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情目标》第20章


一周前,德国边境——
喜力杯自行车大奖赛似乎把全欧洲最狂热的自行车爱好者,都集中到了弗索堡这座古老小镇。沿街的铸铁路灯、摆满花卉的阳台以及横跨莱茵河的钢铁吊桥张起了彩旗和广告横幅。
喧闹拥挤的小巷里随处可见跨骑着山地车的青年男女。冲着十万欧元的奖金,他们装备齐全,雄心勃勃,而法国和德国的电视台将出动直升机,对这场长途跋涉的自行车赛进行跟踪报道。
在自行车手们驻足聊天的露天咖啡馆门口,紧挨灰色砖墙的一侧,头戴棒球帽、身穿蓝白色牛仔夹克和卡其布长裤的拉米雷斯坐在椅子里,悠哉地跷着长腿,右手摆弄着不锈钢咖啡杯里的小勺。
“乌法,你打算怎么对头儿报告修道院里的事?”
“当然是看见了什么,就报告什么。”乌法面无表情地说,暗褐色的眼瞳里满怀警惕。
他不喜欢这里,人太多太嘈杂,让他缺乏安全感,可拉米雷斯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截住他,非要请他“喝咖啡”。
乌法和拉米雷斯同年,原名阿布拉姆,五岁时父母死于车臣战争的炮火,他跟随着街头的武装部队长大,十岁时被雪狼组织招募。
也就是当帕西诺的手下,以为他们“带走”的只是一个无人会追究其下落的孤儿时,乌法就已经是雪狼组织的一员了。
——他是作为间谍潜入帕西诺身边的。
原本乌法该秘密返回柏林,向上级详细汇报这次任务,但他“拗不过”拉米雷斯。在雪狼组织,拉米雷斯是传奇人物,是教官们最引以为傲的杀手范本,地位很高,乌法不想为一些小事得罪他。
乌法天生一双碧蓝的眼睛,他的母亲是俄罗斯族人,父亲是车臣人,但在离开修道院后,他戴上了褐色隐形镜片,还把头发染成了深棕色,因此在他的白皮肤上遍布的雀斑看上去不那样扎眼了。
不过和英俊帅气的拉米雷斯相比,乌法实在很不起眼,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给人留下印象,但假若他脱下身上的灰色连帽运动衫和白色T恤,就可以看到他壮实的胳膊上、脊背上都是匕首和子弹留下的疤痕,此外,他体内还残留着手雷弹片。
“如果是我,就不会那么做。”拉米雷斯唇角微扬。他的笑容阳光又美丽,就像电视上那些偶像明星,乌法注意到邻座的几个外国女孩正在偷看他们。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撒谎,那么‘黑色公爵’就会欠你人情。”
拉米雷斯打开桌上的糖罐,连续舀了三勺砂糖丢进咖啡杯里,一边叮叮当当地搅拌一边说道:“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卡埃尔迪夫公爵突袭修道院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不说实话,头儿发现后一样会杀了我。”
“你错了。”
“嗯?”
“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拉米雷斯轻轻地放下咖啡勺,微笑着说,“要是你想说实话,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清羽?”乌法脸色一沉,但不到两秒就恢复如常,他一早就留意到四周的人群里没有清羽,而清羽是拉米雷斯唯一的徒弟,两人一直如影随形。
“没错,他昨晚几乎没睡,所以心情不大好,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哼,你站在公爵那边,头儿知道了会扒掉你的皮。”乌法皱起眉头。
“那你觉得得罪公爵,就可以活得更久?”
乌法沉默了,神情严肃地低垂着头,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谢谢合作。”
拉米雷斯笑了,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欧元放在咖啡杯旁边,站起身,刚想走又突然停住,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夜鹰’这个人怎么样?”
“夜鹰?他很聪明,懂得忍耐也懂得反击,而且第六感很强,我觉得……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乌法的头脑中回忆着晏子殊当着帕西诺的面在祭坛前跪下的一幕,即便是他,也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一旦被帕西诺发现,晏子殊会立即丢了性命。
“危险?”拉米雷斯觉得这个评价挺新鲜,“在修道院里,他对你不好吗?你讨厌他?”
“不,他对我很好,我只是在做‘评估’。头儿说过,我们不需要感情用事,我们只要判断面前的人该不该杀掉,以及能否杀掉他们,这两条就可以了。而‘夜鹰’……如果是我,”乌法仔细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会杀了他。”
“因为他危险?你怕将来会和他对上?”
“是。”
“很可惜,我们现在谁也动不了他。”拉米雷斯展现着迷人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乌法的肩,“希望以后我们能有这个机会。我走了,这里的咖啡很棒,喝完再走,别客气。”
乌法没有问拉米雷斯要去哪里,因为这是他不能问的,他也没办法回头。“雪狼”严禁同伴之间未受许可的战斗,但乌法知道就算清羽不在这里,拉米雷斯也能轻而易举地干掉他。
在原地坐了五分钟后,乌法才敢站起身,并且和来时一样,混进一群学生当中,走向最近的巴士站,很快就从拥挤的人群中消失了踪影。
①白帽子:是指维护计算机和互联网安全的正面的黑客。
①LOL:电子竞技类游戏《英雄联盟》。
①这句话是卡埃尔迪夫说的,在播放录像时声音经过特殊处理。
第八章 职业杀手
五百米外,弗索堡塔楼——
建于十三世纪的弗索堡曾经是圣殿骑士团的神圣驻地,它有着重兵把守的石砌环墙、巍峨的防御塔楼和连接塔楼和环墙的绳索吊桥,城堡内还建造着教堂和马厩。
如今,这座古堡四分之三的墙体已经坍塌,余下的半边石墙被密密匝匝的常春藤淹没,唯有北面的一座防御塔楼勉强能看出它过去辉煌的样子,但是,这座塔楼在上个月也已被小镇的房屋安全监理所判定为即将垮塌的高危险建筑,警察和建筑工人在古堡的外围拉起长长的明黄色警戒条。
保养和重建一座古堡需要惊人的财政支出,因此小镇的居民投票决定,在夏季来临前将它彻底拆除。
穿着黑色运动衫和同色紧身牛仔裤的上官清羽,卧伏在塔楼最顶层积满灰尘的石板地上,在他的头顶是腐朽残破的像被闪电燃烧过的焦黑屋顶。
清羽的身后是一个三十米深、黑漆漆的垂直石洞,这里本该是旋转楼梯的位置,但因为松木台阶早就腐烂了,只剩下一些长短不一的木板嵌在石壁上,直通底楼。
塔楼的底部漆黑无比,泥泞如同排污水渠,不断散发出阵阵腐臭味。
但在清羽完全不在意这些,他专注地盯着SGI狙击枪的瞄准镜中乌法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混入一群外国学生中的画面。
看着乌法将兜帽拉起,随着人群越走越远,直到坐上一辆巴士车,清羽戴着皮手套的食指才慢慢松开扳机,拇指盖上目镜护盖,从石板地上爬起身。
接着他三两下卸下弹匣、消音器、瞄准镜座等部件,折起枪械支架,把它们一一嵌进黑色硬铝合金,铺垫着厚海绵的枪箱里。
阳光穿过塌陷的屋顶照射在清羽乌黑如墨的短发上,他的眼睛很美,是秀丽的凤眼,就像中国水墨画里纤细清婉的美人,而浓密的睫毛下,黝黑的瞳仁冷漠如冰,仿佛最深不可测的潭水,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细白。
清羽刚扣上枪箱的密码锁,无线耳麦里就传来拉米雷斯轻佻但又十分诱人的声音:“亲爱的,活干完啦,我们可以走了。”
“哼。”
“怎么了?还不开心?”
“太浪费了。”清羽眯眼看着塔楼外的古镇,除了美丽的砖瓦屋便是波光粼粼的河流和广袤的森林,和硝烟滚滚的阿富汗相比,这里简直是伊甸园。
“什么?”
“两杯咖啡,七欧元就够了。”
“啊?!哈哈。”大街上,拉米雷斯放声大笑,引得身旁的路人纷纷侧目。
“笑什么?!”
“你真是太可爱了。特别是‘勤俭持家’这一点。”
即便个人账户里拥有令人咋舌的存款,清羽的日常生活依然非常节俭,他不仅委托巴哈马的投资经理进行理财,还会在电脑上记录日常开支。
“你想让我在你脑袋上开一枪吗?”
“你打得中我吗?”拉米雷斯笑着说,“快点从上面下来吧。”
“……我不相信乌法。”清羽说,拎起枪箱上的尼龙背带斜背到肩上,伸手拽了拽系在腰间的安全绳和嵌入砖缝中的岩钉,向外跨出一大步——
他的身体瞬间浮荡在空中,但他的双手熟练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