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梨涡右边酒窝》第41章


“不是我要来上班,是你!”晏重华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啊?”
“你不是说,你的终极梦想是将来能作一名大学老师嘛。我没记错吧?”
“我……”
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
“女孩子作老师是很好的职业啊。如果到时候事业心还在,就好好发奋图强,做研究,写专著,大学都是最好的地方;如果事业心不在了,那你看,这工作不坐班,如果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副教授教授一步步向上爬,就也不会很累。不好吗?还是……你的想法现在变了?那也没什么,只是住在这里,也挺好啊。环境多棒。”
晏重华笑眯眯地。
俞小葱忽然就落了泪。
晏重华说过,她是他的小公主。
俞小葱现在忽然觉得,即便将来他有了真正的小公主,真的做了父亲,他对女儿,也不过就如此吧。还能做到更周到更细致吗?
所有的大关节,所有的小细节,全部替她考虑得清清楚楚,分析得彻彻底底。
晏重华忽然伸手过来,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你弟弟跟我说过,说你是母亲宠着弟弟让着的小女孩儿,可为什么他们一点也没有把你惯坏呢?别这么容易感动。我娶你,是要你做千金大小姐的,不是让你随随便便为了一点点关怀就落泪的。这样会让我有一种平时苛待了你的错觉。”
俞小葱泪眼朦胧。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晏重华轻轻笑了:“我哪里是对你好。我是对我自己好。因为我喜欢对你好啊。对你好我自己会开心。你们系现在都不开哲学课了么?”
他的语调很温柔,小葱悄无声息地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晏老师,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同样的话?”
、房子(下)
“晏老师,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同样的话?”
“啊!啊?!!!”晏重华傻眼。
“你的话怎么那么像狗血言情剧的台词?感觉你是事先练好了来的!你经常练?”
“岂有此理!”晏重华登时火冒三丈。
“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晏重华一言不发加快步子往前走。俞小葱吓了一跳,赶紧往前追。晏重华从未对她发过哪怕一丁点脾气,她刚才也就是半开玩笑,怎么就认真了?
他个子高步子大,小葱虽然腿长,也追得气喘吁吁。
进了小区,晏重华头也不回地进了5号楼,径直从扶梯上楼。
“喂,喂!”
“你等我一会儿!”
晏重华到底还是没能做出把她关门外的事。
小葱进了门,头刚抬起来就倒吸一口凉气。
客厅淡青的墙上高悬着一副缠着无数枝红玫瑰的相框,里头是晏重华和她的合影!
在第一时刻跳进小葱脑海的话很有文化:生不同衾,死要同穴。
如果把玫瑰换成菊花,就更有文化了啊。
照片上晏重华背靠着杨树坐在草地上,她俞小葱长发披肩,婉顺地伏在他膝头。那场景真是要多那个啥有多那个啥。
小葱跟晏重华从未合过影。
好,PS我知道。可PS也是需要素材的。小葱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照片。
PS加偷拍!
她转过身去怒视晏重华。
晏重华也在发愣。他是真没想到梵高的品味能差成这样。
“不是我干的!”
晏重华干脆利落。
“我请梵高替我简单装修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会弄这么个东西出来。”
“这个,也是他弄出来的?”
俞小葱指着照片上的自己。
“这个是我,我偷拍的!”
晏重华很坦白。
“什么时候?”
“上课的时候,拿手机拍的。”
俞小葱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出来,这个姿势应该是趴在课桌上。按着她的习惯,手上应该还转着一支圆珠笔。哦当然照片上她手里拿的是一只长耳朵兔子。
“为什么梵高会有这张照片?”
“这个……”晏重华很难得地有些不坦率。
“是我……输给他的。”
“你打赌也会输?”小葱倒是很诧异。
“不是打赌,是打牌!”
“口袋里的钱输光了,连手表上衣都脱下来了。梵高说,‘按照赌场上不成文的规定,输完钱就该输老婆了’,我正巧兜里……”
俞小葱觉得她的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晏重华居然也会打牌?还输钱?还脱上衣?还……
晏重华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讪讪说道:
“那个,打牌其实挺好的,胡适都说过嘛,‘非读书不能忘记打牌,非打牌不能忘记读书’,挺好,挺有意思的……哎,对了,知道我为什么输那么惨么?赌场上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你知道不,情场得意,那赌场势必失意啊。梵高女朋友不要他了,所以他老赢啊,我这么幸福美满,所以我老输啊。”
俞小葱不吭声。绕过他自己去看其他的房间。
不不不不,俞小葱现在一点也不生气。她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太有意思了。这实在是太有意思太好玩了。
房子不大,也就七十几平米。布置得很温馨,看得出梵高是用了心的。当然,从那张照片上也能看出来。
小葱在卧室粉白色的大床上坐下,好奇地拿起枕头旁边的一张纸:
你们楼下是化学院的李老师,据可靠消息,这个礼拜他带老伴去欧洲旅游了,连小黑也送去宠物寄养中心了。
床花了很多钱,非常非常结实,简直可以发射火箭。
注意身体。
小葱满脸通红地迅速把纸折起来,左右看看,撕成碎片攥在手心里,计划待会儿去厕所扔进马桶里冲进下水道。
、123 发射
小葱满脸通红地迅速把纸折起来,左右看看,撕成碎片攥在手心里,计划待会儿去厕所扔进马桶里冲进下水道。
不一会儿,晏重华也进来了。小葱攥着那堆碎纸片不知该做何表情,只好特傻地冲他笑。
晏重华借坡下驴,立刻笑得比小葱还傻。
“那个,我去卫生间。”
“嗯。”
相逢一笑泯恩仇。
小葱出来的时候晏重华正在看短信。看见她进来抬起头问:“梵高说给我留了封信,你看见么?”
小葱大惊失色:“没有没有没有。”
晏重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按手机:
“如果枕头上面没有,请询问俞姑娘。如果俞姑娘不知情,请看枕头下面。”
小葱纵身扑过去枪枕头,可惜晚了一步,晏重华已经把纸条举得高高的眯着眼睛在看。
“预祝我国新一代重型运载火箭系列“长征五号”发射成功。”
“哪儿跟哪儿啊”,重华放下纸条,嘀咕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你脸红什么?”他放下纸条走过来。小葱又是害臊,又是好笑,脸上的表情煞是耐人寻味。晏重华咂咂滋味,忽然醒悟:
“你把那张纸条藏哪儿了?上面说什么?”
晏重华原以为他要等到什么时候问了梵高才会知道纸条的秘密了,他倒真没想到,仅仅一个小时之内,俞小葱就泄密了。
当然,俞小葱这个“密”泄得颇有几分技术含量。
首先,她打乱了三句话的顺序。
其次,她删繁就简了。
再次,她在复述过程中自作主张加入了几个感叹词。
“梵高说,这床……嗯……挺结实的。”
“楼下,楼下李老师……嗯……不在……家……”
……
……
……
……
“晏老师,梵高还让你……注意身体!”
那一天,俞小葱与晏重华一道在晏重华新买的房子里重温了莎翁的经典“哈姆雷特。”
情人佳节就在明天,
我要一早起身,
梳洗齐整到你窗前,
来做你的恋人。
他下了床披了衣裳,
他开开了房门;
她进去时是个女郎,
出来变了妇人。
晏重华并没有如愿在B城住满十天。
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地度过了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三天后,大晏就和小晏一道,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被一个火烧火燎的越洋电话叫回了那个刚刚举行过一场浩大王室婚礼的国度。
晏重华把新房的钥匙留给了小葱。
小葱一开始觉得新鲜,一个人过来睡了几个晚上。可后来就觉得还是宿舍好。没办法,这张大床总让她想到圣经中的“雅歌”,里面类似“他左手在我头下,右手将我抱住”之类的言语,然后彻夜难眠。
日子还是平平常常地过。这天上完了采访课。系里通知大三的师兄师姐实习结束了,晚上在礼堂有个传授经验的交流活动。
对还没实习过的学生来说,大三为期半年的实习总是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小葱跟允诺约好了吃完晚饭就早早去占座。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还是晚了。一个高个子男生从很里面的地方站起来大声说:“陈允诺,俞小葱,这里这里,我帮你们留了位子。”
陈允诺犹豫了一秒钟不到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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