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可期》第84章


关于京剧团的境况,月初时和余继堂、薛昌华一起票戏时,多少听闻了一些。院长被人玩了把仙人跳,提前下台做了技术顾问;也不过是没人顾也没人问的角色。眼下剧团实行单独核算,谁有门路跑到赞助,就跟着谁挑梁上戏。次一等的拉大旗作虎皮,学着当初模样送戏下乡,惨淡经营挣名头。剩下架子放不下架子的人,跑不了龙套就办了停薪留职各寻门路。青衣师姐去年没挣下梅花奖,曾数次登门拜山,希冀着找同派师弟搭架子排戏,最主要还是想着从蒋敬璋这抠点赞助款,但都吃了闭门羹。
蒋敬璋感慨说,幸亏当前师父看的紧,没放他回去唱戏。否则到今天,就真能惨得连买鸡的钱都摸不出来。
且悲且喜正说得热闹,蒋敬璋的手机响起震动,是邵明远的号码。他向顾三元知会一声接起电话,只听那边急火火的问道“小蒋,出了点乱子,你师父来了,你快回前楼一趟,我见面跟你说。”
蒋敬璋应声挂了电话,随后问顾三元若时间充裕,他把工程部总监请过来,让他们再看看其他可开发之处。顾三元说回去先联系好哥们过来看位置,到时可以一起碰面说话。随后钻进自己的路虎一溜烟走了。
蒋敬璋转身赶快往前楼走,在员工通道入口见到了邵明远。
两下见面就直奔主题,邵明远扔了手上少半截烟,扇着烟雾开言。“许秘书出面订餐安排在餐厅,你师父请手下人吃饭。定好是成本价打五折,提司机费和礼品。江籍那傻逼臭显摆,听吃饭的人逗两句,觉得自己有多大脸,就另外改了菜单。司机餐跑了单还把礼品都拿走了。结账时主餐那边有人拿出自己的金卡给服务员,打折之后还结了八千多。餐厅领班把责任推在服务员身上,说没听说过一起结账的事。江籍那边正跑上跑下的联系许秘书,找司机要回拿走的东西。你师父刚给我打电话说没带银行卡,已经通知秘书过来结账。主人客人都闹得挺没面子的,你师父脸都灰了。”
蒋敬璋骂了声fuck,捂着脸搓了几下,抖擞精神随想随说:“行,我去一下,您和新楼健身娱乐中心那边打好招呼,安排几个嘴严的服务;我想办法把人哄过去。”
推门走进酒店主楼,蒋敬璋先用冷水洗了把脸,随后整理了领带衣襟,快步直朝餐厅包间过来。到挑台时,可以看到江籍正热锅蚂蚁般东张西望着。再至餐厅,餐厅经理正在低声喝斥服务员,警告她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不但要她包赔所有消费,还要填单子。
蒋敬璋皱着眉头喝住经理:“服务出现差错不先找自己责任,倒先急着拉人垫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紧怕着别人不知道这点光彩事?!让服务员到办公室去等候处理,你去让江籍也回办公室。别在大堂丢人现眼。”
亦步亦趋走到包房前,蒋敬璋也暗暗提了口气,推门迈进的瞬间,他一脸的欣喜鼓舞,径直走到祁思源跟前。“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要不是邵哥给我信儿,差点和您擦肩错过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一会儿让他们把账改过来由我签单就行。您难得回来,全当给我个孝敬机会吧。这边您要是用好了也别急着就忙工作。新楼的娱乐设施已经调试好,请您几位朋友去试试玩两把,顺便给我们提提建议,有助于改进么。您放心,那边关照好了。”
祁思源还没等开口,所有的话就被徒弟抢光了。不觉间噗嗤一声笑出来,心头所有窝囊系数放空。他朝周围几人摆摆手布置道:“我不喜欢摆弄那些玩意儿,你们去活动活动吧;也给我这小徒弟点面子。以后还要你们多看着点,他毕竟还年轻,得有人及时提点、指正他。”
同来的客人们闻听上司这般介绍,岂有不明之理。纷纷畅快表示道:领导明确贴了标签的,我们肯定是分外仔细的照看着。刚才的差错,就仿佛是煮饺子改成锅贴,都不算个事儿。随即嘻嘻哈哈招呼服务小姐引路,哄笑着朝电梯去了。
直至所有人钻进电梯,祁思源才回过身。见蒋敬璋快速签了单,又取过他的外套跟过来。
祁思源对徒弟的应变很满意,他要过账单看了,上面的签字盖住了结算数,但翻过来无碳复写还是可以显出价位。“孝敬就不必了。那几个人是我手下的,不用管他们。新楼那边消费让他们报个实价,再和秘书商量给备出几份礼物,所需费结算个数稍后让秘书一块结了。公事公办照顾一下影响就行。这事就到此了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敬璋收回账单转手拍在江籍手里,挥手让他躲开。依旧笑容靓丽的对师父答话:“隆董车祸旧伤,要阳历年底动手术取出钢板,我看完交接仪式就回来了。幸不辱命,旁边那块地也拿到了,加在一起基本把当初工本投资和辛苦钱都要回来了。老董感慨说,这次事情圆满解决全仰仗您事先打下基础好。”
祁思源伸手拿过外套,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徒弟:“半年没见···也没见你胖起来。”——蒋敬璋摇头勉强一笑所答非所问:“这不是说话地方,到您的办公室坐坐吧。行政部都搬去新楼,留下了您用过的这间,我用作餐饮部办公室。”
踏进熟悉的门口,祁思源环视四外不禁鼻酸,办公室所有陈设都没变。刹那间恍如还是几年前,领着小狐狸一路拍打逗贫,巡视过领地;回到办公室并排坐在沙发上,听到耳边赖唧唧的说:西乎,我想吃炸鸡排。
“姓江那二货不是个干事衙役,就这个机会打发他滚蛋,省得败事有余的添膈应。”——“好,我明天部经理会后就办。”
蒋敬璋应声毕,就转话题聊起了别的。他刚得了一盒母树产的大红袍,是僧人手工炒制的。因为稀有且量小,又不好意思当转手礼物孝敬师父,所以一直存着想等见面时送到手上。祁思源让稍后交给秘书,就留在公寓套房里不往外拿了。如今在外人面前,衣食用度都不好搞得太张扬;可回转自家地盘,私下里的口味别人就管不着。
绕到办公桌前,晃动鼠标,电脑桌面上跳出刺眼的照片,是蒋敬璋抱着儿子的自拍照。
“你有孩子了,跟谁生的?”祁思源自己都能品出问话中的酸味。——蒋敬璋往矿泉壶加水通电,转而又取出茶盒,捻起木夹取出两撮茶捆儿放入玻璃杯。“我不可能做形婚,今后更不会再结婚。但身为长房延续血脉的责任又不能推卸,就做了代孕。”
刷拉拉斟上热水,玻璃杯中茶捆应水而开,随即纷纷扬扬飞散出花碎,如微型的玉蝴蝶闪动粉翅翩翩起舞。“哦,不太像你。”——“男孩小时候都不太随父亲,过几年就好了。”
祁思源念叨了一声“不见得”,就趋近身形,动作强硬的将之扳直身形搂进怀抱。“你这小东西,真让我心疼到要死呀。”——蒋敬璋直觉捆住他的两条臂膀越箍越紧,简直要把他勒断气,吹进他后颈的气息越来越烫,越喘越急;迫得他不的不导着气告饶:“师父,您松开···别这样。我一会还得下楼见人···下早班得去我妈那里接孩子。”
“不许,给你妈打电话,说你有事不回家,然后跟我走。敢不听话,我就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出去。”半晌没等到蒋敬璋的应答,祁思源头一歪毫不客气的就往徒弟脖子上啃了一口。——继而如愿听到徒弟痛叫一声服软道:“我打,您得让我伸出手才行啊。”
祁思源才没那么傻,两手一拨一转,只把蒋敬璋拨转方向,背对着他却依然裹在臂弯中。蒋敬璋无奈的够到案上座机,拨了几个键,是打给宋振中的。他说自己可能又感冒了,稍后去医务室拿点药,怕传染给孩子和母亲,今晚他先不去接扣扣。
在细细尝过久违的口唇味道后,祁思源明显觉得下面已经硬的不行了。他嗅着徒弟发丝间的清香味,音色低哑的说:“跟我一起下楼,你去餐厅支应一声,把事情延后处理。别耍花招,我在大门外的车里等你。”
在楼下车里等候时,祁思源给顾三元打了电话,托他关照顾家小俊帮个小忙,蒋家小爷儿俩在三院都有医疗信息存档,他要小俊帮做个DNA对比。
坐进车里之后,蒋敬璋才反应过来又被操蛋师父蒙了。“不是,您要带我去哪儿?”——祁思源熟练地换挡加油门,随手落下中控锁“带你去看病,你那失眠的毛病不是加重了吗。”
“谁跟您说的?”——祁思源哈哈笑道:“还用别人说,自己照照镜子。瞧你现在这模样儿,小熊猫儿都比你肉多。我养的狐狸可不是瘦肉型的。”
蒋敬璋拨弄着捆在胸前的安全带,支支吾吾的辩解:“其实吧,失眠的毛病到不常犯,就最近几个月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