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消防员结婚》第38章


沈茜的思想还沉浸在云里雾里中,身体已不知不觉地倒在床上。只听见江淼暗哑的声音:“该换我了……”迷茫中,他撑着左手挺进,倾身以压倒性的姿势爱怜地吻上她的唇。沈茜就想反驳,也已经被攻城占地,为时晚矣。
须臾,室内的空气热的惊人。
半睡半醒间,沈茜不确定地听到“嘟嘟嘟”的电话铃声。感应到身边的江淼立即翻身起来。沈茜惺忪的睡意消失大半,她睁开迷糊的双眼,打开床头灯,坐起身,不解地问:“这大半夜的,谁啊?”
江淼挂好电话,转头同她讲:“队里的,半夜集训点名,发现底下少了个人,估计是爬围墙出去了。”说着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沈茜又气又急:“你手还有伤,人不见了他们会去找,再不济说不定明儿他就自个回来了。”
江淼没听进去:“我不放心,还是回去看看。”右手动不了,单手穿衣很艰难。
沈茜无奈,只得起身帮他穿戴整齐,试着侥幸挽留:“不去不行吗?”
江淼歉疚,但心意已决,吻吻她的脸说道:“对不起。你继续睡,别感冒了。我……我走了。”
卧室门被轻轻地关上,细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后半夜突兀的清晰。只消几秒,响彻大门被合上的沉闷声。他只一次犹豫回头,短暂地看了她一眼。前刻的温存与后刻的离开竟在数秒间。
床铺的另一半仍留有余温,而人早已远去。沈茜木然地盯着冷硬的金属门,倏然就觉得怅然若失,找不到可供寄托的寸缕之地。
她明白,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她的感觉变了。她爱他,所以不能心平气和地应对他一次次长久的缺离。
可是又能怎么办?他的职责,她没立场指手画脚。她的选择,没人强求。
沉默,唯有沉默。
〖三十四〗
秋天无疑是萧瑟的,马路牙子两旁的梧桐树只剩零星的几片枯叶要强得在颓秃的枝头瑟瑟发抖。秋雨绵绵,傍晚时分,整个天际早已呈现一派灰蒙蒙压抑无比的势态。沈茜的心似乎也是沉闷闷一片。
沈茜发现自己越发容易多愁善感,以前连半分心思都不愿多付的自然现象,如今竟然会让她这般感同身受。她非常自厌油然而生的伤春悲秋情怀,她不是一贯洒脱与爽练,何以至此?
车刚好送去保养,沈茜也无法未卜先知,提前准备好雨伞。早晨出来时秋高气爽,阳光正好,哪会想到下班这点居然会突然大变天,下起斜风大雨。不磅礴,却密,扰得人不得安宁。她站在电台门口,进退两难。
部里的同事带伞的寥寥无几,沈茜与他们不顺路,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拼伞,笑言谢绝他们的好意邀请,看着他们三三两两与她打招呼后离开。身旁和她一同站着的女同事有些通知了老公,有些打电话要求男朋友送伞来接。这会儿,等着闲来无事,她们围在一起侃天侃地聊得火热。
同样是结了婚的女人,她们可以随时随地找老公来救驾,而她呢,不能想,不能提要求,因为明知办不到,江淼不可能在她一个电话后就赶过来,所以她已经学会放弃奢望。
可是,她扪心自问,真的没有一丝委屈与怨怼吗?
面对此情此景,沈茜忽然觉得情绪很低落,心里焉焉的,也就没有兴致加入,独自默然地站在角落。无意瞥眼,正好看见同样站了许久估计是没男朋友的小姑娘牙一咬,跺跺脚用包遮头铆着劲冲进了雨中,一气呵成朝公交站牌大步跑去。脚后踏起的水珠飞溅得老高,不消一会,肯定会把裤腿浸湿透了。但不可否认,这不外乎算是目前最果决酣畅的法子。
沈茜心痒痒,很有冲动。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消停,再等下去除了受冻也是无济于事。她决定豁出去,杀头不过头点地,不就是淋个雨,要不了她的命。于是跟相熟的同事知会一声,快步冒雨跑到马路边,站在光秃秃的树底下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的时候,沈茜冷得止不住哆嗦,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的。出租车师傅厚道,没心疼油钱,把暖气开得特足。这小小的举动竟让沈茜的鼻子莫名的发酸。
她发觉自己很悲哀,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越涌越汹,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打开家门,照样是满室的漆黑与寂寥。沈茜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去感伤,这些日子无非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像是被雨吸光了全部的神采,脚步似铅一样重,淋湿的衣服还在往外滴水,头发湿漉漉地搭在一起。
她什么都不想,急需把自己笼罩在热水的包围下,试图救赎渐渐失温的身体。
沈茜知道,她变得矫情了。淋雨,每个下雨天世上有多少人在重复,她怎么就觉得莫大的伤心!她清楚问题的关键不是淋雨,而是她不得不淋雨的现状。她的人生算不得一帆风顺,淋一场雨何故能把她击垮,撼动得她伤心不已。求而不得江淼才是症结,迫使她小题大做,自寻烦恼。
人的心情往往随心境而定。有时即使是清粥小菜也比满汉全席要来的合胃口,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感觉与对象的正比关系。
沈茜觉得日子很难过,近期尤甚,四处周旋着无望的坚持。春去秋来,时间并不会为芸芸众生停留。算来,她与江淼结婚已一年有余。细究这一年来的见面次数,沈茜苦笑不迭,远远不足十指之数。
结婚前以致结婚初的那段时光,沈茜从没料想到自己会义无反顾地爱上江淼。心态变了,情感也随之倒戈。若说当初中意他为结婚对象是因为他的职业,他不能时常陪伴左右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说不尽的优点,那时她没打算爱一个人,即便那人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丈夫。如今,她开始单纯地爱他这个人,她却恨透了他的职业。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第一个爱上的人,她已不满足一个月或几个月见一次面的相处模式。他叫她担惊受怕,叫她欢喜皆忧虑并存,叫她时时忍受一个人的空荡。最重要的是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爱她,不是作为一个负责的丈夫公事公办必须执行的程序,而是同她一样,从心底把对方放在最深处。
她自己挑选的老公,她自己选择踏上这条布满落寞与冷寂的婚姻道路。应该是不能够言说后悔,可是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离别的辛酸,想念的煎熬。或许背后默默支持他,也是幸福的。她不是没试过,不是没有体谅,也不是没有理解与包容,但她发现时间越长,不可预见的鸿沟愈发宽广。她没有他那般伟大,她只是个自私的小女人。他为了自己的那份责任跟义务不得不将家庭和她置之渡外,而她承认自己爱上他以后就会不知觉地想要依赖他,却把一直标榜的独立自我抛却脑后。她甚至欲想见他的时候就能见到他,而不是受时间的限定。
为什么以前觉得一个人反而落得自在,事无拘束,不觉得一个人是可以无助与寂寞的,就因为爱他吗?所以她的世界也水流成河、洪涝成灾了。
好像每每正当她需要他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把这种需要咽进肚子里而已。
沈茜终于明白,这场婚姻的前后角色完全颠倒,起初是江淼一个人努力的独角戏,此刻换她为得不到响应与满意而黯然神伤。她自以为踌躇满志,赌压了让自己最安心最轻松最合适的婚姻,到头来不过是她亲自动手挖了个坑把自己给活埋了,只巴巴露出一个头,出不来进不去,遥遥无望地呼吸微薄的氧气来赖以生存。
她被活生生地囚禁了,束缚手脚,挣脱不开,禁锢在不是她设想的婚姻枷锁中,哪还有半点轻松可言。
拿得起却放不下!
莫可言说,她自找的!
泡过热水澡,沈茜空着肚子吃了预防感冒的药,把水杯和散装的药盒放在床头柜上,以防不起效可以再吃,然后盖上棉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稍稍睁开沉重的眼皮,有一霎那,沈茜不知今夕是何夕。微薄的亮光透过厚实的窗帘映进来,沈茜粗略判断该是白天不假。她沉睡了一夜,身体仿佛被车碾过,更无本分力气。双手滚烫,她勉强抬起手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很热。鼻塞,呼出的热气粗重,实在说不上舒服。她不免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火烧火燎地痛。她虚弱的苦笑一声,看来自己是中招发烧了。想来她的体制一向健加,心情不顺的时候小感小冒都格外容易光顾。
沈茜浑身软趴趴,脑袋瓜子又沉甸甸地发昏,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找着手机向李长年请假,只好事后再说明。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新康泰克,就着已经冰冷的开水把药丸咽了下去。水还真是生命之源,干燥的嘴唇得到了舒缓,连刀割般刺痛的喉咙都好受多了。说来奇怪,她竟然没有一点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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