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第41章


“这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最好的……想当初,哀家刚进宫,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郎,见到前皇与皇夫,总是羡慕无比,本是自小相识,前皇夫,又是那般出色的人物,哀家总想,这老天爷要多钟爱一个人,才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他呢?”
“陛下可记得您父君名中带了个玉字?”紫太君怀念般问道。
“是的。父君单名一个珏字。”
“那就是了……陛下父君未入宫前,人家就总夸他公子如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人又那般风流出彩……”
“不过些陈年旧事罢了,太君提它作甚?”芝夜冷冷说道。
“呵,也对,哀家老了,记得当初这一段佳话的人,也都老了。哀家记得,那年前皇夫与镇南王世女在濮阳湖畔琴箫合奏那一次,多少人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
“镇南王世女?”芝夜吃了一惊,从紫太君的陈述中捕捉到了这个词。
“瞧我这记性”紫太君笑道,“该叫镇南王妃才对,世女不久就继承了前王妃的爵位,镇守西南去了,再也没回京城。”
父君怎么会和镇南王妃扯到一起?芝夜从未知道这件事。却又听紫太君慢慢说道:“陛下恐怕不知吧?原先前皇夫是先与镇南王世女有了婚约,后来才又嫁给前皇的,不过一段小插曲,谁记得呢?陛下父君是有福气之人,才能嫁入天底下最尊贵的帝王之家。”
紫太君句句状似无意,却数次让芝夜惊讶,芝夜不由得沉声道:“太君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有感而发罢了,陛下。”紫太君看着芝夜,面纱底下的眼睛周围虽然有了细纹,但还是看得出原来俊俏秀美的模样,“事情放在心里久了,总想找个人说说,陛下不会嫌哀家唠叨吧?”
芝夜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她明知道父君萧珏之死同眼前之人脱不了干系,却仍要心平气和地同他坐在一起谈天。但依他所说,又好似父君之死另有隐情,暗示芝夜若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还得靠他。
芝夜心中颤抖,她不会忘记,父亲生命中最后那一年,身体明明逐渐衰弱下去,却又拒绝药石的治疗,与其说他是病死的,不如说他是一心想死!父亲的身影在芝夜的心中早已模糊,早已变成一个符号,但是在芝夜心中,不能说是没有怨恨的,父亲是为了什么,可以丢下他五岁的幼女而一心寻死呢?
“怎么会?太君所说,朕闻所未闻。”
“呵,叨扰了许久,想起宫里还有几个老朋友未拜访,陛下可介意哀家先行告退?”紫太君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
紫太君向芝夜行了个礼,正欲告退,芝夜突然又叫住了他:
“紫太君此番见朕,可是有所求?”
紫太君微微一笑,说道:“何为所求?何为所悟?”紫太君摇摇头,说:“哀家还记得,熙夜小时候,特别喜欢陛下这姐姐,陛下同她说上几句话,她总要高兴上几天的。孩子大了,管不住了,但我知道,熙夜心里还是很敬重陛下的。”
“熙夜若犯了什么错误,还请陛下多多担待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过渡章
发觉自己的故事越写越长了
关于熙夜的话,妹妹不会那么快就SHI的,人家才刚出场几章好不好
至于芝夜与皇夫,凌曜的感情戏,后边还有很长的设定,请大家耐心等待,届时问题都会解释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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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何意?
芝夜回头想了几番,还是分不清紫太君说的一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若这时候示弱,表达自己只愿求得儿孙平安的话,未免也太晚了。难道还真如他所说,年级上来了,心肠便软了?
芝夜可没忘记当年这男人在宫廷里张扬得意的模样,纵然外表装得柔顺乖巧,若说他是个没有野心,甘心平淡的人,芝夜可不会相信。
熙夜敬重她?这可谓是最大的笑话。
芝夜心中烦闷无比,她想,无论紫太君入宫来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扰乱她心神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芝夜这般思量着,却是想起了一个人,镇南王妃的世子,商永靖。
想到这里,芝夜却觉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以永靖的身份,为皇夫亦可,镇南王妃却为何把他送进宫里来,做一个小小的侍君呢?这么些年来,也一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想起那个被自己遗忘许久的靖侍君,芝夜心中有些愧疚,只大致记得,那是一个俊朗温柔,从容淡定的男子。大多时候不温不火,眼神却一直让人觉得很安定。
父君和镇南王妃……
芝夜这样想着,却不知不觉到了靖侍君所住的听潮阁外。
芝夜出来得随便,身边也只跟了几个用惯的侍从,到了门口,四喜问道:“陛下,可要人去通报一声?”
“罢了,省得又得麻烦接驾。”芝夜说着,直接走了进去,还在庭院里洒扫的一个小厮见了,惊得扫帚都掉了下来,哆嗦着行了个礼,一溜烟跑进内室报信去了。
这庭院宽阔,布置得却简单,石桌石凳,东边几个梧桐树,落叶满地。芝夜走进室内,同样的简单而舒适,书桌上还摊着几本半开的书,一副海棠春睡图画了一半,也还未完成。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淡然缱绻的生活气息。
忽然听见后边传来一阵珠帘碰撞的声音,芝夜回头一看,一个身着蓝色便装的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陛下,来了怎么也没通知永靖一声?”
“朕只是,路过罢了。”
商永靖一笑,说道:“陛下既是路过,也不妨常常我这儿新做的春茶,陛下不急着走吧?”他话说得熟稔随便,仿佛像对待一个老朋友般,芝夜原本心里的一点尴尬也消失无踪了。
商永靖不似琴依言那般聒噪热闹的性子,你不说话,他便也陪着你静静坐着。芝夜想着要怎么开口,她第一次觉得,在自己的一个夫侍面前,也会觉得拘束。
“茶不错”芝夜说,“颜色清亮,又满口留香。”
“西南的一些特产罢了,虽不是什么名品,臣却是喝惯了的。”商永靖抿了一口,淡笑道。
“永靖进宫有……四年了吧,可想家了?”
商永靖摇摇头,说:“想又如何?臣自离了家门,便未曾想过能回去了。”
芝夜正迟疑着,商永靖却突然握住了芝夜的手,身子也凑近过来说:“陛下若想问过去宫廷的旧事,可是问错了人的。”
芝夜一惊,鼻端已经闻到商永靖身上淡淡的墨香,她反问道:“你如何得知朕想问的是这个?”
“陛下刚接见了紫太君,就突然‘兴起’过来见我,这并不难猜。”
芝夜瞬间有点想法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尴尬,是她的心思太好猜,还是她宫里的男人都过于聪明?
商永靖即使开口制止住了芝夜的恼羞成怒:“陛下不必惊慌,陛下没有必要提防我。”
“如陛下所见,我既对陛下无其他奢求,身后的家族……也无需陛下担心。”
芝夜还是第一次接到别人如此直接的投诚,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威胁性。芝夜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就觉得他的话是可信的。
“你……这是为什么?”芝夜问道。
“呵……既然陛下问了,我也不会对陛下隐瞒。”商永靖淡淡笑道,“来之前,母亲同我说过,在陛下有需要时,尽力帮助您。”
镇南王妃?为什么……芝夜觉得事情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你母亲……镇南王妃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关于朕的……或者,关于朕的父君的……”芝夜喃喃说道。
“母亲说,她欠了您太多,只能以我,作为回报。”商永靖淡淡说道。
芝夜忽然觉得两腿一阵发软,几乎就到跌坐到地上,商永靖扶住了她,芝夜却遏制不住她心里各种可怕的想法。她从不知道,她模糊印象中的父亲,有着这么多过去,而为什么镇南王妃会说,她欠了芝夜太多?
商永靖看出了芝夜忧虑,及时说道:“陛下不必忧心,您的确是,天家血脉无疑。至于其中过往,您若是见到我母亲,再问她也不迟,她不会拒绝您的。”
“其中种种,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陛下若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今将近陛下寿辰,陛下还是先暂且放下这些,专心眼前之事才是。”商永靖提醒道。
芝夜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满头乌发只简单地束起,留下几缕垂在鬓边,眼型狭长,长睫却低垂。走近他,就可以感受到一股宁静淡然的味道,由内而外。说实话,芝夜从前从未在他身上分担过多的注意力,现在她却觉得,这个一直静默呆在她身边的人,也许身上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
芝夜的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商永靖的眼睛,男人笑眯眯地说:“陛下若是再这样继续盯着我看……我也很乐意,但是,我猜陛下还有要事在身吧?永靖很愿意……等您到晚上……”
最后一个尾音,带着轻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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