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在我说喜欢你的时候》第103章


隐隐有些发烧,借了幻术的外挂,我去正规的医院做了检查,等结果的过程中联络上当地的蛇头,找到了回国的船。
当天晚上,我在便利店的电视里看到疾控中心要求发布的新闻,心里有了数,抽支烟麻痹身体的不适感,顺便缓解心头压抑,在美国西海岸的夜雨里坐了半个晚上,夜色深沉的时候上了船。
瓦利亚的那个多宝手镯我一直戴在腕上,主要是长得好看,我这么多年也没戴过别的首饰。里头还有一颗保质期很长的秘药,我思忖再三还是没动,毕竟那是迫不得已时刻的兴奋剂,又不是万能解毒剂。
挤在又热又臭的人堆里对我没什么好处,所以我爬到货舱里,很潇洒地打个响指,想改造环境,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幻境也不是很顺眼,于是紧了紧衣服疲倦地睡了。
将近破晓时很不舒坦地醒过来,鼻腔很难受,往嘴上一摸,满手的血。从背包里摸了纸巾擦干净了,用矿泉水洗洗,又抓了面包填填肚子,觉得自己偷渡能过成这模样也算不错了,文学作品上怎么写的来着,照着黑奴贸易的模子写的。
昨天晚上吃的退烧药管了点用,但仍然全身乏力。我努力劝服自己不去想舒坦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而是尽力回忆当年一个人出任务时候的艰难,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抽第一口的时候心中忽然滚过细小的惊雷。
总觉得云雀大爷勒令过我戒烟,但仔细想来,我并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过这个习惯,屋子里连打火机都不放的。
我捂着脑袋想到底是哪儿来的这种伪造记忆,但想来想去,总是绕不过那个人,觉得整颗心都要给烧化了,在这么冰冷的船舱里,又好过,又难过。
跟右京见面的那天晚上他不是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话么,我是想要梳理逻辑好好说服他的,但现在觉得他自己也没什么条理,只不过先走了偏锋,搞得我整个人很羞窘,就没注意到。我现在想想应该怎么告诉他我和云雀的事情,忽然又觉得,其实没必要说服谁。
我一直都想很多磨叽的条理来说服自己,现在回首都什么破玩意儿。一条就够了——我喜欢他。
理直气壮的。
也不要想为什么,顶什么用,反正这就足够了。
什么我都不想怕了,因为我喜欢他。
倒不是年轻人蛮不讲理只顾这一时,我有想过未来……不是都已经看到过了吗,会和他一起走下去的,虽然本来的发展有错漏,但是已经通过一场神幻的穿越修正了嘛……喜欢的话他没有说过,但已经是那个意思了嘛。
因为喜欢他,我也相信他,相信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鼻子也酸,赶紧扯了纸来捂住,果然又是汹涌的鼻血。
烟头明灭,这个黑暗的货舱是夜空,它是星点。
有点诗情画意。
我拿凉水拍着后颈窝,压了好几遍,才把舌尖上的名字咽回去。
现在哪是时候,你应该下次在他面前试试撒娇,看能不能骗点便宜回来。我跟自己这么说。
赶紧想右京——卧槽真是气死我了!可是又担心得要死……
这么多年我们真的互不了解。因为知道自己笨,也从来不过问他的计划,在我看来,我完全有能力把所有参与过迫害七海家的仇人全都手刃,不知道小心谋划多年打入敌人内部是要干什么。
大家都不干净,只是有仇报仇血债血偿罢了,肯定犯不上做什么正义的使者要荡涤黑暗。
右京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费神费脑地瞎想了一阵,困倦又涌上来,我捂着鼻子的手也渐渐松了,蜷得紧,继续睡。
整个旅程就在这样不断的昏睡中熬过去,下船也是在夜里。
夜风带着海水的气味,我奇迹般地清醒了些,马不停蹄地赶往曾经打过交道的情报网点。
Reborn在东京有联系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不过那个圈子总是互通的,先给并盛那边带个信。
我正直地忽略自己这一忽然消失可能会引起的云雀的反应……总觉得有点不敢想,这不是矫情。
没想到,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我意外得到了那个家族的消息。
“和泉大家长已经病重三日了,井山大人还不见人影,再怎么贪生怕死这时候也得出现了吧。”年纪不小但打扮还像个年轻混混的男人坐在吧台跟同伴闲聊,除了这句话外又絮絮叨叨地扯了些局势。
毕竟这个家族领导人的易位还算是一件大事,这里凡是话多的都能就此事聊上几句。我大致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和泉要退休,还没决定继承人,亲信井山是一个选择,上一届老大的儿子北野也是众望所归。和泉没有病昏头,盘算着这两个人锋芒全露地再斗一斗,他再下最后决定。井山根基浅,可以说全凭赏识上位,跟北野正面冲突有些棘手。
他这两天销声匿迹。
那不是井山贤也,是我哥,我知道,他不会是在退避求自保,而是在准备什么后招,一举翻盘的那种……玉石俱焚的那种,很有可能。
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只能迂回入手。
比起那个北野,可能和泉更好办。
我戴着很厚的口罩,裹了几层衣服,在黑诊所里又做了点处理,选了趁手的武器出发。
战斗力水平肯定被拉低,但对付个病得要死的糟老头子还是不成问题。
夜半,月正圆,我无声地从天花板上落下时,鼻血已经浸透了我的口罩。没工夫换一个,我将刀架到了和泉老头的颈动脉处。
几乎是立刻,我就发现了不对。
伸手去探……冰凉的皮肤之下,已经完全没有搏动。
我站起来,眩晕的头脑缓了好一阵,摘下口罩塞在外套里,捂着嘴无声地咳了几声,才得空好好思考下这是什么情况。
情况不明,我懒得想也懒得再找路了,开了灯照着屋内名贵易碎的摆设叮叮当当地砸。
极迅速的,有人赶了过来。
我隐在视觉的死角,加了幻术隐藏自己,虽然眼前有点花,喘不过气来,不过还稳得住。
管家模样的人过来之后引起了很大的骚动,陆陆续续地来人,最后出现了一位一看气度就不一样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面目阴鸷的随从。
大半夜的他们两个倒是穿戴整齐。
片刻之后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北野。
我也不是傻,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北野在那里中气十足地发布指令,要大肆搜宅寻找刺杀者。
我还是立刻脱身为妙,自己的身体情况远远低于预期。
刚刚一动,那个随从忽然抬眼,凌厉地向我的方向看来。
我没在隐藏上怎么用心,却是遇上行家了。心念一动,我迅速拟了另一套方案,准备就此让他们抓住。
当然……不是用本体。
但是,我忽然发现,这个北野……跟阿叶颇有几分相像。忍不住恨得牙根儿痒,特意本体让他刺了一刀,拧了他的腕子反刺过去,后来的缠斗里,滚了他一身血。
阿叶注射给我的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播的。
最后实在折腾累了,随他得了手。
随从猛然瞪大了阴沉的双眼,“北野大人,是这个人!”
“什么?”北野的演技真不算好。
随从眼色里传递出我都看得出来的信息,“是井山的人!”
“岂有此理!”北野举着刀就要砍下来,被随从紧急拦住了,就差在脸上写好“计划有变”给北野看了。
管家已经沉着下来了,管北野要人,让交给家族处理。
两个人扯皮的过程我都不相管了,强撑着等他们协商完,然后跟进了这个破家族的地牢。
一点都不高科技的地牢,大概是从久远的时代延续下来的。
我全身发冷,血流得很凶,幻术捏出来的人自然是很乖巧地被关着,真正的我却靠着墙壁,掐着自己保持清醒。
逃出去先找个医院再处理一下?我怕半路就晕了,只能把生死交给天命。留在这儿,北野必然急吼吼地要去找右京出来,那个混蛋出来了就好说事。
我稍微了解过一下自己这个病,挺凶悍的,却不至于几日就致死,大致在一个月内进入活跃期,全面破坏身体机能,最后可能死于失血过多,可能死于并发症。
我缩在墙角,忍着头痛,想着保持清醒,却是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里,有人在叫我,听不真切,就是熟悉又令人安心。我无意识地叫了几个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觉得是梦。
梦里,右京温柔地凝视着我,轻声叫:“唯……” 
我心底里蹿了一股火,抿着嘴巴不答话。
他笑一笑,“生气吗?不气,哥哥给你挣一份嫁妆,怎么样?”
又不知道他说到哪儿了,又在转移我注意力还是……怎样——不是的!我瞬间感受了从未体会过的惊惶和恐惧,像海水漫天漫地地涌过来,使人窒息。
我挣扎着想从梦里醒过来。
睁开眼,坐起来,竟然真的看到了右京,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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