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消防员结婚》第49章


渐渐伤透了心,隐忍着不发。他心痛着,恐惧着,不安着,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地对她说“对不起”,以求的她的原谅。
作为消防员,他有应负的责任,有应担的义务。而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与义务,他只能顾此失彼地流失掉一部分。心里积聚的愧对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周秉才说女人是听觉动物,语言艺术十分重要。他认同,可不擅长操作,但也启发了他的主意,自己再去买了保险,苦涩无比地写下只言片语,给她留好交代。
他在小心翼翼地踟蹰中摸索一条可以毫无顾忌爱她的康庄大道。
可是,事不随人愿。
那天,他出任务回来看到手机上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她打来的,心一下子就慌乱开来,马不停蹄地拨回过去,手机关机。他一时就失了以往的冷静,脑子里闪过很多胡思乱想的揣测。颤抖着手转而打了家里的电话,幸好试了三次后,接通。
她说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得到没关系。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对不起了。
潜意识里,他已然预测到肯定会发生什么。他听出了她压抑的哭声,她问他爱不爱她的时候,他好像心电感应似的,心脏急剧收缩,一阵绞痛蔓延开来,却依然嗫嚅着说不出口,那三个多次在他牙齿间无声萦绕的字。
她终于失望地说了,“我们离婚吧。”
耳朵边是吞噬人心的嘟嘟声,一霎那,失了分寸。
他保持手机贴着耳朵的姿势良久,但是,从头到尾,不曾打回去。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他顾虑让她先冷静下来,决定第二天请假回去一趟,有什么事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说。
然而,生活中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翌日上午,X县地震,特勤大队收到上级命令,火速赶去救援。离去前,他无奈地打她手机,仍旧关机,家里的电话也打不通,只好发短信留言。时间紧迫,整装待发,来不及长篇大论,他只特意不提昨晚她提离婚的事。在他的思想里,选择逃避性地不接受行为。
地震的现场就是一个索命的修罗地域,前八十小时是搜救的最佳时间,战友们没日没夜地努力,在死人与活人间穿插徘徊,心里承受着说不清的煎熬,想着再救一个那该多好。某镇的最后一次余震,战士们来不及撤退,很多人受了或重或轻的伤,但没有一人退却,没有一人愿意当逃兵。
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耳边是战友们疲惫却不敢深睡的呼吸声,他的心里想得最多的是,活着真好,他们应该懂得珍惜。在那种每日目睹离世的氛围里,他仿佛忘却了心底全部的卑微和怯懦。他发觉自己一贯的认知全是错误,他没有胆量脱口,是不是要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而无处可寻地后悔?
他爱她,想跟她就这样一辈子。这是他心底叫嚣的欲 望,他决定遵从,打算完成救援任务回去后亲口坦诚,但愿她还愿意给他机会,等他回去。
救援的第五天,那句她托人带的口信终于辗转地传到他的手里。恍惚间,他似是不敢相信,直到一同奋战的战友笑着恭喜他,他才如梦初醒,当着战友们的面,喜极而泣。他有孩子了,他们在等他回去。低沉的气压,黑蒙的天空,他一贯孤独的灵魂终究得到了圆满的救赎。
之后几天,思念总是在不经意间席卷他的感官,强烈的冲动迫使他很想听她的声音,她好不好?救援的简易敞篷里没有通讯工具,就算有一时也无法连接到信号。他唯有在沉默中独自品尝无法言说的折磨。
有天,给战士们输送物资的车深夜才到。运送的司机恰好是他以前在部队当兵时的一个战友,后来他转到地方消防部门,战友转业回家。两人多年未见,自然高兴,重温了许多往日在部队里的时光,也各自问候了近况。他想到她,便问他一路过来哪个地儿还能通讯。
战友载他去了前面一点的乡镇,那边灾情稍弱,能接收到少许的信号。他向战友借了手机,试了几次才拨通。她焦急的一连问了很多问题,听着久违的声音,他喜悦地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她哪个。可偏偏信号不稳,他正想坦露憋了一肚子的话,信号突然中断,扰人的吱吱声不肯消退。他喊了好多遍她的名字,都得不到回答。他猜到,在那头,她一定也不肯放弃地唤她的名字。心就软的湿漉漉,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在刺耳的吱吱声中,他却觉得安定人心的宁静,不舍得挂掉。
最后,是她先掐了线。他明白的,她是叫他去休息。
心满意足地与战友告别,拒绝他车送的好意,自己一人,在孤寂荒凉的夜晚,步行回营地,精神抖擞,似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打这以后,他控制住冲动,没有再次尝试打电话给她。不稳定的信号不能让他们好好通话,这样的隔靴抓痒更让她惶惶然地担忧。他不想适得其反。
战友送物资来,见他不再起意跟他借手机,忍不住要揶揄几句:“怎么,不想媳妇了。要不哥们就把手机搁你这儿,你想啥时候打都成。”
他笑笑,捶他一拳,眼里装满谢意。
X县的救援已初步完成,他跟战友们带着来时的东西启程离开。人邋遢,心火热,很多感触矫揉在一起,最终化为四个字:归心似箭。
带着战士回对里整顿后,他来不及梳洗,心急地回了家。打来门的那一霎那,看她慢慢地抬起头撞上他的视线,他真的感觉到天荒地老。
他内心的激动多过表面的平静,他只说他回来了,就像每一次他短暂离开终归要回来一样,因为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
想起这些,江淼感觉到他与沈茜结婚的一年多来,他得到的和付出的,竟似有一辈子那么长。她不喜欢听他说对不起,那么往后他不会再说。而他饱含的愧疚会悉数转化成满满的爱,加倍对她好。这一生,只有在她这里,他才真真切切觉得是可以供他船舶停靠的码头。
水渐渐冷却,江淼的心咚咚咚极具生命力的奔腾,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茜感觉到水温的变化,纳闷江淼只顾低着头发呆,不见动作。以为是自己先前的那句话更让他觉得内疚,于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别太往心里去。只要是你,就值得!”
蓦地,江淼情难自禁到无法把持。他抬起头,眼睛湿润,虔诚深情地看着她,犹豫着,慢悠悠,缓缓说道:“我……我爱你。”
下一瞬间,沈茜低下身子,吻上他的唇,眼里同样闪着泪花,却餍足地笑说:“我知道。”
番外四
临近预产期,陈家众人也变得紧张迫切起来,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来迎接小生命的到来。就连一向装作对沈茜不闻不问的陈亚言,居然破天荒地打电话来询问情况。郑学英早在市人民医院安排好床位,她的意思是在预产期前十天就让沈茜住进去,这万一有突发状况也好应付,不至于事到临头一家子手忙脚乱。
沈茜感动归感动,可就是摇头不答应。医院那种氛围,她想想都觉要活受罪,内心的焦躁益发难以平复。脑袋里总想着,保不准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按常理出牌,就在第二天或者是下一小时,下一分钟以致下一秒突然着急出来。而她就带着这种忐忑夹杂期待的情绪惶惶不安了几日,熬不住在郑学英面前撂了负气话,江淼不陪着,她就不生了!心想就让她任性一次,实在是由于害怕的没底,有江淼在身边,她才能安心。
在预产期前三天,江淼批了假回来。吃完晚饭后,他去厨房洗碗。突然,沈茜急慌慌地叫他,他心一紧,手里正冲着水的碗哐当掉到了池子里,摔得粉碎。转身的幅度大了些,手肘连带着把旁边洗好码整齐的碗也扫到了地上,起跌的清脆声稀里哗啦。江淼不管,颤着湿漉漉的双手跑去客厅。
沈茜一见他出来,皱着脸哽咽地说:“江淼,完了,完了,小便失禁了!”她感觉不到痛,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生什么毛病了。
江淼扶着她,惶恐地低头一看,果真有少许透明色液体沿着她的大腿往下,他诧异极了。一联系之前看过的孕妇教程,脑子立马浮现正解,哪是小便,是她的羊水破了,是要生了呀!他紧张死了,左看右看,有一霎那茫然地不知道应该先做哪一步。
沈茜却在这时捂着肚子痛呼出声:“啊,痛……痛死我了。”她看江淼一眼,抓紧他的手,也意识到孩子待不住,想出来了。
江淼终于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把沈茜横抱起,亟亟送医院去了。
等陈家两老赶到医院的时候,沈茜已经脚高头低地躺病床上了。给她接生的助产士是周秉才的老婆宋医生,因为是熟人的关系,老太太也放心,所以提前就打好招呼。
郑学英听沈茜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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