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第11章

“是吗？真的是吗？”清涟讥讽着：“如果不是你一直向他灌输天下女人没一个好东西的思想，又对他进行洗脑式的教育。他怎么会在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其实并不爱自己，只是因为要掩盖怀孕的事实而嫁给他之后便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带着堂嫂和她肚子里属于别人的孩子回到这个变态的家中？回到他不该回的地方？”
徐康言的眼眶中有泪光泛起，“那时，知道他成亲之后，我已经完全放手了，甚至又娶了一个女人，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希望他好好地，正常幸福的生活下去。这完全是那个叫陈建芬的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她，清泉怎么会疯掉，如果不是她，清泉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是清泉堂哥第一次疯狂杀人后，你将他关入了这间书房下面的地下室的吧？”
“他杀了一个女佣，还把她的眼睛挖出了出来，放在花棚的工具架上。那时，我才知道，他是真的疯了！”
“那是因为清泉堂哥最初就是被堂嫂那双美丽的眼睛吸引，而爱上了她。在知道堂嫂的背叛之后，他才会恨上有漂亮眼睛的人，而在杀了她之后，还将她的眼睛挖了出来。”
清涟接着道：“最初的杀人事件没有被报导出来，也是你一手掩盖的吧？有钱有权真是好啊！”
“那个女佣是个孤女，没有任何亲人，想掩盖这件事情并不难！”
“日记在里便断了，那时清泉堂哥已经被你监禁在了这间书房下面的地下室中了吧？你对外面宣称堂哥得病去世了，这死亡证明，只怕是那个叫林锐江的医生开的吧？他只怕是你的另一个爱人吧？”
“你很聪明，猜得都没错！”徐康言缓缓道。
“这些并不是我猜的，而是从种种线索推理出来的。会有什么医生，整天往病人的家里跑？又会有什么医生，在病人的房间的摔花瓶？这分明是情侣间吵架时才会做的行为！”
徐康言冷笑：“没想到你一个十七岁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会知道情侣间的行为！”
“想知道这些并不难，多看电视就知道了！”清涟道：“有了一个医生帮忙，一切就都好办了。堂嫂陈建芬的死，小欢欢的死，还有新伯母的死，都有人帮你出死亡证明来掩盖事实真相啦！”
“那埋在花园东边墙角下的女子尸骨，就是堂嫂陈建芬的吧！那个戴着刻有堂哥清泉名字缩写Q？Q戒指的女子尸骨。不知道这片花园中，又有哪些地方还埋着尸骨呢？所以你才严禁花匠随便乱在花园种花吧！是不是怕他挖出不该挖到的东西吧！”
说到这里，清涟顿了一下，问：“不知道堂嫂陈建芬，小欢欢，新伯母这三个人，又有几个是死在你的手上？”
“他们都是死在清泉手上的！”　徐康言的声音饱含悲痛：“我娶的那个女人发现了地下室，好奇进去查看，死在了清泉的手上。而陈建芬，欢欢是清泉一次偶然逃出牢笼后杀死的。”
“那为什么外界都以为小欢欢病逝后，堂嫂陈建芬是忆子成狂伤痛过度病逝的？”清涟问道，但她立即又说出了答案：“办丧事的人是你，开死亡证明的人是你的奸夫，反正他们都埋在了花园中，没有人找得到，你想什么时候办丧事都行。”
“一年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也是清泉堂哥的杰作吧？你去了乡下，根本来不及掩盖事实，被早一步回来的阿香发现了案发现场。”
“那是那三个人自作自受。谁叫他们怀疑陈建芬的死因，买通花匠，乘我不在的时候到我家里来翻查。”
“难怪堂嫂陈建芬的父亲和哥哥的眼睛会被挖出，他们长着和堂嫂一样的眼睛。而那个叫付培元的花匠会被割去舌头和耳朵，是惩罚他偷听和通风报信。”清涟说到这里背心一阵发凉：“堂哥清泉的心中究竟有多少恨意啊！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徐康言道：“你很聪明，几乎猜中了全部的事实，那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杀过一个人。”
“不！不对！”清涟否认着：“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但始作蛹者是你！就在你二十五前看中那个清贫家庭中年仅七岁小男孩的那一刻开始，悲剧就注定了要发生！”
徐康言沉默。
“那你打算怎样处置我呢？”清涟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这世上仅剩的亲人，我亲爱的伯伯！”
、十七　醒来之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涟悠悠醒来。
她清楚记得，那天夜里，在她问完那句话后，书房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面无表情的脸，冷冷地盯着清涟。
林锐江的手中拿着一杯水，他递给清涟：“把这个喝下，你就不会感觉到痛苦！”
清涟接过那杯水，望向徐康言，徐康言还是无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最终还是化为了冷漠。
清涟也是冷笑：“一切如你所愿！”她举杯，抬头，一口喝下了杯中的水。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四周触目而入是一片白色，空气中飘浮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自己的手上还插着点滴注射管，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注入自己的身体。
门被推开了，清涟看到了一张黝黑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憨憨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健康的肤色搭衬在一起，那平凡的相貌却给人一种充满阳光气息的美感。
“阿昆，是你！”清涟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阿昆将手中的茉莉花插在了花瓶中，放在了清涟的床头，泌人肺腑的清香填满了整间病房。
“清涟，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你看，你买来的茉莉花都开花了！”阿昆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清涟耳边响起。
清涟用探究的眼光望向阿昆。
阿昆又是憨憨一笑，看到他的笑容，清涟心头没来由泛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那天清涟你和徐康言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也是我打电话报的警，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抢在你喝下那杯毒药之前！”
清涟突然注意到，阿昆没有再叫自己为小姐，也没称伯伯为老爷，而是直呼着的姓名，不由问道：“阿昆，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阿昆啊！”阿昆又是憨憨一笑。
突然，清涟心中掠过一段阿昆和自己的对话：
“父亲母亲都是独子，所以我连一个表亲都没有。最近才知道，我原本还有一个哥哥的，却已经死了。”
“怎么会是最近才知道？”
“在收拾父亲的遗物时才知道，我有一个同父异母大我十几岁的哥哥，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本以为这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可等我追查到他的下落，却是在几年前就死了！”
……
清涟脱口而出：“原来你是堂哥清泉的弟弟，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阿昆脸上闪过惊异：“清涟，你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原来你是到徐家来找哥哥的！”
“是的，虽然听说哥哥已经去世了，但我还是想要哥哥成长生活的地方看看，想知道这个从未谋面的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到这里，阿昆的脸色一沉：“没想到他会是一个杀了这么多的人凶手！”
清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便转移话题：“那在花园里挖开尸骨后留下的痕迹是你帮我整理好的吗？”
阿昆点点头，“对！也是从那里开始，我发现有些不对劲，那天中午看到你出现在清泉的房间，总觉得有事会发生，才一直偷偷监视你的。还好是这样，才听到了事情的真相！”说到这里，阿昆又是一脸的歉然，“要是我早一步就好了，你就不用洗胃灌肠好几次，受这种苦啦！”
清涟抬起那只没有插针管的手，温柔道：“阿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阿昆感受着握着自己粗糙大手的滑腻冰凉，心中溢满了幸福。
“对了，那伯伯，林锐江，和清泉堂哥怎么样了？”
“清泉被关进了疯人院，证实是无药可救的疯症。”阿昆深深叹了一口气，接道：“徐康言和林锐江都在拘留所，一个是亵童罪，一个是渎职罪，还有杀人未遂罪，但还未最终判决。”
清涟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最终，谁也逃不开恢恢法网！”
阿昆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来，笑道：“清涟，阿香说，她再也不敢吃维生素片了！”
听到这个，清涟也不由扬起了嘴角。
阿昆离开没多久，清涟又陷入了睡梦之中，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面庞。她微微睁开眼，看见雷迅正痴痴凝望着她。
雷迅发觉到清涟已醒来，赶忙收回手，转开目光，但一张脸已是涨得通红。
他嗫嚅着：“徐清涟，我……我……”
清涟微微一笑，“谢谢你来看我！”
雷迅眼中闪过一丝悔恨，“要是我能聪明点，早点告诉你危险，你就不会受这个罪了！”
“哦？”清涟疑问。
雷迅又开始吱唔起来：“那天……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