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婚姻有关》第51章

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空荡荡的心无所归止。只是少了两个人，家便不再是家了。白旭叹口气，拿出手机拨号码，没想过对方是否已睡。万幸的是叶萍没有关机，铃响四声後接了电话，语气略带无奈地说：“这麽晚了，你不睡觉吗？”
“你不是也没睡吗？”
“要睡了，但又被你吵醒了。”
“我睡不著。”白旭平平地说，心里有点火大。他这麽难过，她却可以睡得著觉？
叶萍嗯一声，没回话。
白旭又问：“若轩呢？”
“在我父母那屋里，已经睡了。”
“她有没有哭？”
“没有。”
“你胡说，若轩看不到我就会哭！”
叶萍叹口气道：“小孩适应性很强的。”
“你这狠心的女人！”
“对不起。”
“现在如你愿了，你当然是吃得好睡得香！以後就变成个大胖子！”
叶萍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声音也轻快许多，“你想若轩的话，我就带她去见你。等我找到房子之後，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你找房子了？”白旭又惊又气。这女人动作还真快，看样子是彻底不打算回到他们原来的生活中去了。他一生气，又骂叶萍几句，把电话挂掉，然後一夜没怎麽睡觉。第二天白旭还要到学校去帮著做实验，在食堂里遇到叶萍，正和李蓉蓉聊天。他走过去，往两个女生前面一坐，表情严肃，像个追债的。李蓉蓉识相地离开，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叶萍无奈地问：“你又气什麽？”
“若轩呢？”
“我妈妈带著呢。”
“我想看她。”
“那容易，你去我家就能看到她了。”
白旭挑眉问：“你和我一起回去？”
“不，今天晚上我要去女生宿舍里住，我们打算一起看书，明天有门很重要的课要考。”
她可真当自己是单身女人了？放著孩子不管跑到外面过夜，就那麽信得过岳父岳母？白旭面色不善地说：“你要是没有能力带孩子，就交给我看。成天放在你父母那里算什麽啊？”
“这只是一时的，等我考完试，整个假期都会陪著若轩！”叶萍不服气地说。她倒是不怕白旭会抢走若轩，两人的婚姻关系虽然结束，但是这个男人对她的情谊，她多少有体会。白旭不是绝情之人，他对她，对女儿都有相当深厚的感情，所以她有信心，他不会做出不利於她们的事情。
白旭扯著嘴角，低头看叶萍吃剩的餐盘，随意说：“你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嗯。”
“浪费粮食！”
叶萍噗嗤一笑，说：“我们还要继续吵下去吗？”
“我没力气和你吵。”
叶萍拿起东西，微笑道：“我下午还得去图书馆看书，先走了。”
白旭拉住她的书包带，问：“你就这麽狠心？连和我说说话都不愿意？”
“白旭，我真的有考试。为了生若轩我耽误两个月的课，出勤率已经很糟糕了，要是笔试成绩再差，就真的会挂科！”她加重语气说出挂科这两个字，就是希望白旭懂点事理。不过在一个绝望的失婚男人眼中，什麽成绩、学业、前途，都没有治疗自己受伤的心更重要。白旭拉著女人的包不肯松手，又问：“你对你父母讲了没有？”
“讲了。”
“什麽？”
“我告诉我妈我离婚了。”
白旭瞪大眼睛，叹道：“你还真敢说！”
“我爸妈都不能管我什麽的，这是我的生活，我的选择，我有什麽不敢说的？”
白旭就不敢说，他怕被奶奶知道了，指不定要如何收拾他呢！至於叶萍，她的父母比较开明，但也不能容忍叶萍拿婚姻当儿戏吧？他想问她在家里有什麽样的遭遇，显然叶萍没时间好好聊了。白旭只能放手，然後自己一个人去吃点东西，回去把实验室的事情办完了，就开车去叶萍家看孩子。
叶母见白旭来了，马上请他进屋坐。白旭说：“我来看若轩。”又被引到主卧室。小孩在床上睡觉，白皙的小脸透著红光，可爱得要死。白旭盯著女儿看，只是分开一天，思念的心情就超过以往任何时刻。他伸手，轻轻地在婴儿的小脸上蹭蹭，小家夥立刻就睁开眼睛。
白旭一怔，以为女儿会哭，可若轩只是望著他，眨眨眼，再眨眨眼。比拨了皮的煮鸡蛋还要细腻的小脸，墨黑的大眼里汪著水花，眼白的部分透著血丝，淡粉色嘴唇嘟起，在见到白旭之後就啊啊地叫，想要爸爸抱抱。白旭的心都化了，立刻将女儿抱起来，轻轻地拍著，呢喃道：“爸爸来了，若轩……爸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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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母在旁边看著，连连慨叹，“孩子哭了一天，谁都哄不好，看来还是和你最亲。叶萍都做不到你这麽好！她就是太倔强，想做的事情必定要达到。以前我和她爸爸都以为她很乖，可她犯起脾气来谁也劝不动，哎，我们都管不了。当初叫你们结婚时，她就说不愿意，我们以为结完婚她就会变好，谁知道……说离就离……也苦了你。”
白旭转身看前岳母，小心地问：“您不怪我？”
“我的女儿我知道，肯定是她闹著要分手的。不然她不会那麽痛快地回家来住，其实就是想躲开你。”
很好，连丈母娘都站在他这边！白旭稍微宽心一些，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人理解他的。叶母得知他还没有吃饭，便叫保姆做了点饭给他。白旭将女儿交给叶母，很快地吃完，把碗放进水池里洗好，然後又出来抱若轩。怕沾了水的手太凉，他反复搓手，直到热了才去接过若轩。叶母又表扬他做事细心，很不像大户人家的男孩。白旭苦笑一下，不知道叶母是夸奖他，还是在讽刺他。他确实是有钱人的孩子，而且还是超级有钱的家庭。以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直到遇上叶萍才被磨练得如此干练的。
“那个，伯母……”
“哎，你这麽叫我很难受，还是叫我妈妈吧。我坚信你们两人还会在一起的！”
“妈妈，今天晚上叶萍真的不回来了？”
“她是这样说，真是任性啊。把孩子丢在家里就不管了。”
“那我带回去吧，若轩我来看。”
“你有时间吗？”
“有！有！我已经毕业了，现在正放假呢，到九月份才会入学读硕士。”
叶母想了想，同意白旭带走外孙女。这样叶萍回家之後，就得去找白旭要孩子，两人得多多见面，才能有机会复合啊！她又问：“你家里知道你们的情况吗？”
白旭一僵，回道：“我没敢说。”
叶母叹气道：“如果不用说，那该有多好。叶萍啊，昨天回来时吓了我一跳，气得她爸爸整晚都没睡觉呢！”
这点白旭可以想象，叶家的情况绝对不会如叶萍在白天表现得那般云淡风轻。好在叶母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女儿身上，没指责白旭一句。但是听到那数落叶萍的话，他还是很难过，不想多待下去，抱著女儿匆匆回了家。
在白旭的小家里，保姆还在等著，奇怪地问：“叶萍今天还不回来吗？”
白旭想起还要应付自家人，又是一阵头痛。他找借口说：“叶萍得复习考试，在家里孩子太吵没法专心，所以今天去住学生宿舍了。那里有自习室，还有同学可以询问，比较方便。”
“原来如此。”保姆没有多想，按著原话回了本家的老太太。
晚上白旭抱著女儿床躺在主卧室，想著这事瞒不了多久，就郁闷得睡不著觉。哎，其实不应该答应叶萍的，现在她痛快了，却苦了自己。奶奶知道真相之後不会轻饶他，而且对於若轩也不会轻言放手，届时必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知自己这副大病未愈的身子骨能不能撑得下去啊！
长吁短叹一番，白旭又拍拍女儿。小丫头很听话，也许是知道和爸爸在一起的机会难得，不哭不闹，倚著大人的胸口睡著了。白旭听著女儿的呼吸，确定她入睡了，忍不住在滑嫩的小脸颊上落下一吻，在心中说：“女儿啊，老爸好後悔啊！”
第二天早上，白旭被电话铃声吵醒，是保姆打过来的，她在电话里说自己回家时不小心扭伤了脚，现在不能过来上班。白旭安慰保姆道：“你好好休息吧，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我做得来。”
“可是少爷还要带孩子，又要上学。我还是请老太太那边叫个人过来吧。”
“不用了，你不是歇几天就好麽？别告诉奶奶，不然她还会扣你的工钱呢，这事儿我们谁也别说了。”白旭轻松地说著，表面上是替保姆考虑，其实心中暗爽。他正愁叶萍搬走之後，自己没办法瞒住离婚的事实。这下可好，保姆不在，谁也不知道他家里出了什麽事，又能拖上好几天！
於是白大少爷连学校也不去了，就待在家里带孩子。到下午四点多锺，门外传来钥匙声，白旭在厅里等，见叶萍风风火火地冲进门，咧嘴笑问：“考完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