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年华》第35章

星期六下午，吴轩早早的过来接她。吴轩点了蓝山，梦婷点了爱尔兰，一时间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梦婷不知道怎么说好。吴轩喝了一口咖啡先说道：“梦婷，你找我来是因为阿曼，对不对？你想让我放弃是吗？”
有关阿曼的一切，吴轩总是知道。梦婷叹了一口气说：“吴轩，我知道你们都是执拗的人，可是我不得不跟你说，我真心希望你能放弃，然后去寻找自己新的生活。阿曼曾让我在她离开后转告你，对你说声谢谢。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情，一直都没有跟你说。她对晟睿已成瘾，再也戒不掉。她想离开，一是想离晟睿远远的，努力把他忘记；二是对你的愧疚。后来因为我，又留了下来。我们都知道，忘记不需要努力，努力的忘记不是真正的忘记。如果阿曼能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会有多么开心，但是你应该知道阿曼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不轻易妥协的人。吴轩，如果可以幸福，请你去幸福吧！这是我想说的，也是阿曼想说的。”
“猪，你知道十年的等待是什么样子的吗？不，今年是第十一年了，明知毫无希望，依然义无反顾。我比所有人都要早的知道她喜欢晟睿，甚至于她自己，她的一个眼神我都能明白。她成瘾，而我对她的爱就像吸到肺里的烟，永远也不想去戒。晟睿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她不能试着选择我，她并不需要爱上我，只要我爱她已足够。再说，我们平常相处的也很好。”
吴轩的爱情这么卑微，这样骄傲的人在爱情面前低头了。梦婷喝了一口咖啡，今天的咖啡很苦，忘了加糖。她知道吴轩也很苦，可是她还是残忍地对他说：“你虽然了解阿曼，可是你却不明白这点，就因为你们太熟，你们的关系太好，她会选一个完全不爱她的人，也不会选一个深爱她的人，因为那样不公平。”
“我明白，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表达，我怕我表白了连我们坚固的友谊都会产生隔阂。我会一直守着她，离她最近的地方照顾她，她结婚，我就结婚。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有一天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而不是你分别参加她的婚礼和我的婚礼。”
“那如果阿曼一辈子不结婚呢？”
“我说过她结婚我结婚，同样她一个人一辈子我也一个人一辈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吴轩，我祝福你，为你喝彩，加油！用你的方式去等待，去守候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与其痛苦的离开，何不如守望住仅存的快乐。我明白了，世界上的爱情分为很多种，你有你的爱情方式。刚刚我劝你的话，我向你道歉。”等待，守候的爱情虽然辛苦，可是谁会说他的不值，值不值得永远在于自己的心。
莫如风捧着一大束花走到楚梦婷的面前：“闻一闻，看你能不能猜出是什么花？”梦婷对着花闻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是雏菊。”
“小雏菊？画家惠英的雏菊花语是回忆里的爱情比等待中的爱情，更令人痛苦；杀手朴义的雏菊花语是无法诉说的爱情比可以令人告白的爱情，来得更殷切；刑警正佑的雏菊花语是醒悟得太迟的爱情比永远无法相见的爱情，更令人悲伤。莫如风，你又是属于哪种花语呢？”
“我的爱情醒悟得太迟又无法诉说，依然在等待。”
“莫如风，你要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这是不久前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到的道理。”
“不说不开心的，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你生日，这束花我可是买给你的。生日快乐！”
她接过花，对莫如风说了声谢谢！大概她的雏菊花语就是回忆里的爱情。莫如风中午为她做了一碗面，对她说：“这是生日长寿面，吃了长命百岁。”她笑莫如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她喝完药照例睡午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去年的今天，她在上海，程子健在金茂铺陈了满室的蔷薇，他向她求婚，时隔一年，仿如隔世。
生日每年都过，今年的人已不同。文昊没有来，莫如风来了。人不同，人数依旧相同。那一年，沐文昊为了她的生日，特意从美国赶回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匆匆的两天，却比世上所有日子都要快乐，她是那样的满足，那样的心怀希望，她一直以为他们会结婚，会牵手天长地久，没有想到竟会独自一个人，今生隔世来世未到。
“猪，祝你又老了一岁，年纪多了一大把。”
“吴轩，如果我长皱纹的话，第一个恨的肯定是你。”
“祝我们的梦婷越来越年轻美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君禾。真不知吴轩的律师证怎么考的，这么不会说话。”
“女人啊女人，明明知道是谎言，还飞蛾扑火，难道真相比谎言还要可怕？”吴轩很无奈的说。
“关于青春，关于皱纹，女人宁愿相信谎言也不想去认知事实，这是我们女孩的共同点，Do　you　know？”
江晟睿知道他们几个一旦斗起嘴来，就无法停歇，忙说：“梦婷，快吹蜡烛许愿。”
楚梦婷让阿曼替她吹蜡烛，她十指合一，内心无比虔诚：我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阿曼能和吴轩在一起，第二个愿望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快乐。
吴轩凑到她面前问：“许的什么愿？”梦想刚想告诉他，莫如风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愿望自然就没有说。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几乎都会喝点酒，可是今天他们都似乎想要大醉一场。这一天，他们喝了好多酒，她为文昊醉，阿曼为晟睿醉，吴轩为阿曼醉，莫如风为他心爱的人醉，君禾和晟睿又是为什么醉呢？应该跟她一样为了文昊醉吧。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反正她醒来就看到阿曼已经穿戴整齐，为她拉好被子。宿醉的感觉唯一的不好就是头有点痛，她又眯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起床，走进厨房，看到莫如风正挥着铲子大显身手，身上还围着她和阿曼一起买的哆啦咪围裙，样子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是一只小神仙，小神仙啊小神仙，挥着仙杜拉的魔法棒，变变变……她的手机响了，她看到莫如风挥着铲子绕开她跑过去接电话，中途还飞了一只拖鞋，他单脚跳过去拿了手机按下接听键，对对方说你等等，跑过来把手机递给她，并对她说是谁的电话，又去找飞掉的拖鞋穿上。她一直站在厨房的边上看着莫如风做菜，她用手揉了揉眼睛，莫如风问她怎么了，她告诉她有只小虫子飞进了眼睛。莫如风拉开她的手，把她带到卫生间，拧了一条毛巾为她擦拭。
下午她也没有去睡觉，莫如风坐在电脑面前，她跟着坐在他的旁边。她用手揉了揉眼睛，莫如风着急的问她怎么了，她说：“今天的虫子特别多，一不小心就飞进了我的眼睛。”其实她是想流泪。
第三十六章　因为爱
很多事情都会意想不到的发生，比如说梦婷的眼睛，在某一天的早晨，她突然可以看见；比如说莫如风，他好像有预知的本领，消失不见，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车祸的代价不是失去光明，而是拥有600度的近视，阿曼陪她去选了一副眼镜，戴上去很有非主流的感觉。她翻开相册，里面拍摄的大部分是她的背影，也有她的侧脸，偶尔的回眸，有很多张照片她甚至都不记得她有没有去过，里面唯一一张穿着旗袍的照片，拍摄得真的很好，呈现了她脸部柔和的曲线，曼妙的生姿，没有想到她也有风华绝代的一刻。这是在上海，程子健向她求婚的时候，她仅穿过的。她的眼泪落下来，原来文昊从来都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默默的关注着她，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条围巾是沐文昊生日的时候给他织的，她第一次织，手法真的不好，没有想到他一直用，用了这么多年，有些地方甚至早已脱线。在他生日的不久前，他才对她求婚，拥有生平的第一枚戒指。她把抽屉打开，发夹躺在那里发出淡蓝色的光，那是他们一起买的。她小心翼翼的把相册，围巾，戒指，发夹一一摆放好，再把抽屉关上。
梦婷先去墓地看沐文昊，照片上的文昊还是温文尔雅，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告诉他，呆会她要回家看爸爸妈妈了。爸爸很早就来机场接她，看到她带了一副眼镜很惊讶，她的视力一直很好。“爸爸，现在我变得是不是很知性啊！”在父亲的面前，她好像永远不会长大，永远都可以撒娇。爸爸摇了摇头，说：“那个词我暂时想不起来，但是你戴这副眼睛绝对不是知性。”还好她没有报考师范，否则为人师表真的很难说。
回到家，弟弟直叫：“姐，你很有范哎，非主流，你这眼镜是不是没有度数的，我也想去配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