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告诉你》第7章

绫说这话有一些心酸。
仁生叹了口气。
生日前一天，仁生到校园超市去挑礼物，被旁人看到了问他送给谁，他也不说。
生日那天，绫收到了很多礼物，芽衣把自己送给了绫一天，向来小气的谦也亦狠狠心送了一本漫画，还有别人送的海报，同学录，洋娃娃，以及加奈的绘本。
仁生也送了一些可爱的饰品与文具，绫认真地说，这礼物她觉得非常好。
二模考试来了又走了，绫居然破天荒地考了可以说是历史最好成绩，班级第二，只在泷泽卫的后面。
——看来，这种在暗恋中小小的甜蜜与喜悦不但没有影响学习，还让我心情愉快，成绩上升了呢。
记得在复习考试过程中，桌子被拉开了。绫复习的时候偷偷看了仁生一眼，却正好对上仁生投到这边来的目光。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赶紧把头转过来。
也许提高自己考试成绩的是这件事？
有仁生在，怎样都好。
只是绫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让所有的甜蜜瞬间扭曲，将绫的心情甩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班主任竟突然说要按二模成绩排座位，事态紧急。三节课后就换。
天塌了。
绫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当年喜欢泷泽卫的时候，做梦都想跟他坐一块儿。现在，心意变了，愿望来了。
造化弄人。
——命运与我的愿望总是晚一步。
我现在只想不离开仁生。不知要到多晚命运才会实现我的愿望呢？
绫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悲哀。强颜欢笑地对仁生说：“击掌吧！这么长时间的同桌，要分开了呢！”
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勉强说出这种话。
仁生，想跟你说的话有那么那么多。
可等来的只是仁生刻意逃避似的无情的回答：“等我把这道题做完再说。”
“仁生……”
“题。”
“仁生……”
“题。”
“……你这个蠢货！”绫一气之下搬开桌子，径直朝泷泽卫的方向过去，再不回头。
新的座位是极有戏剧性的。泷泽卫与绫坐椅子。仁生被芽衣和另一个女生武藤千穗子夹在中间。
武藤千穗子其人，之前也与仁生坐过同桌。后来经常在QQ上与绫讨论仁生，两人都会不自觉地用心酸的语气，埋怨仁生不解风情然后痛骂。之后再掩饰一般地说自己有多么讨厌仁生。
绫是喜欢的，但是是不想被人知道的。
也许武藤亦是？
抛开仁生不说，绫现在也被新座位弄得很头疼。右边是泷泽卫，左边是洋子。两人都是高级天才，绫只是偶尔一次超常发挥才得以挤在天才中间的。两位天才上课总讨论科学问题，他们智商比自己高，学习比自己好，绫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十分多余。经常被置于尴尬与自卑的境地中。
重要的是，绫一遇到泷泽卫就紧张这个毛病依旧未改，话也说不清楚。
虽然不喜欢了，但是遇到他时还会升温。
再加上想念仁生，这样上课根本没办法听。
——绫在纸上写下：离开仁生第4天。
已经4天没写作业了。
已经4天没有开怀大笑了。
心中空空落落的。
看什么都没有意思，只想哭。
绫知道自己陷得太深了。其实往日也有倾慕的男生，但从未重视到这种程度。
是因为跟他靠近了吧。
如果一直都只是远远观望还好，但两个孤独的孩子若靠近的话，便不能再分开了。
——也许仁生从未把自己当回事吧。
每天都在这样那样悲观的臆想中昏昏睡去。
分开之后一星期的课都上的模模糊糊，绫每时每刻都在劝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只是人的情感，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那天，绫在心不在焉地擦窗户。芽衣在窗外徘徊了一阵，敲敲窗户，对绫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看你这样，就提前告诉你好了：今天宫川突然说，他想佐间绫了。”
绫睁大眼睛：“真的？真的是真的？”
芽衣正色道：“我才不会说这话来安慰你。”
绫终于笑了，眼睛眯起来，心情大好，擦窗户都觉得有力了许多。
Episode　10
更新时间2011827　8：31：05 字数：1949
晚上，绫照例拿了一班人的杯子，然后“顺便”带上仁生的，跑去接水。接完水回来，绫把杯子递给仁生，他说了一声谢谢。
绫心中一暖，已经好久没听仁生说话了，声音还是那么能牵动自己的心。
绫还没来得及回答，正好看到前方加奈在耍宝，她“噗嗤”一声笑了，偷眼望望仁生，弯弯的眼眸笑得开心。光明正大的抬头时，对上了仁生的目光。然后两人脸红，别过脸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绫高兴了一天。
但也只高兴了一天。只要哪怕一会儿与仁生没有互动，就会低落下去。
绫想清楚了一件事。必须得再回到仁生身边，哪怕用尽一切方法。
她开始大肆宣扬自己是多受不了坐在两个天才中间，随便找任何一个人跟自己换位都可以。
计划里，这之后再换到仁生旁边，曲线救国。
她几乎问遍了老师认为可以互换的所有人，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
芽衣愿意，但是芽衣与泷泽卫的绯闻已经传到老师那儿去了，她愿意老师都不同意。
伊藤也勉强愿意，但是他喜欢洋子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他怕惹来非议。
似乎怎样都不行了。绫有些绝望。
她没想到，她忽略了一个最可能的人，最不用担心这些麻烦的人。
绫最为换座位的事操心的那天正好有个家长会，作为物理状元的谦也与绫在对发言词，闲暇之余又聊到了绫的愁心事。
绫愁眉苦脸地说：“问遍了能换的人都不愿意……”
谦也睁大眼睛：“你问我了吗？我非常愿意啊。”
绫想了想，怎么把他忽略了！而且他也是仁生的组长，换过去的话不是比跟其他人换要更近一些吗？脑子真是急糊涂了。
“真的？”
谦也不以为然地说：“当然啊，不就是左边洋子右边卫嘛。”
“可是他俩天天就是在疯狂地学习……”
“那太棒了！”谦也两眼放光。
绫突然想起来谦也可是被冠名学习机器的，他一定非常享受这种环境。
绫有些汗颜。若在平时对于这种学习机器绫是一定要吐槽的，但现在绫却异常庆幸，谦也是个学习机器真是太好了。
说换就换。找谦也这种没有绯闻只会学习的人肯定不会有人不同意。跟老师一说她立刻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早上便把座位换了过来。
换过去时便已经放学了，周日要迎接中考的体育加试。
周六，绫在QQ上给仁生留言让他加油，然后带着满心忐忑期待明日的到来。
男生的考试是上午，女生是下午。
绫去的很早，男生刚考完她就到了。到大门口只看到了贵树。贵树的父亲与仁生的父亲在一块儿。她听到贵树在向两位大人回报考试的情况，模模糊糊地听到，仁生要待会儿才能出来。
绫与妈妈在门口阴凉处休息，眼睛装作漫不尽心地往大门处看。
中午的太阳照的地面火热，树下地上的圆斑如鱼，在土中深深浅浅地游动着。
绫的妈妈在一旁为绫鼓气加油，绫嘴上答应着，却全没听进去，目光始终往门里眺望。
终于把仁生看出来了。
他也站在父亲对面，与父亲说着考试情况，眼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绫，突然就定住了。
彼时的他与绫一样，嘴上对父亲说着话，眼眸却再没离开过绫半分。
两人就这样，无视周边的喧嚣，跨越时空对视着，眼里再没了他人。
几分钟之后，仁生坐进父亲的车里准备走了，绫鼓起勇气大声喊：“宫川仁生，你考了多少分？”
“49！”仁生答应着，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他什么也没说，与车一同消失在了热气熏蒸的马路上。
留给绫一个车的背影，在地面上升的扭曲热空气中摇晃。
下午，绫也考完了，学生返校。绫刚一到校，仁生就向她不停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给你加油……”
“……我什么时候也没要求过你给我加油。”
仁生能看到绫眼中小小的委屈，他一瞬失神，解释说，“我本来想加油来着，只是……”仁生说不出口了。
绫戏谑地跟他开玩笑说：“……你害羞了？”
没想到仁生居然认真的答应着：“是啊。”
绫有些脸红，别过脸去，说：“……这次我就原谅你好了。”
过了一会儿，绫对仁生说，她晚上还要去跑步。
仁生说他也要去。
绫奇怪地问，“体育考试都考完了为什么要去？”
仁生不回答了。
那晚，两人在操场上跑了最后一次。
——换完位后绫坐在了芽衣前面，芽衣的同桌是仁生。
一想到仁生坐在自己后面，绫突然有些紧张。
不过两人的关系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仁生依然带着往日的温存。
比如，绫写历史作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