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第64章


之后就再也没有坐在我身边。
我能猜到他想什么,可我不愿意去解释,我们俩的结层层叠叠的,似乎没有一个是了不起的大事儿,可禁不住这样一个个的累加,最后彻底没了头绪,也就没有了解的必要。
考期之前,程一嘉又拿来了一些他们用过的“宝典”来给我们,这一次更是夸张,几乎所有课程资料都是林宁宇的。张妍拿给我们的时候笑得暧昧:“咱们托了曼曼的福了,换了别人,你买都买不全。”
我翻了一遍,也明白她不是在夸张,只怕真的是林宁宇想要给我,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全宿舍每人一份,倒是便宜了她们几个,连复印的功夫都省了。对于张妍的调笑,我似乎不是那么抵触了,很奇怪,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我考完最后一门的那个下午又下起了一场大雪,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雪还没停,白色的雪花扯天扯地的飘落,地上、树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我打开手机,看到有一条短信,还没来得及看就有人拍拍我的肩:“不用看了,走吧。”
是很久没说过话的林宁宇,他们的专业课比我们多,可考期排得很是紧密,倒是比我们先考完,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很多大三的学生拖着箱子回家过年了。他既然已经考完,大约就是专门等在这里了。我回头看看,也没有什么伴儿,没办法,最后一门很简单,大家都提前交卷回去收拾东西了,我呢是一向要坐到最后一分钟的,现在都没人了。
“去哪儿?”我没有买到今晚的票,明晚才走,我有充足的时间收拾东西,不着急。
“办公室吧,开着空调,暖和些。”他站在我身侧,拉起我的帽子,又看了我两眼。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笨笨的毛毛棉靴,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可是他却像很满意似的,笑着说:“多穿些好,别冻着了。”
其实我有点儿饿了,不过他这么久没来找我,看来一定是有事儿的,便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去。他始终站在我身侧两步远的地方,跟着我的速度,怕我被雪滑倒,但一直没有伸手来拉我。好在现在雪还没停,地上没结起冰,不是很滑,只是走不快罢了。
“你考完了没回家吗?”明明才只是下午,但是冬天天短,又加上下雪,天色阴沉,校园里的路灯早早的开了。我无意见抬头,平常看上去很温暖的黄色路灯这个时候在雪花的轻抚下也透出几分清冷的感觉,冬天啊,真是冷得透彻。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别仰着头了,雪大。今天天气不好,我明天再回家,正好和你说几句话。”
我点点头表示听到,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道个谢:“谢谢你的资料啊,我们屋的人都说要谢谢你呢。”
“不用,只要你高兴就行。”他摇摇头,“说实话我是为了给你的,又怕她们这个跟你借那个拿去印,你迷迷糊糊的,缺了少了的麻烦,干脆就一人一份了。”
还真是够坦白啊,这让我怎么说才好。到办公楼的时候,他凑近来,挽起我的胳膊,“小心点,台阶上滑。”还真是,大理石台阶沾了雪,湿滑得很,虽然有他扶着,我也还是差点摔倒。
总算进了楼,我用力跺着脚,他拍打了自己几下后就伸手过来替我拍打着身上的雪,弄干净了才摘下我的帽子,微微笑着:“楼梯灯修好了,走吧。”
“是有什么事吗?”我边上楼梯边问,这样专门等着我,又把我带到办公室,不可能没事,他不说,我的心里就不踏实。
林宁宇一笑:“没什么大事,想让你帮两个忙。”
“我能帮你的忙?”是他一直在帮我才对,我从没想过我也能帮到他。
林宁宇开了他办公室的门,示意我进去。我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带办公室钥匙,便跟着进门,我正解围巾的时候有人敲门,林宁宇不一会儿就拿了几个餐盒进来:“刚考完,饿了吧,先吃饭,这家店的外卖保温不错,趁热吃。”顺便还递过来擦手的湿巾,“别去洗手了,水太凉,将就点儿吧。”
我像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似的,乖乖按照他说的做,拿起筷子,闻着饭菜香味,我是真觉得饿,也不端着什么架势了,不客气的吃起来。他没多说,在我对面坐下,也吃起来。
吃得大半饱了我问:“倒底什么事儿啊?我能办得到吗?”
林宁宇放下筷子,“别这么紧张啊,当然是知道你能办到才找你的。”他起身拿杯子倒了杯水给我,才接着说:“两件事儿,一个是想让你帮我写幅字,另一件是明天中午跟我出去吃顿饭,都不困难吧?”
“啊?哦,我写幅字?写倒是能写,可是干什么用呢?”这两件事儿听上去并不难,可我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要过一幅字么,有一天被我爷爷看到了,他很喜欢,问我从哪来的,说他想要,我没给他,老头子有点儿不高兴,正好他是大年初六生日,我想让你帮忙……”
“生日礼物?还是送给老人家的?我行吗?”这会不会太抬举我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
“那有什么不行的?你的字很好,而且你一直都在练不是吗。”他端起杯子,也喝了口水,可是等等,统共就一个杯子吧?我刚才喝水用的是他的杯子?他,他又接着把我喝剩下的水喝了?还这么若无其事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我身上有饭粒儿?”他垂下眼上下的看自己,“没怎么着吧?”
我摇摇头,“没,我就是怕我写不好,给你丢脸。”他完全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我也不好刻意指出来。
“放心,绝对不会的。只不过写什么内容得你费点心,我爷爷在部队上待了一辈子,不怎么喜欢那些春花秋月的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小茶几上的餐盒,“你先休息会儿,不急。”
我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东西写,便站起来帮忙,“我回去拿钥匙,到隔壁去写,我笔墨都在呢。”我写字用的东西都是爸爸给的,其中有几张纸,虽然不是什么极品,可也相当不错,拿来送礼物也算是拿得出手。
“别忙,我跟你过去,我有钥匙,”林宁宇拦住我,“你们几间办公室的备用钥匙我这儿都有,平常一般放在这屋抽屉里,我收拾了咱们一起过去。”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等他收拾了东西,便准备去旁边房间,他又问我:“还要再喝点儿水吗?”
“不用了,走吧。”我连忙摇头,“我还得先写几个字儿顺顺手,别时间来不及。”
进了门,林宁宇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我的笔墨,甚至连我单独放着的几张纸也拿了出来。我忽然想到,有天我写字的时候走了神,顺手写了“林宁宇”三个字来着,连忙冲到书架旁边,翻找了一通也没找到。
林宁宇正帮我接了笔洗里的水进来,问我:“怎么了?找什么呢?”
我忽然就福至心灵了:“那张纸是你拿的?你对我这儿这么熟,肯定之前看过。”
“我,好,我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别生气好吗?我不是想要窥探你的秘密,我只是,前一阵子我回避你,可是又特别惦记你,有的时候就过来待一会儿,结果无意中看到的。”林宁宇把笔洗放在桌子上,铺好我惯用的毛毡,站在我面前,“我猜你说的那张纸应该是给我的,我就拿走了。”
“你……”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是懊恼,当时怎么不马上撕掉,还随手卷在纸堆里。
“好了,别当回事儿了,回头我还给你,没有别人看到过,”林宁宇拍拍我的肩膀,“想好写什么了吗?”
也罢,他既然说还给我,我也就只能不再追究了,可这倒底让我觉得脸发烧,有点儿抬不起头来。“我写两幅吧,你挑一个。”他转了话头,我自然得跟上。
“会不会很累?写一幅就好。”他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
我推了他一下,“你先干点儿别的,好了我叫你。”他必须离我远一点儿,这么耳鬓厮磨的,我写不了什么东西。
他轻笑,“行了,你写吧,我看会儿书,等你叫我。”说着坐到沙发上,从书包里抽出本书看起来。
我脱了羽绒服,确定毛衣袖子不会落下来,才铺开纸,想着字体和排列。偶尔抬头看看,林宁宇似乎看得很是入神,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搂着我的抱枕,倒很是惬意的样子。看着他,我的心也平静安然起来,提起笔也没那么紧张。
我想了两个题目,一篇正楷的《从军行》,一篇行书的“醉里挑灯看剑”,一个字数整齐,一个稍微随性潇洒一些。我对我的字多少是有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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