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如何不爱你》第11章

王卿走时，两位资深美女居然放下身段，笑靥如花，把人送到门口还依依不舍，等人彻底消失，转身就换成阴险凶恶的表情。
裴蓓声音大得要刺穿我的耳膜，马路，如果不是看你躺在病床上，我真想揍死你。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够瞒天过海。
我求饶道，我知道你觊觎王卿这个人已久，你消消气，能不把唾沫星子蹦我一脸吗？
黎菁微笑着看着我，你行啊，看不出来你比谁都早一步，王卿是你老公，那他们家王子岂不是你……你们很熟了吧，哪天介绍我们见个面……
她们太不了解我的状况，而我也不想解释太多，里面的复杂也不是我一两句就能说明白的。我拍着裴蓓的肩膀装作郑重其事，哪天我和王卿玩完了，我第一个向他推荐的就是你。
裴蓓笑道，那好啊，我盼着你们赶紧玩完。
我知道她说这话不过是顺应我的一句玩笑。
旁边的黎菁急忙扯我，我呢？你就帮我和王子牵个线呗。
我摇头，我不认识什么王子，也没就见过他，你自己去搞定吧。
黎菁说，不可能。
我是真希望没见过这个人。这两个人哪是来看望我，简直就是来折磨我。躺在这个满是消毒水的地方已经是痛苦了，加上在我面前提起王氏集团的那两个，我已经苦不堪言。
我大呼，怎么不可能，我不认识什么王子。
黎菁目不转睛，指向门的方向，我想着今天还真是冲击不断呐，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看着门口的人悠然地进来，我满脑子是后悔让王卿回公司，现在怎么办，我自认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王子一脸闲着没事想要找事的表情，说，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大嫂。
身旁的裴蓓尽管有些惊讶，但看得出她一副没有好感的样子，打从那次撞车之后，我们就站在同一条战线。黎菁这会儿倒好，一边状似不可思议，一边保持恬静的模样。整日挂在嘴边的王子出现，她反而立刻故作矜持和镇定，不愧是资深美女，就是不同于一般的花痴。
突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好久黎菁扔掉平日里的豪放，细声道，马路就是这样，喜欢和我们开开玩笑。
王子看了看我身边的两个人，说，她们是你的朋友？长得还不错，应该让很多人见了以后便一见钟情。
我冷语道，你说的对，不过，她们可不相信一见钟情，她们更看中人品。
他那双漆黑如暗夜的眼眸直直地盯住我，好像我说了惊为天人的话。他不说话我更担心，总觉得他正在酝酿不入耳的难听狠话。我对裴蓓说，你和黎菁先回去吧。
裴蓓忙将黎菁拉到王子面前，说，一看你的人品就很好，我这朋友正好要走，要不你送送呗。
王子微笑，当然没有问题。
我知道他是隐忍了心中不快。
黎菁后退一步，张了张口却又什么也没说。裴蓓推她一把道，你先走，我留这边陪马路。
他们走了，我和裴蓓对着大笑，我感慨道，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两个这么默契。
裴蓓扬扬头，那是，你说我下次见到黎菁，是不是应该让她请客呀。
我说，那还用说，她这会儿该乐死了。
第17章　爱，已无退路，只好前进（五）
王卿其实很会照顾人，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不管多忙，每天晚上他都会赶到医院。很晚了，我想这次他应该不会来了，结果他将笔记本电脑搬到医院。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笔直地坐专心致志的盯着放在双膝上电脑，手指灵活地敲打在键盘上，偶尔还会停住做思考状。他俊逸的轮廓，专注的神情，不凡的气度，他坐在那就像一幅画，我不觉被吸引得望出神。
他的手指没有停止敲击键盘，突然开口，没人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很无聊？赶紧睡觉，不要总是盯着我看。
我说，我没有。
他看向我，可是我怎么总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不是你，难道这个房间还有其他人。
我傻笑道，哈哈，你别开这种玩笑，你的腿不酸吗？要不你把椅子拉过来，把电脑放在桌子上。
他惊讶之余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腿酸？离你近了，你是不是看我更清晰了。
我连忙摇头，我就是问问。
他真的坐过来，不是将电脑放在桌子上，而是我的床上。说，如果真是睡不着，我陪你聊天。
我愣住，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可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我说，这些天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有时真的很疑惑。
他反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你，冷漠，自大，对不起是自信，冰冷，有时让人挺温暖，你的性格挺复杂。
他问，有多复杂，听你的形容，我就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我应和，对，我就想说这个来着。
他立刻阴沉着脸孔，我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最怕和喜怒无常的人相处，我会不知所措。
他拉长脸，说，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怕，你总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对我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我慌忙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可能缺少交流。
他换了个坐姿，那好，我们来交流一下。
我说，首先你不可以对我冷嘲热讽，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他笑了，说，是吗？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哦，不好意思，这句话不能算。
我说，没关系，大不了我还回去。
他坐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小心的问，你不会生气了吧，奶奶说你脾气爆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哦？奶奶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很多。见他怔了一下，我笑道，骗你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其实很明白，他的事我可能真的知道的挺多，每次去看望奶奶，老人总是告诉我很多关于这个家的事，一些我不可想象和震惊不已的事。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每次听完，我的心情就会起伏不平，浮起一些莫名奇妙和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一副不乐意被捉弄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我翘起嘴做出不屑的样子，说，彼此彼此。
他的睫毛遮住眼瞳，我承认脾气不好，我为之前对你说的话道歉。
我突然不敢动，就像担心平静的湖面动一下就会波动，直到他的眼睛不再看着我的眼睛，我说，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还是睡觉吧。
他帮我掖好薄被，我侧身躺下，背对他，不一会我又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夜很静谧，可我知道自己今晚很难睡着，脑子一刻都没有停止思考，只是我不知道反反复复思考的到底是什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我翻过身，他竟靠着椅子睡着了，电脑的荧光屏照在在他的头发上，泛着秘蓝的微光。
我悄悄下床，拿起他的西装外套，小心地覆在他的身上。
他睡着的样子都透着一种不羁，让我突然想起一张照片，他遗传了他母亲的高贵。
那是他去澳洲的那段时间，我去拜访奶奶。
老人干枯的手指颤抖，拂过那张年轻的面孔，她是我第二个女儿，也是王卿的母亲。
我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像是集万千宠爱的公主，典雅娴静。
她就是王家的二小姐。她就是王卿的亲生母亲。
我说，她很美。
老人声音沙哑，是的，她很美也很任性，她走时还不到二十四岁生日，那是多么年轻美好的生命。
我说，那时王卿应该很小。
老人摇头，王卿出生的前一年，她被绑架。一年后，我们收到一个很大的盒子。打开后，让所有人怵目惊心，五脏如被撕碎般俱裂。你能想象是什么吗？
我僵硬地摇头，是什么？
老人哽噎，是一个骨灰盒，就是在这个骨灰盒旁边躺着……一个不满一个月的婴儿。
我怵然道，是王卿和他的母亲？
老人陷入极大的悲哀中，说，这么多年了，噩梦中总会浮现那一幕，王卿躺在他母亲的骨灰盒旁边，睡得安稳无忧，怀里是一封信和这张照片。
我说，信？
老人点头，对，它让我们知道孩子的母亲是我女儿，知道那些关于王卿母亲痛彻心扉的爱情。你知道我最怕王卿问起什么吗？
我迟疑道，有关他母亲的死因。
老人的语气紧蹙，语速很缓，不是，我最怕他问起那个男人……他的父亲。
我问，为什么。
老人说，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包括我。
我问，你不想知道吗，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老人叹了一口气，可以说二者都有，照片里她的笑容很真实，她一定心甘情愿地为那个男人付出所有，包括生命。相比于她的姐姐和妹妹，她是最幸运的，至少她是死于爱情。
我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逼人，这个家究竟经历过什么，能使老人感觉女儿死于爱情是幸运的。
我不敢问下去了，因为害怕有更残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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