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lsa] Ice and frost》第14章


水晶棺里的栗发少女沉静的闭着双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卧在满棺的白色花朵中央。
阿伦黛尔的女王从棺前直起身来,眼中没有泪光,平静的死寂。
“这个季节只有北极罂粟,没有你爱的山茶花。”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抱歉,安娜。”
“God is his inheritance and he will rest in peace
And let us say Amen。”
“Amen。”低沉的祷告声回响在礼堂中。
艾尔莎站在棺旁,一袭庄重肃穆的黑色长裙,领口遮住脖颈,长发高高绾起在头顶,黑纱垂在面前,遮住了半边面庞,雾霾般朦胧。
“Amen。”她向前微伏下半身,左手按在胸前别着的白花上,眉眼低垂。
黑衣的侍女扯下大把大把的花瓣,抛洒在两具棺椁上,像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这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艾尔莎抬起眉眼,双目平静无波。
花瓣落在她的发顶,鬓角和眉心,她的眼眸像一面死去的湖水,掀不起半点波澜。
从那天醒来后,直到现在,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杰克站在礼堂的阴影里,沉默的望着艾尔莎。
她竟然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从混沌的昏迷中醒转过来后,艾尔莎冷静的让人吃惊。处理丧事,接见使臣,制定策略,肃清叛党,利落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可她的眼眸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去了。
活着的东西死去了,剩下的只有死一样的沉默——死寂,空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希望,向往,憧憬,天真,都在无声的坍塌后寂灭了。
了无生气。
她拒绝接受他试图给她的温暖,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是凉薄的痛意,像是看着某种已失去的美好。
那种眼神令人绝望。
她变成了一只尖锐孤僻的刺猬。
杰克静静凝望着礼堂中央的艾尔莎。
寒风从礼堂上方被炮火轰出的洞口吹进礼堂,席卷过杰克所在的阴影处。
杰克罕见的打了个寒战。
他无声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冬天原来是这么冷的。
艾尔莎站在渐渐空旷的礼堂中央,看着人群慢慢涌出大门口。
上一次站在这里,是安娜的婚礼,再上一次,是她的加冕仪式。
而这一次,人们来庆祝死亡。
庆祝,艾尔莎被自己的用词吓到,而后又在心底嘲讽的笑起来。
刚刚在这里端坐着的人中,有多少是真心的哀悼着一国公主的死亡的呢。
又有多少人,是在庆贺着一块横在通往王位的道路上的绊脚石的去世,又有多少人,在期盼着南埃尔斯的统治?
真是肮脏。
所谓的神泽,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好像无休无止的暴雨,不停地试图着冲洗掉世间的污秽。肮脏的,不堪的,流淌着毒液的,一切一切。却早已忘记了自己净化的使命,只是一味的寻觅着所渴望的,贪婪的搜寻着。
流淌在肮脏的地面上,混合着粘稠的毒液,游走着,侵袭着,腐化着。
肮脏的能腐化所有美好的心。
而那个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艾尔莎后退几步,撞在了水晶棺上。
她回转过身,望着棺里的少女。手指隔着棺盖抚上少女的面容。
触手只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少女沉睡的面容那么美好。
“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艾尔莎的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和被压抑的哽咽。
可现在你已经死了。躺在棺材里,肢体残破,血液停止流动,心脏不再跳动,缓慢的腐烂着。
爱堆雪人的女孩被埋葬在花下了,和她深爱的丈夫一起。
雪花从头顶的的洞口里飘落下来,落在艾尔莎头顶。
狂风擦过耳膜,像演奏着一曲悲伤的哀乐。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艾尔莎一步步后退,退到铺着长地毯的步道上。
这个肮脏冷漠的世界。
艾尔莎转过身,向大门口走去。
只剩下她一个人,也好。
这样,所有的美好都留给你们,悲伤的肮脏的事情,都留给她一个人承担吧。
艾尔莎推开大门,神色无悲无喜。
这样,最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活在美好中。
这样想的话,反而略微的安下心来。
狂风席卷而入。
艾尔莎静静的站在暴风雪中,看着面前的景象。
诺大的广场上,满满的跪了一地缄默的民众。所有人都沉默的跪伏在地,头深深的埋下来,单薄的衣料在风中猎猎飞舞。
隐约能听到小孩子的呜呜哭声。
艾尔莎疲累的闭上眼。
她明白他们的想法。
此时此刻,南埃尔斯的数十万大军还盘踞在阿伦黛尔之外,虎视眈眈的守望着阿伦黛尔的片刻安宁。
大战一触即发。
可我救不了你们,艾尔莎平静的脸上出现了颓然的神情。
她的魔法在大军面前,显得那么渺小。而孱弱的阿伦黛尔,又怎么可能侥幸的逃过一劫。
她已经看到了结局。
就好像命运女神站在你的背后,在你面前翻开一本烫金的大书,书上字字句句写着你未来的命运,但你却没法改变,只能沉默的看着自己死去。
我救不了你们啊。
艾尔莎向后轻退一步。
“…让他们都回去。”良久,艾尔莎淡淡一挥手,声音嘶哑的吩咐道。
她背转过身,听见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少顷广场上便已空无一人。
杰克从礼堂的阴影里走出来,静静的走向她。
狂风掀起雪花,遮蔽了视野。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
杰克走到她面前,轻轻地牵动唇角,试图勾起一个安抚的笑。
“别太苛求自己,”他轻轻的声音在风声里几乎微不可闻,“你只要像以前那样就好,艾尔莎。”
像以前那样?艾尔莎本想露出嘲讽的笑,到了嘴边却成了苦笑。
怎么可能回得去了。
鬓边传来轻柔的触感。
杰克从艾尔莎的鬓边移开手,“最后一朵红色的北极罂粟了,天气冷的异常,它的花期要提前结束了。”
艾尔莎下意识的抚过鬓边,怔住。
心底涌上复杂的滋味。
“…你走吧,杰克。”艾尔莎颤抖的阖上眼帘,嘶声喃喃。
“什么?”
艾尔莎睁开眼。
杰克的双眸里盛着了然和坚决。
艾尔莎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唇角勉强的勾出一个浅笑,“我…我是说,让我静会,杰克。”
“好,艾尔莎。”杰克轻轻后退一步,“我回城堡里。”
艾尔莎望着杰克离去的背影,抱起双臂,剧烈地颤抖起来。
还是没办法做出了断。
风似乎是有些变本加厉了,她的发丝被吹散在空中,连带着那朵北极罂粟也一并从鬓边滑落。
可她却并不感到冷。
是不是…你。
艾尔莎接住从肩头落下的花。
皱巴巴的带着冰凌的花瓣,墨绿色的几近枯萎的茎叶,花瓣的末端已经发黑软萎,在冬季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终究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艾尔莎望着手中的花,心底渐渐变得空落落的。
活不过冬天的花,就让它现在死去吧。
艾尔莎松开手,让花落在雪地上。
而那些将暮的事物,也一样。
该死去的,就一并全部杀死。
艾尔莎悲哀的望着地上的一抹鲜红,好像在望着自己的坟茔。
她已经看到了。
艾尔莎后退一步,转身向城堡里走去。
——这个悲哀的宿命应有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__17』
“仅此而已吗,恩?”
艾尔莎端坐在皇位上,手指轻点着手中的文书。
窗外的大雪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唔…嗯…是的…”年老的大臣慢腾腾的翻动着文书,凑到昏花的眼前仔细端详着“南埃尔斯同意与阿伦黛尔停战…阿伦黛尔归为郡级…政治名义上从属于南埃尔斯…”
“恩,很合理。”艾尔莎平静的打断了大臣的话,偏过头出神的端详着窗外的大雪,“能来同一个弱国谈这些事宜,已经是南埃尔斯的最大屈就了吧。”
艾尔莎嘲讽的笑起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汉斯。”
“…除此之外,还有…”大臣望着艾尔莎,迟疑着开口,“南埃尔斯的国王陛下请求与您…缔结婚姻。”
艾尔莎怔住,而后轻笑一声“哈,没错…考虑得很周全。杀死自己的妻子,总比杀死自己的部下要容易得多。”
“女、女王陛下?”大臣不明所以。
“没事了,你退下吧。”艾尔莎垂下眉眼。
“是。”
“女王陛下!”大门被猛地推开。
艾尔莎抬起眼,静静望向冲进来的戎装男子,轻轻点下头“威尔森伯爵,你来了。”
“为什么要接受这种条件!”威尔森愤慨的走到大臣面前,夺过他手中的文书,“我还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取胜!全民征兵,新征军从后方包抄南埃尔斯,吸走他们的主力,然后正规军从正面一举击溃!或者在城内布置满火药和尖刺,等他们…”
“不,只有这一种办法了。”艾尔莎平静的从他手中抽出文书,“威尔森伯爵,你是个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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