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美行凶》第4章


大伙便都打起了精神,默不吭声的赶路。
蓝馨却没这些顾虑,一面吃着小吃,一面尚有心情看这南苗的山水。
南苗连空气都比尊国湿一些,整个山林跟染过一般,绿得十分厚重,瞧起来倒也有几分风味。
她跟木头搭了几次话,得到的均是无趣的回答,便趴在窗口,跟那老汉搭起话来:“老伯,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南苗,可有什么好玩的?”
老汉先前见她伶牙利齿,一身穿戴不是凡品,想来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姐,倒愿意同她多说两句,顿时乐呵呵的应道:“小姐你可收了这好玩的心思,老汉多年行商,来来往往经过南苗多次,这南苗可没什么好玩的,正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蓝馨四周一看:“不会啊,山清水秀,怎会是穷山恶水?”
老汉道:“好看管什么用?南苗全是这种山林,没法种稻子。”
“那刁民又怎么个刁法?”
“此地人生性眦牙必报,又不服皇权管制,若是同人有仇,多的是摸黑去捅刀子,再逃到山上去当土匪,所以南苗土匪才这么多。你在路上那怕碰到个村妇,也不要随便招惹,一个不好她便会拎着柴刀追赶数里。”老汉说着,话中还有些后怕。
蓝馨不由一笑:“看来老伯便被人追过。”
老汉也讪讪的笑了。蓝馨来了兴致,便邀这老汉也坐上马车,帮他斟了杯果酒,央他多说些。
老汉喝了些酒,聊兴正佳,便捡着南苗的传闻一统细说。
末几说到南苗最大的土匪头子,黑一刀,今年才十八岁。传闻中此人天生神力,性格凶残,当年他游历在外,回到家发现自己的亲人被官府错施了冤案,满门斩了。他竟一个人一把刀摸到那官老爷家里,将官老爷门上一夜杀了个干净,连看门狗也没放过,接着便逃上了山当土匪,不出三年,就打败了正当壮年的土匪头领,取而代之。虽然年纪不大,却没人敢轻看。
蓝馨听了也道:“若是我家人被欺负,我定也要报仇的。”她本来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从来不信以德报怨这一套。
老汉只以为她小孩子家家的口出狂言,也不以为意。
接着便道:“在南苗,一般的小劫匪瞧着人多势众的商队,便不敢下手,硬是凑上来了,镖队也应付得了。若是碰到黑风寨和阎王堡便糟了,人伤货失。最糟的是碰上黑一刀所带的湮灭寨,定是鸡犬不留,从无活口。”
蓝馨嘶了口气:“那不是跟着商队也没保障?”
老汉看她终于知道怕了,呵呵一笑:“不过湮灭寨的人并不经常出动,一是自有下边的小土匪寨向他们进献,他们倒不愁吃喝,二是他们出动一次,劫个够本,之后便大肆歇息。所也不必担心会遇上。据说湮灭寨出来,先扬一面匪旗,上面绣着个黑色的‘灭’字,若是远远的看见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唉,只怕最后也跑不脱啊。”
木头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小姐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蓝馨眯眯一笑,她本就不将这些个乌合之众的山匪放在眼里,木头的一身武功,可是大爹爹苏顾然亲授,山匪既便来了,也定讨不了好去。不过是把这些当故事听听打发时间罢了。
果然第一日走得无惊无险的,到了夜间,商队停止赶路,就地扎营,燃起火堆。
那老汉常年在外走,对这些自是熟悉,不消多说,便也捡了些枯柴燃起了一堆火,同蓝馨主仆团团围住。
那边徽老三看着远远的那堆火,怔然出神。
老二捅了捅他:“怎么,难道是个美人?”
老三回过神来,脸便红了,所幸夜里看不太清,他啐了一声:“蒙着半边脸,谁知道是美是丑。”
老二便笑:“别急,二哥知道,你也到了动情的年纪了,便只管去向她搭个话,又有什么了?”
老三别扭的转过了头,恼怒道:“净知道拿我取笑。”
过了一阵,火堆上煮的一锅热汤好了,他们商队常年在外,这些锅子什么的也常备在,在外喝一口热汤,能补不少元气。
老三舀了一勺汤,端着碗便站起来往外走。
老大正和管事的议完事回来,一边蹲到火边,一边莫名其妙的看了走开的老三一眼:“三弟端着碗汤要去那?”
老二呵呵直笑:“他要去献殷勤。”
老三还没走远,正好听见,回头辩了一句:“我不过看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不便!”
老大和老二都了然的哦了一声,却教他更难受。赶紧蹭蹭的急走了几步,凑到了蓝馨他们火堆前,沉着脸,把汤往蓝馨面前一送:“夜里凉,喝碗热汤暖暖胃。”
木头立即生出一股敌意:“小姐,这人不清不楚的,不能喝。”
蓝馨却是一本正经:“这汤多少钱一碗?”她的意思不过是跟着商队走都要收银子,那会有白送的汤水。
这主仆两的反应,顿时把老三气得够呛,他霍的直起身:“不喝算了。”说罢蹭蹭的又走了回去。
蓝馨看他这样,反倒笑开了:“这人好气得很。”
、第 5 章
蓝馨跟着徽氏商队无惊无险的赶了几天路,在外的旅人没有别的消遣,就是天南地北的闲聊。这一整队中,就只蓝馨一个女性,那些还未出嫁的少年们,虽然也没存了要嫁给她的意思,但总是异性相吸,又正是按捺不住的年纪,便难以自禁的要到她马车边上来遛达一下。木头成日里如临大敌。蓝馨本就无聊,有人送上门来搭话消遣,她倒是不介意。几日下来,商队中人倒认识了大半。
但这整队人中,蓝馨却觉得徽家老三最好玩,一句两句便能气得他跳脚,回头朝他招招手,他又满脸不情不愿的凑过来了。
聊得多了,便知道他家的状况。
徽氏三兄弟倒也算是能干,家业在他们外婆这一辈时也曾兴旺过,偏到了他们母亲这一辈,娶的几个夫侍都不善经营,家业渐渐败落下来。这三兄弟少时便出来走商,怎么也要在出嫁前,给妹妹留个厚一点的家底。他们渐渐的做到了,夸赞这三兄弟能干的大有人在,不过蓝馨有个经商奇才的四爹爹,这三兄弟在蓝馨眼中,不过尔尔了。
偏徽老三还一脸崇敬的说着自己的大哥二哥如何如何厉害。
蓝馨哼了一声,不欲再听这些吹捧,便刺了他一句:“井底之蛙,自吹自擂。”
徽老三面上涨得通红,一下跳了起来,一手指着蓝馨:“你,你,口出恶言,我大哥二哥明明就很厉害!”在他心底,大哥二哥就是不可企及的存在。
蓝馨看他瞪圆了眼睛,竖着眉毛,脸上通红的模样,居然也有几分可爱,便嘻嘻一笑,不以为意,一手指着旁边山上的一枝红艳艳的花道:“秋天了,还有这么艳的花,倒没见过,你去给我摘了来。”
徽老三听出她还是没把他大哥二哥看在眼里,气得不行,犹豫半晌也不想扫她的兴,只好闷着头去爬山了。他这一爬,商队就向前走了一大截,但他摘到花后驱马快跑一段,赶上也不是难事。
商队往前行了一段,木头突然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满面沉重:“小姐,不对劲。”
蓝馨还没反应,就看见漫天漫地的箭雨落下。骑在马上的徽家老大和老二首当其冲,连人带马顿时被射成了个筛子。镖队的护卫此时无暇顾忌他人,自己护得了头护不了腿,纷纷被射倒在地,更别提普通人了。
一声声惨叫如魔音穿耳,木头学艺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血,心中翻江倒海,却死命的压抑着,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牢牢护住马车四周。
等到箭雨停歇,场中唯有三个武艺高强一些的镖师和蓝馨主仆还活着。
那三个镖师身上也没一个完整的,均中数箭。
蓝馨脸色发白,任她胆子多大,看到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一群人此刻都身死魂散,满地血迹,一股腥锈味直入鼻腔,她也吓得手脚直颤。她微微转头,离马车几步远的地方,那老汉已经死透了,但仍鼓着双目,一脸的不甘。蓝馨记得,他说他这趟赚了银子,便要回去给妻主添一个金项圈。
蓝馨觉得全身发冷,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去,木头忙窜进马车,扶住了她的肩。
她稍定了定神,看到木头同样苍白的脸。
他说:“小姐安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时左边山上传来一声怪笑,便有一人大声道:“小的们,收货去,还有几个活的,也一并砍了!”
蓝馨往山上一看,半山腰上插着一杆匪旗,上书“黑风”二字,张牙舞爪的在半山腰舞动。
山上轰然一声就冲下来百余人,持着大刀,凶猛的朝着那三个镖师和蓝馨冲了过来。
那三个镖师一下就被十几把刀砍得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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