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路过开了花》第86章


他反驳道:“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准备才是出于真心的。”
“歪话连篇!”
“路圆杉你怎么跟别的女人一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
圆杉又赏他一个锅铲:“别的女人?那我请问陈先生,你还跟其他什么女人求过婚了?靳安锦?”
陈子岭无奈,却是点了点头。圆杉勉强笑着,“你找死!就你这样的表现还想让我嫁给你?”
“……”
“好了好了,你先去洗澡。浑身的酒味,真的好臭。”
或许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如以往一般笑闹,陈子岭觉得高兴的同时却莫名不安,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刚走出厨房,圆杉的笑意便垮了下来。陈子岭喜悦的声音却在她身后传来,“我今天好开心,真的。”不但报了仇,你还回来了。
圆杉低下了头,不知道什么表情。背影却是孤寂又忧伤。
圆杉坐在床上看着盥洗室这道门,她认真地看着,似乎能透过这扇门看见陈子岭一样。她神情很严肃,仿佛在思考。
她怔怔出神,为什么他可以安然无事,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当时的陈子岭已经快二十岁了,她不相信他会没有任何记忆。就算没有认出她来,至少也会在她向他描述她十岁时的遭遇时表现出不安吧?可是他镇定得仿佛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是她当时漏掉了什么信息么?
圆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留下了泪。眼睛仿佛与心相连,她的眼睛难受,心也跟着难受。眼睛在流泪,心也在哭。
不不,只要细细想来,陈子岭也总是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时候她不知缘故,现在却觉得讽刺。路圆杉,是你太蠢,非得一头栽进去,你现在要怪他欺瞒你?他给了你那么多次离开的机会,你却对他死心塌地。可是一往情深,不一定能换得长相厮守。
门打开了,陈子岭擦着头发走来。圆杉抬起了头微笑,双手却抓着床单,紧紧地揪住。
“陈子岭,我不想跟你结婚。你太老了,我还年轻呢。”
陈子岭点点头,却在一瞬间扑倒了他。他双满布满阴鸷,连声音也都像地狱而来:“路圆杉,是我太纵容你了吗?现在连我也敢拒绝了?”圆杉头一撇,翻了个白眼:“陈子岭你少来!我还不摸清你是什么人了?你这套还是用来管制手下吧,对我没用!”
陈子岭嗤嗤地笑了,他坏笑着咬着她的耳朵,连连暧昧地喷发气息:“可是我愿意纵容你一辈子。”圆杉的目光有一刹那的失神。爱恨在这瞬间来回纠缠,她最后还是败在了柔情的手上。她娇笑着搂着他,“陈老板,这句话也对靳安娜说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爱打趣他了,还是拿靳安娜来说事。他想她其实已经想透了他这段过去,否则又怎会爱这般“追究”。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爱上路圆杉的其中一点,她从不钻牛角尖,想事情通透,不会执拗地执着过去那段时光死死不放。
圆杉环着他的项颈,指尖在他脉搏的搏动上来回描绘。他最避忌让人捏住脉门,可对方是她,他放任而为,毫不在意。他的眼神闪着光,像孤山上的雪狼。
圆杉的视线从指尖再到他的脸上,“陈子岭,你不怕我杀死你?”她蓦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陈子岭眼神一变,随即满不在乎地靠近她,“路圆杉,若这世上还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取我的命,也只有你,也只有我愿意让你这样做。”
圆杉在他微微流转着微光的温柔眼神里落荒而逃,她跟他终究都走到了这一步。
刚开始时,他落后她半步。而现在,她落后他一大步。不是每段感情都来得刚刚好,至少他们不是分毫微差。明明两个人靠得这样近,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脏的搏动。但爱恨纠葛横亘在他们面前,两颗心的距离咫尺天涯。
她多希望他们只是普通人,守着的只是一份平静却来得珍贵的爱情。不是这般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情爱游戏。
她拉下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这一吻缓缓点燃了陈子岭的火,两个人好些时间没有亲热了。一开始两个人都不能好好适应对方,圆杉疼得皱起了眉。她挠着他的背,想用力,又犹豫。比身体的痛更让她难受的是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圆杉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早晚一天她会变成疯子,被活活折磨成疯子!
后来渐渐适应了,两个人的身体契合无间。
陈子岭怜爱地吻遍了她的脸。吻她紧蹙的眉心、吻她眼角的皱褶、吻她的俏鼻吻她的脸吻她的下巴,却就是不吻她的唇。
他们这场爱做得前所未有的柔情蜜意,两个人细细厮磨,感受温暖的情意和激烈的情潮。
余韵过去了,两个人还是抱着。他刚要退出去,圆杉便阻止了他的举动。她埋在他胸前,抱住了他。
“陈子岭,久一点。”我要拥有你久一点,再久一点。
陈子岭拂开了她汗湿的头发,指尖抚过她的眼角,沾到了凉意。他忙打开台灯,动作加快,他退了出来。圆杉紧紧地环抱着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流。
她终于还是失去他了。就算身体再契合,两个人的心太远了,这又怎么在一起。他们勉强继续下去也只是在折磨着自己。
或许他可以,可是她永远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自己爱上了绑架自己的罪犯,跟他上了床!这个事实将会在日后无止境地割扯着她的心!
灯光透亮,微黄的灯色下她濡湿的睫毛闪闪发光。
“怎么哭了?”
她埋得更低,“没什么。陈子岭,我好冷。”
他用身体温暖着她,掌心不断摩擦着她的肌肤。不带□,只是关怀。
身子已经逐渐暖和,暖到发热。可圆杉还是哑声重复道:“我好冷,好冷。”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但她还是在喊着冷,他索性把她抱起来帮她洗热水澡。
“好点了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觉得好冷,心好冷,冷得要成灰了。
她点点头,窝在他身边像只小猫。他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着了,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缓缓阖上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一天是最幸福的一天。
他的睡眠一向清浅,可是今天的疲累和身边的人躺着的是圆杉让他很放心,他睡得很沉。圆杉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慢慢睁开了眼。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退出了他温暖的怀抱。她坐在他身边,借着城市的光亮细细地看着他。看他的眉看他的鼻看他的唇,看他嘴边刺眼的笑容。她忽然便想起了当初在巷子里看见他的情景,她被他的相貌和气场惊艳到了并且害怕他。这个危险又冷酷的男人现在却躺在了自己的身边,毫不设防地熟睡。
当真是一眼万年,她和他相识不到一年,但爱恨情仇,他们一件不落地经历过了。她以为她收获了甜蜜的爱情,等到匣子打开了,原来是一滴便足以取你性命的毒药。
她清了清眼神,轻轻地拉开了床头柜。
里头是她一早便备好的枪,已经装上了消声器。发生什么事都没有人知道。
她真的有努力过,把这一切都当做是粉笔字一样擦掉。可是好难,这辈子最折磨她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减少,她到底上辈子是招惹了谁?
何谓天堂地狱?有陈子岭在的地方是天堂,更是地狱。
她相信他也爱她,并且同她一样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可是她打输了,如果陈子岭不死,她要如何面对这长达十数年的被精神折磨的自己!她怎么对得住自己!
她举着枪,枪口正对着身边这个熟睡的男人的心脏。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是,只要陈子岭在,她永远都到达不了天堂。
圆杉闭上了眼,狠心地扣下扳机。
“路圆杉,若这世上还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取我的命,也只有你,也只有我愿意让你这样做。”
这句话忽然之间便闯进了她的脑海,她惊疑地看着陈子岭嘴角的笑意。路圆杉,你真的要以这种方法了结一切吗?纵使陈子岭于多年以前欠了你,可是他对你是真感情啊……这世上唯一能杀害他的人只有你,他只允许你一个。你真的要杀了这个曾跟你天涯缠绵的男人吗?
不……我下不了手……
不知不觉泪盈满面。
圆杉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仰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绝望得说不出任何话。
“路圆杉,如果有一天你发觉你恨我,你怎么办?杀了我?”
她渐渐转过头去,看着他熟睡的容颜,痛彻心扉。所有的浓情蜜意,委顿成灰。
她再次举起了枪,食指颤抖着扣下扳机。
陈子岭,如果我恨你,我真的会,杀了你。
路圆杉她,比谁都狠心啊……
啪嗒一声,清润的天色浸润大地,微亮的光映照着她脸上这抹灰败的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没奖竞猜!哈哈!你们猜杉妹到底有没有开枪?A;有 B,有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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