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而行》第11章

珥行喘了口气说：“小时候，我不想成为负担，不想他们因为我而分开。我想只要我做的足够好，他们就会一直在一起。所以虽然有时很累、有时很难，但我都坚持下来了。长大后，我总是告诉自己，如果我可以用我的爱弥补他们之间的缺憾。那就这样吧，一辈子而已，他们都能过，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可究竟还是不甘愿。我是害怕吧，害怕自己的一辈子也不过如此。”
尉迟枫搂着她，用脸蹭了蹭珥行的头发，轻声说道：“珥珥，一辈子是多久？有人黑发止，有人白发终，一辈子不过弹指之间。两个人的一辈子岂不更短暂。有缘相遇，一年后分离，他们的一辈子就是三百天。有人青梅竹马，相守耄耋。他们的一辈子就是几十年。而有的人，情根重、渊源深，他们的一辈子是生生世世。若是你，会选哪一种哪？”
侧过身轻轻环抱住心爱的人，尉迟枫叹了口气道：“谁敢对抗时间，唯情而。沐珥行，我只许你这一生。下一世要你来许给我。”
“你那么确信，下辈子我还会找上你？”珥行撒娇道。
“我只确信，下辈子我还会对你说这句话。”
说完，尉迟枫低头深深吻住她，唇舌相抵，火热缠绵。湿润温存细密落下，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一遍遍吻在她的心上。辗转来到耳侧，张口含住她娇嫩圆润的耳垂。尉迟枫闭上眼，忍住冲动，低叹一声。“珥珥，你哪里知道，我此刻心中忐忑不曾少你一分。”
捧起珥行的脸，尉迟枫贪恋的看了又看，俯身亲了亲她的娇艳红唇，怜爱的说：“我的珥珥，你这样懂事、乖巧，别人是如此羡慕、如此欣赏。而我却是如此心疼。从今往后，在尉迟枫这里，沐珥行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天使般的你也好，恶魔样的你也罢，真实的你我要，虚假的你我也要。每一个你我都爱都喜欢，都想要和你牵手白头、永不分离。”
珥行闭上眼，紧紧的抱住尉迟枫，一行热泪滚滚而下。
“尉迟，你知道了对不对，我已深爱你，无法自拔。”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尉迟枫将珥行送到医院，安顿好母女俩人，便赶回学校处理自己的事情。迟梅上午前来探望，中午珥行带她出去吃饭，回来时给赵静雅带了一份。赵静雅接过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又坐回床边的沙发，静静看着床上仍然昏迷的人。
珥行走过去坐在母亲身旁，轻声道：“医生说爸爸今天差不多就会醒过来，你别着急。”
“嗯。”赵静雅回过头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叹了一口气说：“珥珥，我的好女儿，这次多亏了你，你爸爸才得以顺利抢救过来。”
“妈妈，你不要这样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赵静雅点点头，伸手搂过女儿。午后阳光柔软，洒下一室安宁。
珥行垂目思索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妈妈，和我讲讲过去吧，关于你和爸爸的，关于。。。。。。安晨的。”
闻言，赵静雅惊讶的抬起头，有些惊慌的看着珥行的眼睛，诺诺的说：“你，你怎么知道。。。。。。”
珥行平静的拉过母亲的手，想了想说道：“妈妈，对不起，这个名字在我心底十年了。我一直以为我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珥行继续说道：“可昨天，我知道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个真实的秘密？”
看了眼无措的母亲，珥行叹了口气低声说：“十年了，我背负的很辛苦。”
赵静雅悔恨的捂住双眼，止不住眼泪汹涌，摇头痛苦道：“对不起，珥珥，如果我早知道，不会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么多、这么久，对不起。”
珥行忍住眼泪，静静的等待着，所有的守候和坚持，这一刻终于要有个答案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赵静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头靠在沙发上，眼神恍惚，仿佛回到了青春悸动的年代。
“我和安晨从小就认识，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我对他一直都很依赖，他也很宠我护我。我们一起长大，我所有的年少时光里都有他，在我心里他就像一个理所当然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晨看我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对我的呵护也与日俱增。我那时太年轻，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只觉得我的生命里有他，也只能有他吧，直到你爸爸出现。
他和安晨是大学同学，是那种知心相交的好友。你爸爸家里世代书香门第，他本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好像有一种前世相识，今生来见的感觉。
可那时我根本理不清自己的感情，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迷恋罢了，更何况他和安晨是那样好的朋友。所以我们始终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可是我总能感到你爸爸对我是不一样的，他躲闪我的眼神，看到我和安晨在一起时的哀伤，独自和我一起时的慌张。
但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示，我想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吧。一边是对我情深意重的两小无猜，一边是看不清彼此心意的默默痴爱，即便我知道了我最爱的不是安晨，我能怎么做？我又能如何选择？
后来安晨向我求婚，我跑去问你爸爸，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如何？
你爸爸说，朋友妻不可欺。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我说你陪我最后一晚吧，从此天涯咫尺，相见不过友人。
可就在那晚，我们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事后，你爸爸说要对我负责，可是我需要的不是负责任！于是我对他说，我们彼此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驿站，稍事耽搁罢了，终究还是要继续向前。
后来，你爸爸很快就有了女朋友，是个非常温婉、聪明的女子，他们是天生一对。而我，我还有安晨，他是那么爱我，嫁给他，我会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我还求什么哪？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珥珥，你可能体会不到那种感受。恐慌，还有一点点莫名的欣喜，痛苦，又涌起一点不该有的奢望。悔恨？渴望？还有一种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预感。我没有隐瞒安晨，因为我不想欺骗他。安晨去找你爸爸，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你爸爸从没告诉过我，而我永远也不可能从安晨那里知道，因为他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和你爸爸算是奉子成婚吧。关于那个爱或不爱的话题，好像连提起的勇气都不敢有。我们都是戴罪之身，哪有资格谈爱情言幸福？
昨天，是安晨的忌日，他就是出车祸去的。每年到这一天，你爸爸就像万剑噬心般的痛苦，我也只能躲得远远的悄悄悔恨。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安晨不会死，你爸爸也不用违心的娶我，放弃那么好的女友。
时间久了，万念皆淡，怨也枉然，只剩下纯粹的生活。没有感情，我只能投入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去思及那些过往。你曾问我是否爱你爸爸，如果说我不爱，我就不会这么痛苦，可如果爱，我的感情寄托在哪？
不是说‘一辈子只和一个人睡觉是件幸福的事’嘛，我现在只剩下这种幸福了吧。”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赵静雅看着女儿年轻美丽的脸庞，怜爱的说：“珥珥，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让你为我们承受这么多。这都是我的错，我是如此失败的一个女人，爱我的，我爱的，我都得不到。连我最想守护的孩子都要为我备受折磨，我真是罪孽深重。”
珥行紧紧的抱住母亲，哽咽道：“不，妈妈，你是最好的妈妈，你为我树立了自强女性的榜样。你也是最好的女人，值得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为你无怨无悔。爸爸一定是爱你的，不然他不会这样痛苦，他只是惭愧于这种恩怨纠结的获得，不敢表露和你在一起的幸福，而你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他深深的伤害。你们三个人的爱情里，谁都没有错，因为我看到了坚持、隐忍和牺牲。可是，妈妈，既然选择了一辈子在一起，就不应该浪费这一生。你要相信自己仍然有爱的能力，有享受幸福的权力。我想安晨也一定希望你们幸福，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你自责难过哪？你不该辜负他，更不该辜负想和你相守一生的人。如果所有离恨都因爱而起，那么也让一切都被爱宽恕吧。”
母女俩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迷蒙间喃喃轻唤：“静雅。。。静雅。。。不要。。。离开我。”
晚上，尉迟枫来接珥行。回去的路上，珥行感慨道：“生活在一起，彼此深爱的两个人，却不敢表露心意，这是不是一种折磨？他们最后会幸福吗？”
尉迟枫沉默了一下说：“但至少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琐碎的吵吵闹闹，共同的生命延续，不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