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于夏初》第53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儿想转正纪沉了,怎么办?
、chapter 50。
纪沉睡了有多久,天一便坐在旁边,悠悠地陪了多久。
在这段静谧无声里,她也不清楚自己想了些什么,过往一切就像好莱坞剧本式的惊心动魄,你本以为这次是高/潮了,一切都该完美收尾,却又在结尾处给上你另一轮。
淅淅沥沥的小雨早已停止,屋檐上的水滴几乎每隔三分钟滴下一两滴,流进大大小小的坑洼,没有任何回响,纪沉却忽然醒来。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曲起的腿已然发木,稍微一动,麻意窜遍全身,令他忍不桩嘶’了几声。
“我睡了多久?”
天一手上捧着一杯叫不出名字的小镇自产热茶,茶叶不是什么名家,估计让盛夏初来喝他是不肯动一星半点的,但细细闻,却无来由地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
“三个多小时吧,我也不知道,来这里以后,我对时间没了概念。”
被她这么一说,纪沉似乎有点明白,就好像隔壁那对相亲相守的王氏夫妻一般,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里,时间原本就没有意义,它宽容着这里的落魄。
正怔忪,天一想起什么,出声问他:“还饿吗?锅里有饭有菜,壁头里我一直添着小火,现在还是热的。”
不说还好,一说纪沉的肚子便在寂静的小空间里尴尬地响了几声,但他一再强调自己吃没意思,所以天一也被逼着舀了一小口的白米饭。
两人就着头顶的半轮明月东一句西一句,没有一句和政治公司有关,大多是不着调的调笑。
纪沉帮着收拾碗筷,再回到座位上来,头顶上方的光芒更加惹人眼球。他将她手里的那杯热茶抢过来,下意识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天一心无旁骛地打趣。
“研究表明,轻易用异性杯子那类人意味着感情意识单薄,要么是太过单纯,要么是太不单纯。”
纪沉一愣:“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天一假意反唇相讥:“你难道在期待我夸你太单纯吗?”
他嘴角一扯:“你应该是对的。”
你说得对,我不可能属于单纯的那类人,因为单纯的人怎么能将心事永远瞒下去。
天一本是聪慧的女孩子,上次找纪沉要麒麟温酒器给盛夏初赔罪的时候,她已经从丝毫未变的房间格局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现在只是轻飘飘的那么一句,就足以让两人的沉默。
半晌,纪沉开口。
“在来之前,嘉木和我联系过,她要我一定把你带回去,但我想,我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我没答应。如今我来了,我也明白,你如果不回去,我这一走,可能就不会有太多的机会再见面。因为你不希望被找到,而盛夏初不会再大意,所以我想……有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呢?”
闻言,天一侧头看他,目光闪烁不定。
“别说。”
她越是拒绝,纪沉却难得的坚定。
“我在想,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方法,可以让你彻底摆脱盛家漩涡,却又能回到所有人的身边?”
“别再继续了纪沉。”
“呆在我身边吧,天一。”
来我身边吧,一锤定音。
纪沉语毕,两人视线相接。
天一的神情好像带了遗憾,又恍若不是,但始终没有半分的忐忑和面红心跳。
纪沉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对面那双瞳仁太黑,如幽深不见底的湖水。
沉寂维持了约莫一分钟,纪沉心一横,索性偏过头,慢慢地向前倾过了身。
见状,天一依然一动不动,她神色不惊,即便纪沉攻势更加明显,直到两张姣好的轮廓随着空间的平移而逐渐靠在一起。
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刻,发起攻击的纪沉率先让开了去,他偏过头,假意泄漏出几丝笑。
“这样你也不会被吓到,我究竟在什么情况下能赢过你呢?”
天一也疑似是笑了。
“你早已赢过我。”
起码在面对盛夏初的时候,她就做不到这般情不外漏,可纪沉却时时刻刻控制得比她好。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在说什么,却打着哈哈。
“赢了你?什么时候?我前几天在电台里重温了一首老歌,怎么唱来着?噢,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才会在霎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之类的,反正是说在此情此景下么应该发生点什么,结果硬是和你演不了对手戏。”
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戏码,天一难得地没有接,她手上依然捧着喝了一半的茶,已经随着气温在短时间内变冷,却不愿放开。
“对有些人来说,遇见太早,或遇见太晚,其实都不是问题,敢不敢,才是最大的问题吧?如果当日勇敢一点,说不定,如今局面概不相同。有可能是他不敢,也有可能是她不敢。而两个都不勇敢的人,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终于,纪沉浑身一凛,再不言语。
第二天,在纪沉的陪同下,天一去给母亲扫墓,她刚回来小镇那天已经去过,处理了周围的野草,是纪沉非要去,说既然千里迢迢的来了,怎么也该表示一下礼貌。
一路上,两人俱都没有再提那个夜晚,似乎是在梦中泄露的心事,就应该让它永远留在梦里。
做完了一系列的拜别仪式,天一抬手看了看表,转身送他:“回T市的车还有半小时,错过这一班又得等明天了。”
纪沉夹枪带棒:“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
天一游刃有余:“要不是急事,你一大早不会接那个电话。”
如果她能永远这么四两拨千斤,其实也挺好。
相送到车站,上去之前,纪沉忽然回过头来,慎重其事地对着天一挥手,道了句:“再见。”
天一也应景地抬起纤细的右手,扬眉淡笑,字正腔圆。
“再见。”
相对其他送儿远行送君千里的人们,在这个离别的车站,她与他并不起眼,可也许,最不经意的告别,其实才最煽动人心,起码天一的心口,因为他这回首猛扯了一下。
害怕再下去会忍不住跟他一起走,天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跨步离去,即便身后如芒刺在背。
T市这边,盛夏初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匆匆忙忙地拿了外套便冲出公司大门。
电话是何源打来的:“少爷,纪董事长已经去过电话,纪沉接了,定位显示的地点,我查过了,是天小姐母亲的故乡。”
几乎百分百,盛夏初肯定了天一就在那儿。
天一不开手机,但与她相关的那些人总会开的,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全力集中在胡乱寻找上,他强迫自己条理清楚思路清晰,这样才能和再次穿上防弹衣的天一交手。
所有人都可以小看盛夏初,但几乎所有人最终都会后悔。
送走纪沉,天一回到家已经是半小时的事情,院落重新安静下来,她忽然觉得空乏没事做。抱着靠枕坐在纪沉来时的躺椅上出神,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听见响动,她坐直身,狐疑,难道是忘带什么走?
怡怡然上前去打开铁门,门外站着的人,让天一秀眉顿蹙。
“你来干什么?”
……
盛夏初马不停蹄地赶来小镇,虽然定位到这里,但通话时间不够长的原因,导致还得慢慢摸索,一家一家地找过去。
又下了一场片区的绵绵雨,何源跟在身后撑伞,脚下的泥土无所不用其极地与盛夏初澄亮的鞋面挨边,他却头一次没觉得烦。好像这些泥土的痕迹越多,就代表他与天一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镇口的时候何源去问过一户人家,对方说对天一没有印象,巧在这个当头,恰好遇见王嫂从镇上卖鸡蛋归来,听见有人打听天一,还穿得如此周正,旁边停着一辆她在镇上从未见过,也无法叫出名字的黑色轿车,顿时上前去搭了话。
“是找天妹子么?可巧,就在我家隔壁。”
她手里还挎着一篮鸡蛋,因为突然下雨,大部分还没能卖出去,盛夏初点了点头,何源便耳提面命地上前去,将她一篮的鸡蛋都买了下来,面色和善。
“麻烦您给我们引引路。”
跟着王嫂的指引,盛夏初到达院落门口,斑驳的时间痕迹让他忽然不敢进去。
他很心慌,他确定天一住在这里,他几乎能从破落的旧居里,再次闻到专属她的味道,可一别仅仅二十几天,他已经从那个意气风发身价齐天的主宰者,沦落为等待宣判的角色。
半晌,盛夏初垂眸低首,暗暗吸了一口气,终于伸出手去。
此时,天一整个身子,包括手脚,都被反绑在椅子上,她的眼睛并没有被蒙上,只有一块布将她的嘴死死堵住。
她知道自己在哪里,是镇上一处废弃的厂房,也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刘彦,可她不明白他的用意。
待厂房的铁门被几噶着落下,刘彦才将步从天一嘴里掏出,语气嘲笑又恶狠狠。
“不要试图反抗,你比我清楚,在这种地方,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被人戳到痛点,天一怒火中烧,恨不得这把火能真的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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