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路过开了花》第95章


在距离还很远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杜瑞博把着枪抵在陈子岭头上的身影。
这一个瞬间,她忽然就打了个哆嗦,随后渐渐有冷汗冒了出来。
好像很久以前,陈子岭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路圆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这不是开玩笑。我每天做的都是犯法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逮进监狱或是被人打死。你大好年华,不用这样委屈自己。”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啊,她想想……好像是说她会跟他一起走下去,他脏她也要跟着脏。
可是现在呢,她的信誓旦旦变成了最强烈的憎恨。他的话语萦绕在耳,她惊出了汗。
“我每天做的都是犯法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逮进监狱或是被人打死。”
……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杀死他的不是她。
她说不出在这一刻她到底是什么感觉。有点痛快、有点后悔、有点害怕,有点惊慌……
如果杜叔叔真的开了这一枪,他就会脑袋开花死在她面前。她不知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会不会正对着她,这样就会看见他淡然地睁大的眼睛。
恐怕她会做噩梦。
她想动,但步子迈不出去。
到了生死关头,她还是会念着他。这个认知让她对自己彻底失望,她的这一生,怕是都走不出陈子岭这座牢笼了。
他用他冰冷的温柔,把她的心栽出了一朵花,她甘愿画地为牢,败给了他的温柔。
圆杉忽然就想哭,她那么努力地要憎恨他忘记他,他这样伤害她,她也这样伤害他,可原来什么也不是,她恨不起来。这些日子的故作冷酷终是骗不过自己。
杜瑞博看他一脸淡漠,又起悲戚。到了如今这个田地,他怎么好去责怪任何人。害死婷婷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吗?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埋下了今天这个祸根的种子,都怪自己,都怪自己。他诡异一笑,极其凄凉。
“子岭,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他垂着眼睫静静听着。
杜瑞博叹了一口气:“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抬起了头。听得杜瑞博接着道,“但就算你成为了这个天下,也还是回不了头。”似是无奈。陈子岭眸色一瞬便沉了下去,他闭上了眼睛:“杜叔,我不知道你究竟要说什么。要杀就杀吧,我也活够了。”简俊恼怒地拽着他的手,死命地抠死命地掐,他毫无所觉,急得简俊眼睛都红了。
视线微微一偏,看见了圆杉跌跌撞撞往这边跑来的身影。不得不叹息,缓缓放开了手。
却见杜瑞博凝视着他,说了一句:“杀死婷婷的人是苏正琪,不是你。”他缓缓放下了枪,转身的刹那看见了圆杉僵硬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有点发懵,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道搁在哪儿好。她的目光幽深又哀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发着抖,陈子岭一下子便张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十年了,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恰逢也到这些死啊悲啊的,情绪倒是不用酝酿了……为什么你们都要霸王我呢霸王我呢霸王我呢?!
、番外(杜卿婷)烟花往事谁的属于
我已经数不清我来英国多少年了,只是每天都习惯站在窗边望着这座城市。或者说,是每天都要站在窗边看着对面那座大楼下的那一个少年。
他的涂鸦很漂亮,每天看着他拿着各种色彩的油漆这里喷喷那里画画,整面墙壁就神奇得像是活的一样。
“婷婷,你看!这个作品怎么样?”
我微笑,眼里是澄澈的笑意,透着股欣赏,“何苏林,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还不是你这个大小姐口味太挑,你把我打击惯了。”你抱着臂膀倚在墙上,模样多么秀致清朗。
我看着墙壁上那一大片的图画,全是你给未婚妻的承诺。心下不是不苦涩的,可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明白就好。
“啊,我要去接小洛下班了,先走了拜拜!”
“拜拜……”我不希望你总是一脸甜蜜地出现在我面前,又一脸甜蜜地转身离去。这对我很残忍,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很快就要回国了,你说……在我走的那天以前,你会知道我的心意吗?如果你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就能放弃。
只要你愿意。
“婷婷,婷婷……”你喝得烂醉倒在我面前,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为她留下了多么宝贵的眼泪,你说,“她不要我了。”
你会要我吗?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刻我的心脏跳得有多快,脸颊有多红。我要,我当然要!我这辈子都没有想到,我的好朋友也有可能变成我男朋友的一天。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别介意。”早晨满地金色的阳光,我披着衣裳坐在床上,抚着你的脸庞。
可是你的眼神始终呆愣,眼里没有我。
“我明白的。”你终是笑了,起身时却看见床单上一小片红迹。触你的目,惊你的心。你猛然抬头,眸里一片惊慌失措。
其实何苏林,当我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你会是什么反应,不管你露出的是什么表情,我都不会后悔。这个决定是我自己下的,与你无关。
“何苏林,怎么了?你不是这么玩不起吧?”我云淡风轻地看着你,看着你从惊慌变得平静,又变得无所谓,“我是怕你玩不得。”
“你玩得起,我就玩得起。下去吃早餐吧。”我转身,不想你看见我隐忍的泪,不想你看见我的内心,我对你的情。我怕你会觉得我卑贱,而后更狠狠地践踏我。
过了两天,我都没有再看见你的人。我渐渐变得麻木,其实,有你没你,我还是我。一点儿都不会改变什么。
“婷婷,我发觉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对不起。”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这短短的三行字,不知道还能作出什么表情。
“没关系。”这条信息一经发送,我习惯性地掀开窗帘,可是窗帘下,已经再没一人。
这个少年,玩不起。
那我自己呢?又是否真是玩得起?
我在一间酒吧认识了方浩天,这是个小混混。我在他的影响下,学会了各种嗨法。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害怕他们说,哦,杜卿婷,原来你一点都玩不起,被男人拒绝就去碰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哪些东西?可卡因?麦司卡林?
尽管它们总是被人类渲染得多么恐怖,但碰了,确实是能让我忘记一些我内心里惶恐的东西。这是真的。
我渐渐从一个乖巧的大小姐变得乖戾,这不要怪谁。我清楚明白,只是自己心智不够坚定,比琉璃还要易碎。
我碰毒品,不代表我允许自己胡来。
比如说,男人。
这玩意儿伤身,却更伤心。我能够允许自己在一大群男男女女之间大声喝叫,大口灌酒。但我从不让自己单独跟一个男人呆在一起,我大半时候都是酒醉的,这种状况如果跟男人独处那还得了。
我知道他们暗地里都爱说我假清高,真□。可这又代表什么,每个人的背后总有一段像呕吐物一样恶臭恶心的过往。给不给你看,这是我自己的事。
“杜卿婷,你还继续嗨?”一双手钳住我的动作,我一挥,却挥不开,“方浩天,我继不继续关你什么事?滚开!”
“你力气都没有了,逞什么能?跟我走。”他就这么拉着我,一路穿越酒池,披着灯光,梦幻得极点的灯光一照着他,还挺人模人样。
“走够了没有?你停!停!还不停?!”我不停甩开,可是脑袋晕坨坨的,使不上劲,脚步也飘浮。
许是这边的动静惊扰了谁,有好心人大喝着过来指责,“喂!你干什么!还不放手?!”
唔?怎么这声音那么熟悉?这张脸,也有点儿眼熟,就是什么时候变成五张了我不知道?
“喔,你是……哦,呃,”打了一个嗝,又继续晕坨坨地睁着眼想要看清楚,“呃,你是,哦,那个什么是吧,那个什么?呃,你是那个什么吧。呃……”
“杜卿婷,你看你,都叫你不要逞能,跟我走。”似乎是方浩天见我越加迷糊,走路也打着飘。便一把把我打横着抱起来,我迷迷糊糊地说,“哇喔,公主抱喔。”
“你把人放下!”那个很熟很熟的声音又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吵起来了,我乱挥着手,“别打扰姐的兴致,走啊方浩天,咱们下,呃,下一场哦。”
“听到没有?人家不想理你。”声音近在耳边,我掏了掏耳朵嘟哝了一声别说话。然后我感觉他抱着我走了几步,晃啊晃的,还挺舒服。我靠在这个被大家都一致承认为所谓混混的人身上,还真感觉到那么些安全感。
“杜卿婷!婷婷!我们在一起吧!”
来自后方那个少年的大声呼喊,惊扰了所有沉寂在时光里最深层的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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