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复国录》第16章


言不发,神态倔强。
梁王看闹得差不多,目的也基本达到,便也开口劝道:“父亲息怒,思怀年幼,这些都是无心之语,您不必介怀。”
盛煜深吐口气,看向胜男:“岚儿,不知你意下如何?”梁王都帮她把理由找到这地步了,胜男自是借着台阶往下下,做足了亡国贵女受辱,强自忍耐的样子,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看了眼安思怀和梁王,却是面露不愉,抿着唇一言不发。
盛煜见这状况,摇头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此事容后再议,思怀,你退下,也回去向你母亲学学什么是臣子之仪!”
安思怀张张口,似还想说什么,扭头看向梁王,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几不可察觉的摇摇头,目光含着劝解安慰,甚至还带着几分感动。虽然思怀依然不安,到底心里也觉好受几分,向梁王微微点头后行礼告退了。
在一旁目视了两人全程互动的胜男,再看安思怀的背影只觉一阵感叹。在场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只有她,虽是骄纵不知世事了些,却是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一腔的少女情怀交付给了面前妖孽的梁王,重要的是这份真心却被他玩弄手掌之中,毫不在意。虽知梁王也算事出有因,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胜男还是对着玩弄他人感情的梁王心生厌恶,再难生出好感。
一场家宴就这样不欢而散,盛煜起身也让胜男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召她来见,说罢也转身向后去了。安平君却走到盛岚身旁对她说道:“虽说是思怀年幼无知,今晚之事却也怨我大梁招待不周之故,我便代梁国向岚妹赔罪了,失礼之处,还望岚妹见谅。”说完对她深深躬了下去。
胜男忙将她扶了起,虽看她虽面容语言依然都一日既往的平淡,却不知为何确实感到了她这是诚心致歉,便也真心说道“哪里,您这般到让盛岚无法自处了。”
安平君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既是如此,我改日再与岚妹相聚,王上,父亲此时怕是难过,若无事安平便去瞧瞧父亲。”见梁王随意点了点头便依然认真行礼告退,出门去了。
等安平君身形不见,梁王也起身一声冷哼:“哼,整个王室,也就只有我这好妹妹最干净!”语气难辨,说不出是单纯感叹还是羡慕嘲讽。胜男犹豫一下,不想再说什么,也与梁王告退出门。
出了屋门不远,却远远看见那安思怀并未离去,而是站在不远槐树下面,手抚树干,似有所待,低着头面目难辨,身形却显得落寞了些。胜男一顿,觉得现在她估计也并不愿看见自己,也不想近前,便让引路的侍人绕些路,错开她去了。出了王宫大门,不远处司武已在等候,胜男上了车,有驿馆的仆从驾驶,司武骑马跟在车后。
在车轮滚滚的摇晃中,胜男无力的靠在车厢上,只觉一阵阵的疲惫慢慢袭来。胜男一动不动注视着晃动的车帘,,却只感自己此时是如此的迷茫,想起了小时候的倔强好胜,只为了祖父一句承认。现在想起,虽然可笑却也算目标坚定过得充实,后来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又看到了爷爷的真心,虽也埋怨不忿过,但到底想通,放下一切,只等着死后轮回往世了。可谁知自己却从那般遥远的时空到了这地方,这又是为什么?自己到这是为了什么呢?胜男慢慢闭上了双眼,自己,可还有可能回去?
第十七章
立志
胜男低头注视着自己跪坐的软垫,质地舒软,深色外套上面用各色的丝线绣出了繁复的图案,似是一种祥兽,有些像麒麟,好像又并不一样,不知这里有没有龙和衍生出的各种不同的九子……胜男漫无边际的回忆着,顺便等着右上方的盛煜什么时候回神想起她。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是,她的舅舅盛煜,又沉默了。
虽然没有能力证实,此时胜男也已经几乎完全相信了梁王所说盛煜对晋王有情的话。只因为盛煜的表现确实奇怪了些,一早便将她召来询问了晋王病时状况,既然已从梁王处得知盛煜对晋王之死的细节并不知情,胜男也放心的把从大兴一路过来知道的已经肯定无误的东西慢慢的,一脸沉重的对他说出来:晋王几年前身子便不甚康健,多半年前太女谋逆之事事发,母王更是抑郁,后来便渐渐一病不起,药石不医,不久前某月某日而崩。虽然盛煜对这些是一定清楚的,但他还是听的认真,甚至胜男注意了自己除了这些,还说的成国入侵大晋亡国之事,盛煜都似不十分在意,只听到晋王身死之后便有些神思不属一般,面色沉浸。这幅样子,胜男简直想不怀疑都不行。
又过了十余分钟,盛煜似终于从回忆中走出,喝了口茶水,抬头看着胜男说道:“我堂堂大晋,绵延数百年,如今竟被一成国所灭!盛岚,你现在乃我大晋唯一王嗣,若不能复我晋国,你我,又有何面目见祖先英灵!”
胜男起身,低头答道:“是,只是我晋国已灭,复国又谈何容易?”
盛煜下来走到胜男身边,语重心长:“岚儿,我也知逸儿,实在是私德败坏,声名不堪。只是如今若想复国,你为梁国王后诞下太女,才是唯一出路,到时你以太女年幼之名摄政,借兵复国,便可功成为大晋之主,到时梁王是你的孩子,自与你一心,梁晋便可两国结同盟之好,共进同退。要知君子忍一时之辱,方可成万世之业!”
胜男一阵迷惑,只觉他安排的复国之路实在让自己混乱得很,不能接受。当然她也知道按这里的社会制度来说,盛煜说的若是顺利,理论上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事。只是胜男思考一阵,却问出了盛煜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一点:“若是太女即位,王上如何?”
盛煜一愣,皱皱眉说道:“逸儿是男子,又实非为王之资,当初也不过是因昀阳一党相逼,无奈定下的权益之计,等至事成让他退位荣养便是!”
胜男不再多问,只觉这父子俩的关系确实微妙,不可言说。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是决不愿按这路子往下走,真为梁王生子的。不过好在与梁王约定在前,加上昀阳君一众必会阻挡,这事说起来是盛煜、梁王、昀阳君三方势力的相争,自己至多不过一有些用处的棋子罢了,无论盛煜或梁王,需要的都只是自己的配合,至于自己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这么想着胜男也只觉一阵命运□纵在别人手中的无力感,她暗叹一声,弯弯腰对盛煜说道:“一切听从母舅吩咐。”
从盛煜那里出来,胜男因着刚才的无力感,心情有些压抑,出了王宫后也并不想回驿馆,便让马车停到闹市,下车打算步行到处走走,司武默默跟在身后。
这是梁国都城,此时又是上午,人流很多,各种店面摊贩,熙攘喧哗,胜男漫无目的的转着,不知该干些什么。抬头发现面前有一茶馆,便信步迈了进去。
这间茶馆不大,相隔放着几方小案,可能是时候还早的缘故,客人不多,便是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很是清静。胜男便也随意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扭头看司武依然站在她身后,便也让他坐下。司武犹豫一下,也未曾拒绝,在她侧面跪坐了。片刻伙计上前询问了两人,麻利的送上茶水。
胜男端起茶盏,慢慢转动,抬头司武低头端坐,神情不明,想想便与他说道:“我与梁王说过,他已答应过阵子有时机便为你特赦脱籍。”
司武似有疑惑,“是,多谢主人,”顿了顿又继续回道:“当日母神之誓,司武也决不敢违!”
“这我相信,不过闲聊罢了,不知五年之后你有何打算?”胜男突然问道。
司武看看胜男,发现她面带无谓,似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何况自己所作所为她也早已知道,并没什么好隐瞒,便真心回答:“当初本想到南蛮去,如今得主人仁慈,倒也不必远走他乡,不过去乡下找一方士,或有幸能有一子。”想想又似有深意的说道:“其实只要不是日日朝不保夕,能凭着自己心意生死司武便别无所求。”
胜男一愣,忽觉似有所悟,自己自莫明其妙来到这便一直游离在外,并未将这里当作是自己真正的生活,像是在外的游子,对这里有好奇有赞叹有不屑,却并未放在心上,从没想过改变或是适应它,因为只是暂住,因为这里不是家。
只是自己却刻意忽略了最重要的的一点,这趟旅程十有□是没有回程票的,自己也或许永远无法再回家乡。逃避了这么久,此时却也该正视了,自己若当真没了回路,在此处的这一生,自己,又该如何过?胜男深吸口气,又想起刚才在盛煜那里感受到的无力感,起码,要努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吧?起码,要像司武所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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