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使忘记了》第67章

“我知道。”
空气像是突然被放尽了，瞬间沉淀下来的安静几乎扩散成为寂静的不安，晃荡在苍白的空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不断传来的雨声。
“煜，以前错了，如果现在再错，也不可能变成对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无论今后的取舍，已经成了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煜，对不起……”这是我欠煜的道歉。
我一直都明白那段见不到煜的日子，煜是刻意的，他没有把握让我不受伤害，所以才远远地避开。
留给别人的假象，却在我与王子结婚后崩毁。
是我，让他的辛苦付诸东流。
“小依，你遇上的不是天使。”煜轻笑着伸手撩拨着我洒在眼前的发，“说对不起是没用的……”
煜似乎还想说什么，一阵清灵的音乐响起，在静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手机银白的屏幕闪烁着点点光斑在黑暗中刺得我的眼微微发酸，仿佛习惯了黑暗，觉得对光亮的那种期盼都渐渐得消退。
人，原来是这么容易沉沦的。
习惯了，就不会再期待了……
“你再睡会，现在还早，我先去回个电话。”
“恩。”听话得点点头，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门后，我才拿出自己的手机。
开机，刺眼的光再次逼进眼里时，我看到了三个未接电话，翻了翻，都是煜打来的。
4点23分，下意识得看向窗外，原来还是凌晨，雨似乎又小了，却没有停的意思，飘渺得下着。
我缓慢得趴下床，小声得推开门。
狭长的走道洒满昏黄的灯光，有些暗。浅淡的光洒在洁白的墙面上，映射出温馨的暖意，不远处楼道口，那抹白色身影斜靠着墙，说着话。
“我走不开，你找人去……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做什么！别说废话……”
断断续续的声音里透着股陌生的冷傲，生硬的气息中满是不容拒绝的严厉。
我缓缓得靠近，那样的声音是我所熟悉的，但是那抹身影散发出来的冷漠几乎让我的心都揪紧了疼。
那不是煜……
白色身影缓缓动了下，煜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愣，随后向我轻缓得笑。
“最后说一句，你可以去了。”合上手机盖，煜快速得走到我的身边，拉了拉我披着的外衣，“就这么出来，小心受凉。”依旧轻柔的语气，却让我别扭得避开他的手。
我总是不能明白……他的世界。
我知道我的心一直别扭着，走不进他的世界是我最大的遗憾。
明明我们相处了五年，他却是小心翼翼得割开我们两人的世界，使之避远且没有交点。
“煜，你忙的话，不用陪我的。”
早该结束了，结束吧……
“小依，你知道你是最重……”
“煜，你走！”突然拔高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得愣了下，清亮的声音在整层楼回荡，还好是套间，才没有人出来臭骂我的失态。
片刻后才恍然回神，我似乎……过于激动了。
“小依，我不该接电话，我们进去吧……”煜一边哄着我，一边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浮躁……
煜轻搂住我，“我知道，我们进去吧。”
“恩。”顺着煜的手劲向房内走去，我觉得我的意识和心似乎在脱节，缓缓得偏离原本坚持的轨道，开始随波逐流……
煜小心得护着我爬上床躺好，体贴得为我盖好被子，才在我的身边坐下。
白皙的脸上微显的疲惫慢慢得扩散，煜依旧看着我浅浅的笑着，“睡吧……我一直都在。”
“煜，你从你外公那里回来吗？”我闭上眼，没有视觉的接触，耳边似乎更加得宁静了。
轻笑缓缓荡开，“你知道了？”似乎不想再说什么，笑声的后面只有简单的反问句。
煜的声音很好听，柔柔得却又不会很软，像是云朵般的细腻温柔，却又那么有存在感得触动每一丝的神经。
我喜欢煜的声音，不太硬的语调有着我喜欢的温暖感觉。
只是刚刚的煜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气息。
“你们还是不好吗？”
“不好？或许吧，那不该叫不好，而是……”轻柔的声音顿了下，片刻后才缓缓响起，“那不是不好，如果按小依的思想来说，那应该是仇。”
“仇？”
“是啊，是仇。”煜的手盖在我闭着的眼帘上，淡淡的暖意透过皮肤传递到我的心里，煜像是要传递什么，盖着的手并没有在话落的时候拿开。
“为什么是仇？”好奇得询问，感觉盖在眼上的手微微一颤，却还是没有拿开的意思，而我却想睁眼，看看煜那双温柔的眸子里是不是会有其他的情绪，愤怒？抑或是悲哀？
煜像是明白了我的想法，手轻轻的拿开，我再次睁眼，黑暗中，煜的脸庞渐渐清晰，那双眼却是朦胧得让我看不清那里面的波动。
煜，依旧是那个将所有情绪都小心埋葬的人。
“小依，你这样就好了，那些黑暗不适合你。”煜的话缓慢得洒在我的心上，恍如轻飘过的羽毛，却清晰得印在我的心上。
不是不适合，而是煜，你决意不让我靠近……
泄气得翻了个身，背对着煜，闷闷得说，“我想睡了……”
煜拉了拉我的被角，绕过床边，额上传来温润的暖意，我几乎要睁眼，却是不敢。
煜他吻了我的额，暖意渐渐灼烧，我闭着气，小心得留意他的动作。
“睡吧。”轻轻的叹息声绕在我的耳边，窒息的感觉紧抓着我的心不放。
感觉煜在我的床边坐下，“煜，你回去吧。”
“乖，我不会打扰你的，你睡吧。”煜轻按在我的右手上，“我原以为你的右手是为了留我而失去知觉，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小依，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为你所造的世界还是不够吗？”
“不是，不是不够，我只是想要真实的感觉，那种可以放得下，可以触摸到的感觉。”
不是虚幻的美好，我会害怕，那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只要不经意的轻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经不起那样的打击……
“小依，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我们的世界都可以看得清，我已经对那种小心偷窥的感觉厌倦了……我不要再用五年去在意，去探索那些被刻意隐藏的事实。
“煜，我是坚强的落地生根，就算我原本就是尹家的女儿，但是在五年前，我就是落地就能生根，就能坚强得生长的落地生根……”
“小依，你不是那些随处可生的杂草，你是我的，我要你做最娇贵的花，只有我宠得起。”
迷醉的声音里透着股不能忽视的霸道，我听到他话里的暗示，他会将我宠得没有人再忍受得了我的……任性。
煜，我不要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任性并不能让身边的人幸福。
“煜，你会一直宠我吗？”
“会的。”
“那我想和王子回家了。”
“小依，“感觉握在腕处手的力道一下加大，疼痛感瞬间涌来，“煜，疼……”
右手没知觉我可以接受，但是如果连左手都不能再动，那么我就不能那么乐观着无所谓了。
手腕上的指瞬间放开，随后又缓缓得轻揉。
“不疼了。”我清澈的声音落在宁静的早晨显得娇柔细嫩，却许久都没再听到煜的声音。
我疑惑得睁眼望去，只见煜握着我的手皱着眉，眼里满是思索。
我的手很奇怪吗？
“小依，我握的是你的右手。”
右手？！我的右手怎么可能有感觉，“手腕原本就有感觉的。”
煜试着将手放在刚疼痛传来的部位，“是手腕下面，原先没有感觉的地方……”
“没有感觉。”没有希望也没有情绪波动，我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小依，就算你的手不伤，我也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疑惑得皱起眉，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会有释然的感觉？
“医生说你的手没事，没有伤也没有异样。”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我惊喜得爬起，几乎整个人都要欢喜得跳跃，我厌恶在医院的生活了，虽然房间是在特别区的套间，但是这里不是家。
我讨厌这里的药水味，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得怀念家的味道，那种温馨得可以将一切都溶化成水的特质。
“你想动的时候就可以。”肯定的话落在空气中，让我的心一阵欣喜，却在看到煜的动作后，逐渐冰冷。
煜缓缓掰了掰我的指，我紧张得望着那白皙的指将我纤细的指一根根得弯曲伸直，却没有一点感觉传递到大脑。
“为什么还是没感觉？”我惊呼着，为什么给我希望，却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我不要！
煜握着我，伸指在我无知的掌心小心得轻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