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婚姻有关》第41章

白母又说：“奶奶叫你心里有点准备，以後我们得去唐家。”
“我知道了。”
“阿旭，你不要太伤心，听说是意外。”
“我说了我知道了！”
白旭跳坐起来，电话扔到地上。保姆看他脸色不好，吓得退出房间。白旭静静坐著，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唐显为什麽会死。他讨厌唐显，讨厌了四年；但是喜欢唐显，就喜欢了二十二年。四年和二十二年不能比，如果不是瑞茜，他们应该还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们儿。因为瑞茜，唐显成了白旭的禁忌，但是他始终以为他们兄弟之间早晚会有和解的那一天。只是，唐显没有给他时间。怎麽会死得这麽快？快得让人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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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萍还在教室里听课，放在书包里的手机震个没完没了。周围的同学都听到动静，偷偷地瞥她。叶萍感觉是白旭打过来的，一方面担心是宝宝出了事，另一方面又怕他闲来无事才找她。
李蓉蓉俯到叶萍耳边说：“快接吧，烦死了。”叶萍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将来电挂掉。还有十分锺就下课了，她可以再等一会儿。等铃声响过，同学全都站起来，往外面冲去。叶萍这才拿起手机看，果然是白旭，连打了好几次。她打回去，问：“出事了？”
白旭声音闷闷地说：“你还有课麽？回家来陪陪我吧。”
“你怎麽了？”
“我很难受。妈妈打电话来，告诉我唐显死了。”
叶萍怔住，“死了？你开玩笑吧！”
“我不开这种低级玩笑，我妈也不会对我开这种玩笑。”
“你在家里乖乖等著，我马上就回去！”叶萍说完，背起包，对李蓉蓉说：“我得回家了，下面的课要是点名，你替我顶一下。”
“喂，我怎麽顶啊。我的学号就在你後面，我不可能连著两次答到吧！”
“我不管，你想办法！”叶萍急跑出教室。她下面还有课，而且是很变态的老师的课，如果三次出勤不到，这学期就别想过去。叶萍所有的成绩都是优，要是被卡一门，她的奖学金，优秀学生奖，所有的一切都泡汤了。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点钱和名誉算个屁。
一路小跑地回到家中，打开门，保姆惊讶地问：“你不是中午才会回来吗？有事？”
叶萍问：“若轩还好吧？”她还是最关心女儿。
“很好啊。”
“哦。”叶萍把东西外套扔到客厅沙发上，推门卧室，看到白旭坐在床上发呆，还穿著睡衣，像是刚起的样子。她叫他：“白旭？”男人抬头，一脸茫然。两人相视，过了会儿，白旭说：“你相信麽？他死了，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打电话去问问，也许消息是错的。”
“是真的，我往家里打电话了，奶奶已经从唐家的亲戚那里得到确认。他真的死了。”白旭知道这是事实，但无法接受。“我有一年多没和他说过话，我还想著带著你和若轩去和他吃个饭，告诉他，以前事的我不在乎了……”
叶萍心头猛地一抽，他说以前的事，是指瑞茜和唐显吧？这个男人啊，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根本就无法忘掉？她不愿知道答案，就怕他说的真心话不是她想听的。白旭望她，那眼神悲伤得像是死了亲人。原来他这麽在乎唐显啊，她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极少听他提过。可是人不提，并不代表心里不会想。
叹口气，叶萍压下欲逃走的心情，来到白旭身边，伸手揽过他，轻声说：“我也很难过，失去朋友，谁都会伤心。”白旭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叶萍怀里，闷声说：“他对我来说，不只是朋友。我很想他……我真的很想他。”
以前的事情叶萍不会晓得，白旭和唐显曾经那麽亲近，所有事情都在一起做，相伴度过压抑迷茫的少年时期。白旭暴躁，唐显沈稳，两人相处却很少发生争执。唐显像个哥哥，给了白旭很多帮助；但唐显的优秀也给白旭极大压力，如果没有唐显在前面，白旭也许要比现在堕落得多，他不是一个很勤奋的男孩，之所以在学习上投入精力，只是因为不想输给自己的好友。现在，他们再也不用比了，因为先死的人失去一切。还有最後一层白旭不原触及的想法，他不喜欢唐显得到瑞茜，但是现在唐显走了，谁来照顾她？
“你是在哀悼朋友？还是在担心瑞茜？”叶萍俯在白旭的耳边问：“我们都知道，那两人在一起过。”白旭僵著身体，半天没有动静。叶萍苦笑道：“我们把事情说开吧，我不想再逃避了。”刚才她还想逃开，想要永远鸵鸟下去，最好永远都不要听到那个答案：白旭爱程瑞茜，比爱叶萍深得多。
“你要我说什麽？”白旭呆呆地问。
“你心里是喜欢我多，还是喜欢瑞茜多？”终於问出来了，叶萍松口气。其实也没有那麽难，只不过是一句话，说出来就好了。她挂著一张面具脸，就怕男人看出来她的心在抽筋。
“你干嘛要这麽问？”白旭缓过劲儿来，眉头皱起，低声道：“你也和我来这手？”女人就喜欢这样！你爱不爱我，是不是最爱我，是爱我多还是爱她多？类似的话他听得太多，耳朵都起了茧子，没想到家里这位也变得这麽俗气。
叶萍弯唇笑，眼睛却很冷，“我只不过想搞清楚，我嫁的男人对我的感情到什麽程度？这也不可以问麽？”
“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麽？”我当时并不爱你。
“我知道了。”叶萍叹口气。是她自作多情了，这个男人还是不爱她。他们的感情加深，生活渐渐融洽，生了个可爱的小孩，家庭相对稳定。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他们之间最大的缺陷，就是两个人互不相爱。叶萍拍拍白旭的肩，轻语道：“你节哀顺变。”更多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现在没心情。
白旭愣住，为现在的状况感到无措。她生气了吧？他干嘛不说他爱她？这样大家都可以好过。有些时候，有些话，对陌生人都可以讲，但是对那个人却说不出口。因为这不再是信口开河的玩笑，说出来就是承诺，要负一辈子的责任。
对唐显去世的悲哀渐渐被对自己未来的担忧掩盖。白旭起床，沐浴更衣，人模人样地走出卧室。从厨房传来保姆准备午饭的声响，书房门则紧闭，白旭走过去，轻叩两下，没有回答。叶萍肯定在里面，白旭吸口气，叫道：“叶萍，开门，我有话要说。”
“我很忙。”
“就两分锺。”
过了一会儿，女人打开门。白旭瞧出她眼睛有点红，心中一紧，她不会真的很在乎他的话吧？如果她在意，就证明她对他的感觉已经超过不讨厌，或是喜欢的程度了。
“你有话快说，我得写作业。”叶萍背过身，躲到写字台後面，盯著电脑屏，装作很忙。
“我的朋友死了，你应该安慰我几句吧？”白旭脑子里想问的不是这个。
“我已经说了，节哀顺变。”叶萍苦笑，“我这人嘴笨，想不出多动听的话。”
“确实。”白旭叹息，“你要和我去参加葬礼吗？”
“可以。”叶萍不看他，又问：“你猜瑞茜会不会去？”
“我不知道。”
“你想见她吗？”
“我不知道。”
叶萍终於抬起头，淡淡地说：“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我现在替自己难过的心情要超过替唐显难过。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撕破了，我也不想再沈默下去。如果你发现爱瑞茜胜过爱我，那麽我们分手吧。”
她不爱他时，可以忍受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当她爱他时，就不能再忍下去。只有她单方面地爱恋，太可悲。她不要这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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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面无表情地说：“你开什麽玩笑。”
“我不开玩笑，我累了。”
“你现在说这种话！婚也结了，孩子都生了，如今你要和我离婚吗？”
叶萍默认，她不只一次考虑他们分手的可能性。就算是她任性吧，一辈子听家长的话，听老师的话，规矩做人，孝敬父母，过了二十岁才想到要叛逆，晚了点，但总比窝囊终生要强点。
“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白旭双手撑在桌面上，与叶萍对视。女人不得不抬起头看他，如果不是隔著桌子，他很可能一把掐死她。“什麽话都可以说，就是这句话不能说！”
叶萍咧嘴笑，回道：“我再想想。”
“你想都别想！”
“嗯。”白旭害怕和她离婚？这倒是叶萍没料到的。是怕麻烦，还是为了孩子？叶萍望著自己的男人，问：“其实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会和我天长地久吧？”
白旭冷冷回道：“我当时的想法，不代表我现在的想法。”
“哇哦！”叶萍微笑加深，“可以理解为，你爱上我了麽？”
“你想得美！”就算不爱你，我这辈子也和你没完没了。
“我现在想要爱我的男人，丑一点，穷一点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