挥手做了个“进去吧”的手势:“这小姑娘怎么这么qin啊!”
我冲他扮了个鬼脸,一回头看到方师弟在一旁也一脸憋笑憋不住的样子,便问他:“你知不知道他说的qin是什么意思呀?” 
方师弟老老实实地摇头,我骄傲地告诉他:“他是说的本地土话,意思是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呀!”
萧然拉了我一把:“行了行了,你还嫌自己丢人丢不够么?还可爱!”
方师弟却为我说话了:“萧然哥,师姐是很可爱呀,你就别谦虚了!”
我满意地拍拍他脑袋:“这还差不多!小子你要知道,要不是我转移了那小保安的注意力,你这学生证也不一定能蒙混过关啊!”
、第十九章
方师弟是个爱锻炼的好孩子,因此那个暑假里带得我和萧然也没事就往体育馆跑。而每次一到体育馆我就会想起那天跟那师姐说的“自己弄”,一想起就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还忍不住凑在萧然耳边逗一下他:“亲爱的,你真让我自己弄啊?还是跟我一起弄吧!”
萧然哭笑不得:“你当你是做了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儿吗?要换成别人,早就急着赶紧忘掉才好,谁会像你呀,成天还自己拿出来说,生怕别人不记得!”
我说:“哎呀,人要有自嘲的风度嘛!不过要换成你你怎么说呢?平常我都是说搞的,当时她那么一问,一个‘搞’一个‘弄’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我就选了个不那么淫荡的‘弄’,结果还是出了乱子……”
萧然就说:“你怎么只有这种字眼呀?你可以说‘我自己锻炼’呀!”
我大大摇头:“那也太严肃了吧,不是我的风格啊!这个你可不能骂我,要怪就怪人心不古,现在好多动词都不能随便用了,什么做呀,干呀,玩玩呀等等一大堆,让人成心想说句素点儿的话都不容易!”
萧然还是骂我:“那还不都是让你们这种人给闹的?你看看你交的那是什么朋友,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都能故意曲解成这样!”
我一听,话题的方向要转,生怕被他套出那师姐是轮滑协会的这个事实来,连忙转移开他的注意力:“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我说萧然,你怎么连跳绳都不会呀?说好了开学前一定要变成一分钟180下的高手哦,还不快点开始练习!”
说起来,我还真是没想到萧然居然连跳绳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因为自己从小跳到大,就以为所有人都会,殊不知这不是从小到大的体育考试项目之一,就有好些男生一直都不会。
于是那个暑假,我督促着教会了萧然跳绳,然后要他带着我一起跳。可不知为什么,一跳我就老想笑,不管是面对着他还是背对着他,总会一直笑个不停,于是就要被他骂,说要是你再笑我就不跟你一起跳了。
我每次都赌咒发誓地连声告饶:“好好好,我一定再也不笑了,打死我也不笑了!”可转念一想,有谁挨打还会笑啊?死了就更笑不了啦!——这么一来,反倒越发笑得厉害。而再跳的时候,我拼命拼命地忍着憋着,可是跳不了两下,笑声就忍不住又往外迸,而因为我死活要憋住的关系,就变成跳一下就迸一声尖厉又短促的“哼”,好像跳绳的把儿转动时发出的吱吱声,萧然则说像小狗。
到了这时,我便再也忍不住,哗的一下笑崩了盘,而萧然也不行了,跟着我一块儿狂笑起来,两个人都跳不下去了,试了好多次,怎么也连续不了五下。萧然最后无奈放弃:“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爱笑呀?”
我趁机攀上他的脖子甜蜜一下:“还不都怪你?谁让我跟你在一起太幸福太快乐了呢?”
他局促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显然是在顾忌着影响不好,但到底也没有推开我,而是抿着嘴,也偷偷地笑了。
那个暑假,我们就那么边吵吵嚷嚷又边甜甜蜜蜜地过来了。那是我和萧然在一起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不过在当时,我决不会这样形容它。因为在那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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