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微光少年时》第11章


丢人不要紧,站起来拍拍屁股又是一个好汉(3)
我就是这么恶毒,谁叫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我的肉来着。
——当然我也只是这么想想,恶毒地YY了一下。我知道庄蔺是个好姑娘,有点早熟有点敏感,有点坏脾气,但是是内心很柔软的好姑娘。
因为行李实在太多了,所以虽然我很想“单刀赴会”,一个人背着行李去报道,可最后还是被肌肉男爸爸一票否决。他像大力水手一样肩上抗一个包包,左手提一个包包,右手还拖了一个。
我和睡衣妈妈两手空空的跟在他后面。我觉得肌肉男爸爸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可睡衣妈妈坚持说更像《第一滴血》里的兰博。不过每当肌肉男爸爸回头的时候,我们都很默契地一致露出很崇拜很景仰的眼神来。
待肌肉男爸爸心满意足地转过头去的时候,睡衣妈妈就用手臂捅捅我说:“睡衣妈妈传女不传男独门秘笈之第一招,女人要学的第一个眼神,就是崇拜!桑桑以后如果有了喜欢的男孩子,记得就要用这种扑闪扑闪的崇拜的眼神迷惑他,让他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男人。男人嘛,其实都是小孩,哄一哄就开心了。”
我愣愣地看着睡衣妈妈,我从来不知道一向贤良淑德的她原来有那么妖精的一面。
也许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妖精,只是有人的小妖精一辈子沉睡,有人的小妖精早早醒来;有人的小妖精狡猾得天真可爱,有人却一心只想夺人心头爱。
我不知道我心里的小妖精长得什么样,我猜它一定和我一样好吃贪睡,懒散度日,在我的心上长眠不醒。
肌肉男爸爸和睡衣妈妈去买我要用的一些生活用品时,我就等在超市门口的树阴下看着行李。
这时候,我听到有个女生问我身后的男生说:“请问我怎么样才能到S中去?
我想她应该是迷路了吧。其实S中就在前面不远处。
结果那个被问的男生说了一个让我很喷饭的答案。他说:“只要别太笨,就能到S中去。”明明女生是在问路,他却回答S中不难考。
我很无语的回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个男生盖上矿泉水瓶的盖子,背上大背包,还自以为很帅的甩了一下刘海,而那个女生则仍像被雷劈中一样僵立在那里。
等我看清那个答话的男生后,换我被雷劈中了——那个答话的男生,正是那个歧视胖子的孔雀男左佑慈。
我想我可以理解他刚才那个答案了,左佑慈根本就是一个“冷王”——冷笑话大王。
左佑慈看到我的时候我迅速扭过头,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明明是美少年的模样,但微笑或者说话的样子,总让我想起电视剧里那种走两步就抖三下肩,手上还提一个鸟笼的纨绔子弟。
“胖子。”——又是这万恶的两个字!我恶狠狠地瞪过去,而左佑慈则一脸平静。
“你怎么还是个胖子啊。”他瞄了瞄我短裤下面露出来的肥美的大腿,明显很嫌弃地别开了目光。
要不是肌肉男爸爸和睡衣妈妈这时候出来了,说不定我会气疯了地扑过去抓花左佑慈的小白脸拔光他的头发。可最后我也只是以恨不得他万箭穿心的眼神瞪穿他的背影。
我也只能这么样。
睡衣妈妈问我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我的气憋在胸口,脸窘得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左佑慈的背影。
然后我悲伤逆流成河地发现,他气定神闲地迈进了S中的大门……
C
开学两个星期是军训。
我被九月的秋老虎烤成了一块碳,用林天恩的话说是,从一个白面馒头变成了一个荞麦馒头。
丢人不要紧,站起来拍拍屁股又是一个好汉(4)
林天恩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啃一只荞麦馒头,然后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又叹了口气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顾安蓝在一旁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而我觉得林天恩真是坏透了,在心里默默地把他正面插了一百刀,翻过来又插了一百刀。
顾安蓝和林天恩在食堂门口的那棵大香樟树下说话的时候,我就抱着饭盒在他们旁边啃馒头。
风吹过的时候,头顶的香樟树叶就哗啦啦地作响,然后纷纷扬扬地掉落下来,像一场落不尽的青春。顾安蓝的蓝裙摆和林天恩白衬衣,被风吹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那一年的林天恩,渐渐开始显露出美少年的潜质来,不再像初中时瘦得那么可怕,活像个东南亚的小难民。
现在的林天恩,瘦削挺拔,有很温暖璀璨的笑容,很漂亮的肩线和精致的锁骨,看人的时候眉角微挑,嘴角上扬,皆是翩翩少年该有的模样。
而顾安蓝呢?她在我眼里是永远永远的美少女。
我偏着头偷看了一会儿林天恩和顾安蓝,忽然觉得无趣,扭过头看来来往往的人。
当段日朗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才忽然又燃起了对新生活的斗志!
段日朗,他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美少年模样,可他刚好满足我年少时对少年的全部美好幻想。
干净利落的平头,细长的眉眼,皮肤细致宛如细瓷,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有一个很大的酒窝,走路的时候有点点驼背,穿着拖鞋摇来晃去的,和身边的男生打闹玩笑。
不知为什么他们经过我走出几米远之后,段日朗忽然回过头来看我,弯起眉眼一笑,我的世界瞬时间开满满山遍野的花朵。
我觉得我像个花痴一样。
顾安蓝奇怪地问我说:“桑桑,你认识我们班的段日朗吗?”
我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回过头来看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
呃……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说自己,更不应该这么说段日朗。
我抹抹嘴巴对顾安蓝说:“我觉得我的心跳好快,像饿到头昏眼花的时候看到鸡腿一样激动。”
林天恩撇了撇嘴,用他手里的饭盒敲我的脑袋说:“他又不是男馒头,你不能喜欢他。馒头和馒头才般配。”
我早就听烦了林天恩“馒头馒头”的叫法,我已经忍他很久了,可他从来也不知道收敛。虽然林天恩曾经那么勇敢地站出来替我背了黑锅,可是我想我用不着用我的自尊心做谢礼。
所以那天我很大声的对林天恩说:“你以后再叫我馒头我们就绝交!”然后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巨骄傲的背影。
我以为我要开始一段漫长的暗恋,可惊喜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
有一天午休的时候,我抱着厚厚一沓英语试卷经过段日朗他们班的教室门口时,我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地“喂”了一声。
我扭过头去,看到段日朗半个身体伸出窗口,一手支着下巴,有一点点烦恼地说:“你能告诉我你的体重吗?”
你能告诉我你的体重吗?——如果换作别人这么问我,我一定会一拳挥过去,然后还不解气地冲上去踹两脚。
但因为是段日朗,问这句话的人是段日朗,所以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我只是像只呆呆的害羞的小熊,手足无措地说:“很……很重……”
教室里似乎有窃窃的偷笑声,段日朗很懊恼地回过头去,然后又转过头看我一眼,继续问:“不能告诉我吗?”
他那时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肌肉男爸爸的爸爸曾经养过的小狗。 。 。。 想看书来
丢人不要紧,站起来拍拍屁股又是一个好汉(5)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被这样的眼神还有他的声音给蛊惑了,居然傻乎乎地就告诉了他一个数字——当然我偷偷减掉了十斤。
也许段日朗的脸上曾出现过失望的神色,可我当时没有发现,因为我话音才落,就看到左佑慈从同一间教室里走出来。他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像鉴定什么艺术品似的上上下下地看我,然后很肯定地说:“不可能。”我恨死左佑慈了。可是我不能在段日朗面前露出我小泼妇的灵魂,所以我哼了一声,很优雅很淡定地转身走了。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顾安蓝问我和段日朗是怎么回事,下午他们班男生都鬼头鬼脑地笑段日朗,还提到几次我的名字。
我就对顾安蓝说了中午的事。
我想年少的时候,我们还不太懂爱和被爱这件事情的时候,每个女孩子都一定偷偷的自恋过一把。
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由我们暗中欢喜的人做出来,投射到我们的眼睛,就全部放大成对方也喜欢自己的暗示。
那时候,虽然不肯定,可我总隐隐觉得段日朗对我是不同的。
果然不久之后的某天,我在抽屉里翻课本的时候掉出来一封信。
我在江湖中只闻其名未见过其形的——情书。
呼吸急促起来,手心密密的出了一层汗。
我在信封的右下角,看到了我期待的名字。
段日朗。
D
我永远永远记得2001年11月15日星期五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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