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入时无》第25章

“你怎么不拦着我？”
“你随意，反正我也尝过了，砸不砸是你的事！”
梁梦云哼了一声，将酒放在桌子上，道：“才不上你的当，我自己花钱买的，舍不得！”
“呵……我妹妹这么的……与众不同，是谁啊，连看都不愿意一看，哪家的公子，心气儿这么高！”看来烦恼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哪……
梁梦云刚酝酿好了一肚子话，正想大倒苦水，苏川正好从外面回来，两人一对眼，又很有默契的别过眼去。
“你和苏川怎么了？”
“我才不要理他，老欺负我！你和醉笙不也是，人家都不稀罕你，看来这老姑娘你是当定了！”
听到“老姑娘”这仨字，梁梦秋不客气的破口大骂：“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酒拿过来啦，让我喝点！”
“就不给你！”梁梦云一个人喝了大半坛，酒劲儿开始上涌，抱着酒坛不肯撒手。
“真是小气鬼！”
“我是小气鬼，你还是老姑娘呢！你……啊，不许撕我的嘴，死梁梦秋，混蛋哪！”
***
年三十的晚上，醉笙准备了丰盛的晚饭，外面十分的热闹，家家张灯结彩，宁之与梁瑞坐在厅中说说笑笑，梁梦云喝醉了酒在屋里躺着睡觉，守不守岁跟她已经没关系了。梁梦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时不时接上几句话，目光一直停在一个人的身上。醉笙手里做着一只鞋，安静的听着，只是不敢抬头看，害怕触及到那温柔的目光。
吃吃喝喝，谈天说地，终是梁瑞发了话，“熬不住就都去睡了吧，看你们一个个哈欠连天的。”
“大姨，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早就熬不住了，醉笙，我们回屋说会话去。”
“嗯。”醉笙轻点了下头，苏川率先起身，打了个哈欠，拉着他出了屋。
与苏川闲聊了一会，醉笙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床边发起呆来，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深色木匣，打开来看，是一对牵着手的面人儿。
“已经坏了啊……”他心疼的摸着面人儿身上出现的裂缝，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存。
爹爹，我不能太贪心，她……应该找一个比我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一更送到！我压一根大葱，我能二更！
、第22章
一大清早，梁家的大门被人敲响。
梁梦秋心想定是串门来拜年的，放下手中的扫把，去拉开了门闩，左右看了看，没人……
一只小手拉了拉她的衣摆，低头一看竟是小宝儿。
“嘿嘿，你这个小小人儿，这么早啊！”
小宝儿甜甜一笑，将手里的小篮子递给她，“这是姥爷做的炸糖糕，还热乎着呢！”
“好，快过来让秋姨姨抱抱！”梁梦秋接过篮子，一把抱起小宝儿，在他小脸蛋上左右亲了亲。
“醉笙哥哥在不在？我拿糖糕给他吃！”小孩奶里奶气的说着。
“在屋里呢，去找他吧。”梁梦秋放下小宝，引他进了屋。
宁之准备了许多年货，仔细清点了一番，叫来梁梦秋，让她给舅奶奶送去。
“爹爹，太多了吧！舅奶奶又什么都不缺……”
“都带上吧，总有一样能合她心意的。”
梁梦秋撇撇嘴，不再说什么，心里寻思着，见到舅奶奶该说句什么吉祥话。
顶不住梁瑞的一再催促，她只好拎着一堆东西出了门。
舅奶奶一个人住在城南，开了家豆腐铺子，等梁梦秋走到那里时，已经是中午了。站在门口喘了会气，敲了几下门，“舅奶奶是我，开门啊！”
隔着门，隐约听到一阵咳嗽声，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位身着崭新青蓝色衣衫的老妪，满头白发，双目有神，梁梦秋将东西放下规规矩矩的作揖，道了声：“舅奶奶安康吉祥！”
“我当是谁呢，是你这个小木头，进来吧！”
梁梦秋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舅奶奶虽然还是臭着张脸，但好歹让她进门了。小心的提起礼物，跟在她后面进去。
小院并不大，一头小毛驴在拉着磨，梁梦秋走进屋里，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量了屋里一番，还是老样子。
“东西拿这么多，我一个老婆子哪用得着！”她拿起拂尘，扫了下凳子，让梁梦秋坐下。
“舅奶奶就留着用吧，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她抓了把黄豆在手里拨弄着，道：“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总嫌屋里暗，走，跟我去院子里坐会吧。”
“哦！”
梁梦秋替她将桌子搬到院子里，两人坐在院中，一起挑着豆子。
“我记得你今年就二十五了吧！”
“是。”
“这么快啊……你也抓紧着点！臭丫头，你娘在你这个年纪你都满街跑了！”
“……”
“你爹娘过的还好吗？”
“好！”
“当然好！好的连抽空看看我这个老人家都不肯！”
“……”她默默地低头。
“小云呢，也还好吧。”
“嗯”
“前几天我还在街上见过她，邋里邋遢的，你爹娘都不管吗？算算也要二十了，再这么下去也会跟你一样娶不着夫郎！也要做个老姑娘？”说话间，她挑好一把豆子，放进箩筐里。
“……”她默默地叹气，这么尖锐的问题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回答！
“说话嗯嗯啊啊的，跟你娘一个样儿！”
“……”得，今天不骂了，改讽刺了，一个字，忍……
“小木头，去给我倒杯茶来！渴了！”
“舅奶奶，我有名字……”梁梦秋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沏茶，走开了几步，只听得身后那人喊了一声：“梁小木头！”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不禁咬了咬牙，明年，一定不要来了！
片刻后，梁梦秋端了两杯茶过来，“舅奶奶请用！”
她嗯了一声，抬头定定的看着梁梦秋，看的梁梦秋浑身不自在，“舅、舅奶奶，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过来坐，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拉开衣领，在脖颈取下一串红珠子，交到梁梦秋手上，“这是我珍藏了一辈子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了！”
鲜红圆润，那是由一颗颗红豆串成的项链。
“这串项链，从我娶亲就一直带着，是你过公亲手做的。”
梁梦秋忙摆手，“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她毫不客气的给了梁梦秋一记爆粟，“要你个头，不是给你的！替我转给你爹爹！”
“啊？这样啊……”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当年阿瑞非要娶他，我也就是看不上他的出身，这么些年了，他做的都很好，我这个老顽固也想通了，你告诉他，我收回当初的那句话！不赌气了……”
“什么话？”她听得出舅奶奶语句里的歉疚，收下了那串项链，好好的揣进怀里。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爹爹自然知道是什么话！歇好了就趁早回去吧！”
“啊？你不留我吃顿饭哪？”
“吃什么吃，我这里只有豆腐，想吃饭，回去找你爹吃去！”
“好小气……”梁梦秋小声嘟哝一句，她老远的过来，只给了杯茶喝，还是她自己沏的，也不留她吃饭，客气一句也成啊，这不是小气是什么！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我耳朵不好使了！”
“我说我想带两块豆腐回去！”梁梦秋扯开嗓子吆喝一声。
“哦，那好说，跟我过来，我给你切几块。”
***
告别了舅奶奶，梁梦秋一路往家赶，争取能吃上一口饭菜。
路过了糕点铺子，想着身上还有些碎银子，买上些个松子糕带回去给爹爹吃，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意外的人。
“醉笙，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惊又喜。
醉笙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躲也躲不过，只好说：“伯父突然说很想吃这里的松子糕，叫我来这里买一些。”
“这样啊，呵呵！”梁梦秋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还是爹爹好，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跟醉笙单独聊聊呢！
梁梦秋接过他手中的松子糕，道：“既然已经买到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嗯！”醉笙轻点了头，走出了铺子。
梁梦秋走在他身侧，心里跟有猫爪子似的，一直在挠她的心，积攒了太多话想说了，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的快要跳脚！
抬头看了看天，她想到了老得不能再老的话题，就从天气开始吧……
“天灰蒙蒙的，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呢！”
“嗯。”
“醉笙，你冷不冷？”
“不冷。”
“你饿不饿？”
“吃过了。”
“你渴不渴？”
“……不渴。”醉笙淡淡的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她颓败的扶额头，只不过才几天，没想到两个人就生疏了这么多……
“你怎么不穿我买给你的靴子？”
醉笙停住，看着自己脚上的棉布鞋，道：“忘了。”
回家的路越走越短，梁梦秋故意走的很慢，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
前面一堆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梁梦秋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道：“前面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身边一人答道：“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