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第9章


这时,脚步声从地下传来,并渐渐近了,清涟看到徐康言从地底的楼梯中露出了身子。在窗外透过的银月光下,清涟看清了徐康言的脸,那张平日里一直挂着亲切笑意的脸,这时却闪现着清涟从未见过的阴森,唇边还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目光更是漠视一切的冰冷。清涟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伯伯,眼前的这个人,就象是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
、十三 牢狱
清涟看着徐康言从书桌的底下钻出,然后用手将书桌的右下角的装饰雕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书桌底下的那个出口合拢了,丝毫看不出那里会有一道通往地底的门洞。
清涟躲在窗帘后面一动也不敢动,极力地屏着呼吸,害怕被眼前这个陌生的伯伯发现。还好徐康言并没有注意到窗帘这个方向,关好地下通道的入口后,他便转身拉开书房的门,然后走了出去。
等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清涟才长吁了一口气,拉开遮着自己的窗帘,走了出来,这时,她发现,冷汗已然浸湿了衣衫。
她来到放在房间中央的大书桌前,第一次仔细打量起这张风格西式,雕刻了不少繁复的花纹,造价不菲的大书桌。她和雷迅都不知在这上面写过多少试卷,做过多少作业,雷迅也曾赞叹过这张书桌的豪华,但两人都未发现书桌的下面竟然会隐藏着密室的出入口,而出入口的开关,竟然会就在这张书桌上。
清涟呆立在书桌的前面,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通道入口,进入到里面去看一看。虽然她一直胆子很大,但不知为何,这次却迟迟不敢去触碰那个开关。她心里隐隐害怕着,害怕进到那间密室,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自己就再也无法去面对伯伯徐康言,面对那个自己尊敬爱戴的老人。
清涟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
夜风吹过,被汗水浸湿的衣衫紧贴在了背上,冰寒深入骨髓。
终于,她下了一个决定,这一切终究是逃不过的,终究是要弄清楚的,否则,心内的谜团,将困扰到自己无法正常的生活。
清涟走出书房,轻手轻脚上到三楼,在路过二楼的时候,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徐康言房间方向的动静,没有声音,安静到令人恐惧。
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睡衣,穿上球鞋和外套,将一把瑞士军刀放入口袋,又戴上一个加亮的氖泡头灯,这些都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在母亲去世以后,父亲便酷爱上了野营,虽然家贫,但父亲还是买了一些好装备,周末的时候经常带清涟去附近的山区爬山露营。那时候,与父亲一起在山里寻一个好地方,支一个帐篷,然后点起篝火,坐在满天的星光下,吃着刚烤好的鸡翅膀,听着父亲讲一些古老的传说,在父亲柔和的声音中靠着父亲宽厚的臂膀渐渐睡去,然后被父亲抱到帐篷中,放入睡袋中去睡。那时的父亲,嘴角总是含着一丝温和而又宠爱的笑意,替她拉好睡袋后,总会轻轻地亲一下她的额头后,再回来帐篷外。那时清涟即便在中途醒转,也会继续装睡,十分享受这一切静谧而又温馨的感觉。等清涟睡去之后,父亲总会拿出一把古旧的口琴出来吹奏。听着父亲的口琴声从帐篷外传来,扩散在幽幽静静的山林中,飘荡在幽幽静静的夜空中,悠扬。那时,父亲最喜欢吹的两只曲子是《军港之夜》和《大海啊母亲》,这两只曲子都是很老很老不再流行的曲子,但在那夜里听来,却分外动人心弦。这些,是清涟十七岁生命中最宝贵而又温暖的记忆。也正因为跟着父亲四处奔波,才造就了如今清涟胆大敢于冒险的性格。
轻声走出自己的房间,下楼,来到了书房中的大书桌前,清涟弯下了腰身,用力扭动书桌脚上的那个装饰雕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地上裂开了一个出口,楼梯向下延伸着,犹如要延伸到地狱中去。
清涟钻入桌底,打开头灯,沿着楼梯,向下走去。头灯的光亮照射在前方,楼梯步在头灯的光亮下一阶一阶向下延伸着。紧接着楼梯的,是一条两三米长的短短通道,有微弱的光从通道的那一头射来。清涟关上了头灯,轻手轻脚地向前走去。
短短的通道一下便走到了尽头,清涟站在了墙边,微微探出了脑袋,向前看去,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刺目的钢条,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将那个大约有二十多个平方的大房间隔开,从地上一直伸到屋顶,形成了一个牢笼。
牢笼内的摆设倒都是些家常房间内的摆设,有桌有椅有床,还一块用磨砂玻璃隔断的小空间,显然是洗手间。
宽大的床上铺着白色的被子,被窝高高拱起,显然里面睡了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被子上,与白色的被子构成一副奇异的图案。那个人背对着清涟,整个身子都盖在被子下面,只有脑袋露了出来。清涟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判断不出是男是女,但看那一头长发,清涟心想,应该是个女的吧!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被伯伯徐康言囚禁在地下室呢?她被囚禁了多久?那夜半的在厨房和大厅听到的呻吟声,就是她发出的吗?若是这样的话,她最少被囚禁有一年多了,因为去年凶杀案发生后阿香就曾经听到过呻吟声。
那个人久久都未翻身,显然已经睡熟。清涟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这才注意到,这间房间的除了那面钢条构成的墙壁外,其余三面墙上都贴了不少手绘的图画,画的内容很是诡异,有滴着血的十字架,有一箭透胸而过的飞鸟,有没有一片树叶的满是分叉的枯树……最显眼的,就是那些没有眼睛的人头像,暗红近似于黑色的颜料从那没有眼珠的眼眶中流出,就象是凝固干涸后的血液。看到这些图画,清涟仿佛闻到空气中散播着说不出的腥臭味,浓烈到就象是这房间里堆满了满是鲜血的尸体。
清涟再也呆不下去了,没有吵醒睡着的那个人,带着满脑子未解开的疑问悄悄退了出来。
回到书房,关好入口,迎面吹来一阵冰凉的夜风,清涟才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她骤然想起,那些画的笔风很是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她环视着整间书房,目光落在了放在书柜中的那本手绘图册上。
、十四 搜寻
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候,闹钟就响了,清涟在刺耳的铃声中醒来,拍停闹钟,仰着头,半睁开腥松的睡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种犹如身在梦中的感觉。
梳洗好,走出房间时,清涟不由看了一眼隔壁的那个房间,那是堂哥徐清泉生前住的房间,一直锁着的。清涟直盯着那个白色的房门好几分钟,才转身下了楼梯。
今天的早餐是厨师阿财准备的,做了清涟喜欢吃的蟹黄小笼包和肉饼汤。一口吃进一个满是汁水的蟹黄小笼包,满口鲜美,赞道:“今天的早餐真好吃!”
阿香在一旁不满:“小姐,那你是说平时阿香做的不好吃了?”
清涟赶忙摇头,“阿香的三明治也好吃,这是不同菜系的早餐,是没法比较的。对了,今天怎么是财叔做早餐?他不是只做中餐和晚餐的吗?”
阿香说:“是老爷忽然想吃蟹黄小笼包了,就叫他起早做了。”
“那伯伯了?怎么不见他来吃?”
“老爷已经吃过,出去了!”
清涟悚然一惊:“伯伯就出去了,怎么今天这么早?有没有说去哪了?”
徐康言一向喜欢睡早觉,向来清涟上学去了他都还没有起床。清涟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也就在早上碰到他一次,还是因为他约了林锐江医生去钓鱼。
“老爷说去乡下散散心,可能要住两天才回来。”阿香答道。
“哦!”清涟应了一声,又将一个小笼包放入嘴中,心中暗想:“伯伯怎么会突然想到去乡下?他离开的话,被关在下面那个人的饮食怎么解决?”她抬起头望向阿香,阿香正在冲泡玫瑰花茶,好让清涟吃完早餐后有温热的茶水喝。
阿香的表情很温和,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活计。
“阿香,你来这里多久了?”清涟问道。
阿香已经泡好玫瑰花茶,放到了清涟旁边,“快两年了,听说是因为我的上一任要回乡下结婚,不再来了,才招了我进来。”
“两年?”清涟又问:“那时,这家里就只是伯伯一个人?”
阿香点点头,“是啊!听元哥说,少爷是六年前过的,老夫人是四年前,小少爷是两年前,小少爷过了不久,少奶奶也过了。我来的时候,这家里的白绫都还没拆掉。” 说到这里,阿香神色一暗,“再加上一年前去的亲家老爷和少爷,今年又是你父亲,老爷这六年里连续去了七个亲人,哎!”
清涟神色也是一暗,“哎!”
中午放学后在家吃午饭时,清涟对阿香说:“阿香,我要睡一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