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教父》第111章

……
……
浑浑噩噩的。
这是哪？
“妈咪，你醒了？”熟悉的嗓音，竟让唐素苧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眯着眼睛扫描着四周，才发现，这是向念的房间。
呵，兜兜圈圈，又回到这里了吗？
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还有照片墙上的照片，这一切，却都成了深深的讽刺。
言桀，爱一个人，不应该像你这样子的……
掀开被子，却发现，浑身无力。
她，怎么了？
拧了拧眉，却还是强撑着，往外走去。
“妈咪，你要走了吗？”向念委屈地扁了扁嘴。
爹地说，如果妈咪要走，不要拦着她，可……可妈咪不是发烧了吗？
她为什么要走？
她不要向念了吗？
唐素苧抿唇不语，机械般地，继续往楼下走去。
“妈咪，妈咪……”向念小跑着追上唐素苧的脚步，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她要妈咪留下来！
唐素苧扭头，冷冷地看着向念。
冰冻的视线，让向念一下子也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趁着这个空档，唐素苧倏地推开向念，抽出自己的手就往楼下走去。
小身子一个踉跄……
一个重重的屁股蹲，向念坐在了地上。
愣愣的，直到看见唐素苧走下楼，耍赖地趴在地上，“哇”一声，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
妈咪真的走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向念了！
屁股好痛啊！
越哭越大声，即虽如此，却还是唤不回唐素苧已经离开的脚步。
**
然后，我坐等被喷……
140、生活还在继续
睡衣……
拖鞋……
凌晨的夜，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竟是别样的凄凉冷情。
吸了吸鼻子，仰起头，脸上突然被某种液体濡湿了，伸出手，才发现，下雨了。
呵，连老天都开始为她掉眼泪了吗？
她唐素苧，又没有家了！懒
身体轻飘飘地，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却不料，一个踉跄，身体直直往前摔去。
“等等，有人晕倒了！”
一辆如猎豹般飞驰着的轿车里，突然传来一道女人清脆的声响，车子稳稳的停下，一个优雅的贵妇人从车后座钻了出来。
凌晨的天，还是有了少许的凉意，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女人复杂的目光落在唐素苧的身上。
“呀，好烫！”一个司机模样的人准备摇醒唐素苧，却在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后，不由惊呼出声，直接把唐素苧的身子翻了过来。
“素……素苧？”
女人的声音颤巍巍地，在看见唐素苧后，整个身子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想要弯腰扶起唐素苧，奢华的晚礼服此刻却成为了她最大的阻碍。
“怎么回事？”
车内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紧接着，从车里钻出一个身影……
这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地油光发亮的人，不是莫安国，还会是谁？
“安国，素……素苧……”
唐慧手忙脚乱，无措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虫
看着躺在地上的上，莫安国一愣，随即大呵一声，“还愣着干嘛？把她抱进车里啊！”
“别急，我立刻打电话给医生让他在家等着……”莫安国拍了拍唐慧的肩膀，把宽敞车后座留给唐慧和唐素苧，自己则有自知之明地钻进副驾驶座里。
唐慧抱着唐素苧，肌肤碰触，她感觉到的，都是那滚烫地足以灼伤她肌肤的温度。
看着唐素苧消瘦的脸，还有眉宇间都带着故事的沧桑，唐慧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母女两多久不曾这般亲近了？
四年前，她毫无犹豫给她一巴掌的时候？
不，或许是从她嫁给莫安国开始……
莫名地，有些心酸。
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外面再好，也比不上家里温暖啊！
瞧瞧，脸都尖了好多……
唐慧越想心里越是紧揪地难受，车子也一度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
……
唐素苧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人，半晌没有回过神。
“素苧，醒了？”唐慧坐在床前，看见唐素苧醒来，立刻打了一个激灵直起身子，拿起床头柜上正好晾凉了的开水，扶着唐素苧靠在床头，“渴了吧！快喝点水……”
唐素苧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没有回过神。
幻觉吧？
唐慧怎么会对她这么温柔？
再说，她们明明都已经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了……
“素苧，你怎么了？”看着唐素苧眼里含着热泪，一副自嘲的模样，唐慧的心，就跟狠狠戳了一刀似的，鲜血淋漓，“你……你别吓我啊！”
唐素苧迷茫地抬起眼睑，看看唐慧，再看看略带熟悉的房间，抬起还在吊针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会疼！
是真的？
微张唇瓣，满肚子的话，却都好像卡在喉咙，一时间，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傻孩子！”唐慧心一钝，心疼地摸上唐素苧手臂那乌黑的一块。
拧自己用得着这么用力吗？
“这……这是莫家？”
半晌，唐素苧才硬生生从唇瓣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沙哑的声音，却不堪入耳。
唐慧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她以为，唐素苧会发脾气，会歇斯底里，会大吼大叫，甚至会崩溃着立刻离开，却独独没料到——
“我累了，想睡一觉，你能先出去吗？”
她很平静，也很淡定，可越是平静淡定，越是让唐慧心里不安起来。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唐素苧，见她侧躺着背对她，显然不想多说的模样，轻叹一口气，默默离开。
而唐素苧，在听到关门声后，泪流满面。
说她不争气也好，说她懦弱也罢。
女儿没了，乔定也没了……
现在的她，太需要一个地方，能让她好好休养……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瓣，在口袋里摸索着，良久，才摸出一个手机。
开机……
没想到，还能用！
颤抖着指尖，熟练地按下十一个数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不在服务区！！！
唐素苧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抿了抿唇，搜寻着，终于找到Jerry的号码……
Jerry是乔定的贴身助理，两人一向形影不离，那她，是不是能抱少许的希望？
紧咬着嘴唇，犹豫再三，毅然按下绿色的拨号键。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还没有希望？
奇迹般地，通了……
唐素苧捂着胸口，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狂乱跳动的心脏。
乔定……
求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唐小姐？”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让人听了，都不觉为之动容。
心“咯噔”一颤，右眼皮
也随之一跳，顿时，一种浓浓的不安感袭入心底。
“乔……乔定怎么样了？”犹豫着开口，声音里，有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在打捞？
独独找不到乔定的尸体？
“砰——”
手机从手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唇瓣颤抖着，整个人都陷入某种不知名的恐惧之中。
独独乔定的尸体找不到，那……那她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地以为，他逃过一劫了？
唐素苧，什么叫自欺欺人地以为？
乔定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虽……虽然，那个爆炸声，还有那火光朝天的水面，到了现在，她仍心有余悸。
……
……
天还是那么蓝，草还是那么绿，地球也还是那个地球，并不会因为谁的消失，而停止转动。
偶尔不习惯什么，亦或是被回忆牵扯着不适应什么，但唐素苧还是那个唐素苧，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在经历四年前的痛彻心扉后，这一次，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承受这一切。
乔定……
在没有真正确定你死亡之前，我就不会放弃！
上午去了乔定的庄园一次，和Jerry商量了一些细节，在经过三天三夜紧急搜寻无果后，众人几乎已经放弃了打捞，开始往水流的方向向下找，亦或是暗地调查……
乔定是拉斯维加斯黑帮魁首，这个消息，有绝对要保密，幸亏，他这阵子在中国，也幸亏Jerry那天有事没有上船，身为乔定贴身助理的他，工作能得到很好的交接。
至少，拉斯维加斯的人，不会这么快地收到这个消息。
唐素苧满怀心事，刚刚进门，唐慧就已经出来了。
“素苧，这是我特地做的冰镇红枣银耳汤，外面这么大太阳，渴了吧？”唐慧手里捧着一口小碗，看着唐素苧的眼神慈爱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还是唐慧吗？
唐素苧扪心自问，想要拒绝，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神使鬼差地，手就接过了唐慧的碗。
“喝一口，试试喜不喜欢？”唐慧说着，满是希冀地望着唐素苧，用围裙搓了搓手，“如……如果你喜欢，再次我再帮你做……”
迟疑地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冰冰凉凉的，的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