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烟漫草》第67章


眼看她又要走进,他厉声喊道,“纳兰若,你不能这样!”
不置可否地挑眉,纳兰若现在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像只小猫,她不禁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呵呵笑了起来。“你现在可是我的王夫。”她认真地说。
“不是的,你明知道不是。”沐轻云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纳兰若居然要将错就错。
“拜堂的可是你?”
“是,可……”
“不要再可是了,只要拜堂的是你就行。”纳兰若有些烦躁地扔了外衣,几步上去,拉起沐轻云衣领,就要去扯他的衣服,沐轻云连忙用手抓紧衣襟,“你不能这么对我!”都到这会儿了,他还在计较能或不能,纳兰若觉得这人脑子傻透了,她从桌上倒了两杯酒,这酒本是为今夜所准备的合卺酒,虽然她不在乎仪式,但毕竟是成亲,该有的她是一样也不会落下的。抓起沐轻云一杯酒直接灌了进去,“咳、咳、咳……”沐轻云这会儿意识到她是认真的,还来不及细想,人已经被她拉进床帐内,纱帐明黄,满室旖旎。
再说叶清辰等三人原本在外面静观其变,以备不测,一开始听得屋内传来几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里面竟传来暧昧的呻吟声。三人俱是一惊,叶清辰当下就要冲进去,被叶流苏硬是拦住,转而看向济文,济文有些不自然的掩嘴假意咳了两声,“王爷和王君琴瑟和鸣,咱们就不要打扰了。”说着便转身快步往出走。
、【晓来忆经年 柒】
天将亮未亮之时,纳兰若醒了,睁着通亮的眸子动了动身子,将胳膊从某人的身下抽出来,望着窗外灰蒙蒙一片,屋内寂静无声,红烛燃尽,蜡泪顺着烛台一直流到了桌子上。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下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昨夜累到的人儿微微动了动身体,将毛绒绒的脑袋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继续睡去。纳兰若侧眼看了看还在酣睡中的人儿,不自禁头痛起来。她昨夜虽是一时起意,怕自己后悔,索性错到底。可这会儿想起来,只觉这其中诸多蹊跷。更更离谱的是她对华素的身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清楚他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而且她竟然没有一点排斥逆反情绪,就像这种事她和他早就熟稔一般。这让她第一次有些惊惶失措,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明明快要抓住,却一下子溜走了。
索性起床,穿上里衣,随手找了件外衣披上,火盆的火已经燃尽,屋内的温度已没有了昨夜的火热,她拉开门,见门口已经立了人,便开口,“动作快点,收拾完就出去吧。”门外的人鱼贯而入,手脚利落,刻意放轻了动作,不一会儿便收拾完,重新架起了火炉,室内的温度开始慢慢回升。
纳兰若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又见床上的人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嘴角微微一动,昨夜果真是累着了,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竟是浅浅地笑了起来。
出了门,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远远便见,济文往来走。纳兰若正好停了脚步和旁边的珠儿说了几句,“你先进去伺候着。”等到珠儿进去了,济文刚好过来,两人边说边往外走。济文想了一夜,总觉得纳兰若决定得太快了,快得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便一大早特地赶过来看看。
“你这是决定好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纳兰若望着笼罩着薄雾当中的远山,层层叠叠仿佛望不到尽头,看得如此近,却伸手触不到,就像她和惠晔一般,原本她以为她和惠晔已经足够近了,可转眼便成了陌路。虽然知道,这不是她和他所要的结局,可她如今只能用责任让自己彻底死心,也唯有这由错误转化的责任,才能约束自己遵守。
面对惠晔,她只能说他们有缘无份。虽然她可以强留他在身边,也可以让叶清辰的存在永远消失,但她知道,即便她不介意,惠晔也会介意。叶清辰也好,孩子也好,无论怎么抹杀存在,最终还是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罅隙。
而惠晔若真的相信她,便不会上演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更加不会去找叶清辰。她承认,她确实在嫉妒,对于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叶清辰这件事,她妒火中烧,作出这样的决定确实不够理智。
但如今,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这样也好。我原本就觉得夏侯公子不适合你。”济文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女皇明明封得是侧夫,你非要以王君之礼迎娶,这下可是满城皆知,夏侯公子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露面了。”
纳兰若斜睨了她一眼,不想多言。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竟是在短短的一日之内,便让全城男女老少都开始议论起来。谁不知道夏侯家主只有一个儿子,又是最小的,便是当个宝儿似的宠着,可突然冒出了另一个儿子,虽说是义子,可义子嫁给了王爷便不一般了。要说夏侯小公子嫁给王爷,大家都相信,因为夏侯小公子与王爷出双入对,全城百姓有目共睹,这会儿临时换了人,人们不免猜测起来,一时间,竟是什么样的版本都有,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可真相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七日回门。
王府马车刚驶到街道上,便引起了路人的注目,大家都接头交耳,压低了声音议论。纳兰若坐在车上,微微闭眼靠着车壁,将那些杂声一律隔绝在外。沐轻云一身华服绷着脸,十分不悦地斜睨了纳兰若一眼,心中暗暗觉得可气,可也知这是最好的办法。
马车缓缓驶过最繁华的街道,绕过清河街,停在夏侯府门前。纳兰若下车,伸手扶沐轻云下了车,两人几乎是同时看见叶清辰和夏侯惠晔。夏侯惠晔一身素衣,素净清新,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精神也并不是很好,从马车上下来便低着头,站在叶清辰身边。
叶清辰是一贯的绿衣,手里拿着一件貂皮翻领风衣,似乎正要披在夏侯惠晔身上,一转眼,便看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沐轻云,动作微微有些停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迅速系好带子,转过身,她淡淡地开口,“王爷。”
夏侯惠晔猛然抬头,看向纳兰若,眼神中有惊惶、思念、愧疚,种种情绪一瞬闪过,又归于羞愧,他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拉了拉叶清辰的衣袖。叶清辰低头看了看他,也知他心里难过,便冲着纳兰若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纳兰若的目光始终落在夏侯惠晔身上,直至他走进府内,身影缩得越来越小,她想她和他这便是陌路了吧。低低的道:“走吧。”
“王爷,好巧。”
脚步顿住,纳兰若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是谁了。她转身,看向依旧骑在马上,微微笑着的男子,“嗯,好巧。”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轩辕铭居高临下,目光从纳兰若身上一转,落在旁边锦衣华服的男子身上,之前他便听说临到拜堂前,新郎变换了人,他本是要看好戏,谁知又传出了那样的谣言,于是,一早他就等在这里,想看看这个突然换来得新郎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一看,却是大大地一惊,他猛然睁大了眼,似是要讲眼前人瞪出个洞来,许久才回过神来,有些怀疑地开口,“这位就是王爷新娶得侧夫君?”
沐轻云冷冷淡淡地看了一眼轩辕铭,转头对纳兰若说,“你相好?要叙旧?那我先进去了。”说完也不等纳兰若回答,便先一步和珠儿一起进了府内。
纳兰若看了眼脚步飞快的沐轻云,回头对轩辕铭说,“是。”转身也进去了。只徒留满腔怒火的轩辕铭在冬日的暖阳下,将马鞭握得咯吱作响。
凭什么,凭什么?轩辕铭在内心愤恨地大喊,凭什么他沐轻云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他求之不得的爱?他只是个下贱的商户之子,哪里比得上自己!“驾、驾……”飞扬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飞快地在大街上跑了起来。
再说纳兰若一进去,便见一屋子人都面面相觑,夏侯惠晔的母亲脸色更是难看,阴郁的目光始终盯着惠晔。她一进去,众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只有沐轻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闲闲的坐着不动。
纳兰若进去坐定,又让其他人也都坐下。夏侯咏犹疑不定,忐忑不安,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终是将话说了出来,“王爷,你看这……”
纳兰若淡淡地瞥了眼夏侯咏,夏侯咏立马闭上了嘴。“今日,本王除了在外装装样子,还有一事要夏侯家主答应,便是叶小姐和惠晔的婚事。”
“啊?”不止夏侯咏惊讶,就是夏侯兰芷也万万没有料到,王爷就算另娶他人,也用不着干涉惠晔的婚事吧。
“我今日正是为求娶夏侯公子而来。”叶清辰站起来,上前几步,又说道,“此番事出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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