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第43章


像是没看见,吃她挖来挖去的也没嫌什么,店里放着一首抒情歌,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思静只瞟了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在她人生几乎四分之一的时光里,占据着很多的悔意,一个曾经称得上朋友的人,一个浓眉大眼漂亮的女孩,“库墨羚”三个字也许就是林思静字典里真正意义上的“我错了”。
拿勺子的手抖了一抖,看见库墨羚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思静吃完了最后一口冰激凌,还是决定上前打个招呼,和林思清说了一声,就往她那走了过去。
这路走得有点歪,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那个化了淡妆、卷了大波浪,比以前更有女人味的库墨羚倒是先和她打了招呼,“你好吗?”
这个问题着实为难了思静,说很好好像不行,说不好好像也不行,说一般好像又敷衍了,思静不知道怎么答才好,只能笑笑。
库墨羚看了看背对着她们的林思清,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到外面去。她们找了一块树荫,今天的温度还算不上热,偶有微风轻轻吹过。
“对不起。”思静不知道除了这句话还应该说什么,因为再见她心里还是满满的愧意。
“你还喜欢他吗?”库墨羚收起了刚才的疏远笑容问她。
“你知道的,‘喜欢’这个词用在我们身上不合适,会太恶心。”思静脸上的笑容有点虚,想到库墨羚当时的落荒而逃,还有什么可拿来形容明媚、带着勇气付出昭然若揭的真心所附有的喜欢画上等号?
“我只是想过,到我们都老的时候,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带着老花眼镜看着书睡着了,我能帮他摘下眼睛,道一声晚安。”思静低下了头,“我只是想过而已。”
这一次,库墨羚没有转身就跑,缓缓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带着一份安宁……
什么悸动啊,什么喜欢啊,什么情啊,什么爱啊,大凡有关男女之间的情爱都被上天给予他们的亲情给淹没了,而只有一刻,只有那么一刻,她用尽自己所有的痴情想与他共度一生,想过白首不相离,这样的执着有个凄美的名字,名曰“短暂的爱情”。
用着最漫长的时间来实现的最短暂的爱情。
不知有没有人能懂得这样的短暂爱情?
第42章 风雪度蓝关
感情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最让你舍不得吗?
是时间。
时间搭起的东西能够打败的还是时间。
————题记
五根手指能相依却不能相对的命运,所以创造了另五根手指,以便在寻找到另一双手之前找到一丝慰藉的温暖。其实也不过是造物者提供的方便之道罢了,不是一只是两只,不是三只就只是两只,多一只是畸形,少一只是残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样的。
从冰激凌店出来的时候,手上有点冰冷,思静看了看林思清,还是把手塞进了裤兜。记忆真是会让人养成习惯,就如从不记得他牵着自己的手,也就会记得他们不该牵手。
“我最近看了一部电影,电影里面男主角对女主角讲了一个故事……”思静走着走着踢到一颗石头,石头向前滚了又滚,又停下。
“你确定不是要讲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在对小和尚讲故事?”林思清换到她的右边,好让她靠街的里侧走。 
思静瞥了他一眼,继续,“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只章鱼相遇了,然后相爱了,最后要结婚了,神父让他们牵手。”
林思清还是一副闲适的样子,“然后呢?”
“没有了。”这个回答很像是经典冷笑话的结尾语,思静适时地笑了笑,是真的没有了,他们就牵手,牵手,牵手,一直牵手。
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随着林父林母、思清还有从H市来探望的姐姐从上海的西边逛到东边,现在想来,只记得那日有暖暖的阳光,人很多,楼很高,她把手搭在思清的臂弯上,走过拥挤的闹市区,记不得几乎倾尽所有的繁华,只记得那时候的她伸出手是那么得顺其自然,可惜世人并非能给她一份理所当然的情感……
回去的时候,梁以静正在家里沙发上和林母有说有笑着,思静注意到林思清进门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微乎其微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思静跟着他落座在沙发的另一端,刚坐下,还在说笑的林母,就看向她,原本的笑容几乎收起,“静静你先上楼吧,我们和以静再聊聊。”
就好像做了一个蹲下起立的动作,思静悄悄地上了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楼梯拐角处她低了头。
自小思静就知道林母并不喜欢自己,并不是指对她不好,只是每次想要亲近她,她的身上就好像散发着一种“不要靠我这么近”的磁场。逼得她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得不站在规定着的界限,像是在走戏时要站在规定的线上一样,并非按部就班,但也成了恪守成规。
房间里的窗户开了一半,桌上的书页时不时吹起一角,沙沙声,思静整理了一些去学校的东西还有一些衣服,放进了专门的行李包里,打算明天就回学校。
稍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原本还在楼下聊天的林母就出现在了思静的房门口,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造访,而这少数中却也多数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看见她转身关紧了房门。
思静没多说什么,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待二伯母坐下了才又坐下。
“明天到学校先办了休学吧,现在就等签证下来了。”林母瞥了一眼地上的行李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信封,放在茶几上。
“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了就打个电话回来。”神态上并没窥探出关切不舍的情绪,倒是感觉得出林母比以前更不待见自己了。
思静默然不语,眼睛盯着那个白信封看了很久。最后只是低低地答,“知道了。”
待林母出去后,思静垂着的头终是轻叹了口气,许是怕叹得太重,把压在心中的沉重藏得更深,也或许害怕初霁后的朦胧感,看不清是因为雨曾下得太大了,所以哀伤也不能一下子释放,因为会模糊眼睛的已不可能是一场大雨。
原本觉得多出来的时间,此刻却觉得像是晒干的海绵,水蒸发了,挤不出时间了。
那天思静早早地就出了门,房间里的行李包静静地呆在老地方,晨曦透过它折射出一地的阴霾。
她到了学校,那个她呆了看似不久的时间里,原来也断断续续地加上了很多的省略号,却形成不了破折号,一切解释不了的事情变成了无缘以对的句号。
她去办了休学,在办理手续上还算顺利,她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她开始简单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其实也就是把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最后竟只带走了几本书。
眼光瞥见汪阳的桌脚下垫的硬板纸,刚要出门的脚又折了回来,她把自己的书桌和她的对调了一下,把她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到原本属于思静的书桌上,思静反身关上了门,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寝室里的军绿色窗帘,不好看,却很顺眼。
那一辆沾满灰尘的公交车慢吞吞地往前挪着,思静靠着车窗累得闭上了眼睛,眼睛的酸涩感让她无力再睁开,车子晃得一阵一阵地,也不知道晃了多久,思静迷迷糊糊地听到包里的手机震了很久……
是车内的闷热把思静弄醒了,真正醒转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一站路,下车后思静慢慢往回走,包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了,起初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钟,直到对方再次打来……
思静艰难地按下接通键,出乎意料的是那头是漫长的沉默,手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手汗,思静觉得手机从来没有这么重过,重到快要握不住了,而她只能在手机这头,轻轻叫着手机那头的她,“阳阳——”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汪阳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马路上行驶的车子来来往往,发出的鸣音声让对方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思静努力地听着,屏息细听才能辨清对方吐出的单音。
“对不起……”她对自己漫不经心的步伐和稍显陌生的马路有点焦躁,可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尚不知道离别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滋味,像个半大的孩子。
“什么时候回来?”从这端听过去,还能听到薛艳和王丽丽这两位室友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地说话。
“对不起……”她想不到别的词,手中还提着两大包书,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拿稳手中的手机。
“那还会回来吗?”阳阳应该没有想到他们相处的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她和康凌筱再在一起,她说的那句“我再也不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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