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故宫修文物》第4章


这天陶修刚刚修补好了一块座钟,看着那钟终于可以运转起来,陶修松了一口气,真是非常浩大的工程,他坐在工作台前,看着台灯上挂着的那块怀表,终于有时间来弄一下这个怀表了。
陶修小心翼翼的把怀表拿下来,放在桌子上,找来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的卸掉怀表的后壳,发现怀表里面早已经被一层漆黑的物质覆盖了,他拿来一小瓶酸,用棉签小心翼翼的蘸了点,在怀表的某一处擦了擦,随着里面露出的金色,陶修看着里面繁复的花纹,赶紧拿开棉签,不能把里面的花纹也给酸没了,紧接着拿来放大镜仔细的对着看。
“这实在是杰作啊…”陶修喃喃道。
突然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沙哑的呻吟声。
陶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就看到一颗黑漆漆的人头在自己的右肩上,随着他的回头,和那颗脑袋正好来了个对视…
“……”陶修还没叫出声来,那颗脑袋猛地往后蹿了好几步,陶修这才看见原来还是那个人影,刚才只是因为他整个漆黑,没看见除脑袋之外的下半身。
那个黑影站在离他几米外的地方,盯着他。
这次陶修是真的感受到那人专注而纠结的眼神。
“你是什么人?”陶修壮着胆子问道。
那个黑影抖了抖,没说话。
“不会说话?”陶修猜测道。
那个黑影往前飘了一步,随着他的动作,陶修才看到他的全貌,他身材很高,身体却是残缺的,一条腿和一条手臂是没有的,另外一只手臂似乎也没有手掌,他的全身被某种黑色的物质包裹起来,看不见内里的皮肤,乍一看好像全身都烂了一样,全身上下只留下脸上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是没有的,仅有的那只眼睛却明亮的可怕。
“你到底要干什么!”陶修声音加大的问道。
那个黑影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陶修还没有反应过来,按那个黑影直接朝他冲过来,陶修吓得往后一退,那黑影停在他旁边,站在桌子前一动不动的面对着陶修的工作台。
陶修看了看,发现那个黑影看的,是那块怀表。
“呃啊…”那个黑影发出沙哑的呜咽声,竟然要弯着腰要去碰桌上的那块怀表!
陶修心里一紧,这怀表可是文物啊!他想也没想扑上去要抢,谁知那黑影好似感应到他的动作一般身体诡异的拧了一个弧度将他撞倒在地,然后那只没有手掌的手猛地打翻了桌子上摆的那瓶刚刚开封的酸,整个浇到了那块怀表上。
那块怀表的表面发出嘶嘶的气泡声,那个人影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他的身体蜷缩起来,好似受了极大的痛苦,他低哑的叫着,仿佛那瓶酸浇到了他身上似的。
陶修整个人都不好了,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觉得完蛋了,那块怀表可能就这么废了,他一跃而起猛扑过去,将那个早已跪下的黑影踢到一边,伸手便要去拿那泡在酸中的怀表,等到手上被烧的少了块皮他才疼的把怀表放到了一边。
陶修只能忍着疼痛用干毛巾将怀表整个包起来,等到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再回头一看,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陶修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那被包裹在毛巾里的怀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一场幻觉。
陶修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去看看那块怀表被腐蚀成什么样子了,但是饶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对眼前所看到的大吃了一惊。
那块怀表躺在毛巾上,非但没有因为强酸的腐蚀而变得扭曲,反而因为强酸洗掉了它身上的那层黑色的污垢,露出了原本的金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的璀璨。
“你好。”陶修正小心翼翼的拿着放大镜看那块怀表,突然听见耳边有人轻声说了一句,陶修下意识的甩着放大镜就砸了过去,身后那人轻轻一让,那块放大镜砸到他身后的墙上,摔的粉碎。
陶修瞪大眼睛看着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男人一身水青色长衫,衣袖和衣襟上则是绣满了金色暗纹,那人长发如墨,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半边脸也被黑发挡住,露出半张白玉一样的脸。男人定定的看着他,露出的一只眼睛里闪耀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陶修眼睛一眨,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男人的眼中似乎也翻滚着淡淡的金色。
“你是?”陶修心中早有定论,却仍惊疑不定的问道。
那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抬起一只手,露出里面的残疾手臂,作了一个简单的揖,开口道:“在下琴堂,正是先生手中那块怀表的化身。”
第八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丛丛看陶修一边吃一边发呆,忍不住叹气道:“陶师傅啊,你这一副什么表情?上午撞鬼了啊!”陶修现在一听到“鬼”字就浑身不舒服,乍一听到猛地抬头起来,嘴里叼着的一块肥肉也跟着甩到了地上。
许丛丛:“……”
陶修有点尴尬的掏出餐巾纸把那块肥肉包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你这是怎么了啊?”许丛丛换了个担忧的表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啊?”
陶修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摇摇头,想了一会又觉得这么不太好,于是说:“没什么事,我早上修一块表的时候,里面有个东西被锈掉了,我再想要用什么来代替…”他还没说完,许丛丛就捂着耳朵打断他,“吃饭的时候别跟我说工作!而且你说的我也听不懂!”陶修只得住口,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之后陶修挣扎了一下,还是打包了几个馒头和一点小菜带着,许丛丛惊道:“你没吃饱啊?”陶修解释道:“我怕下午饿。”
“好吧。”许丛丛没再追问,跟他摆摆手,扭头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陶修拎着小口袋走了几分钟穿过一片竹林,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站在石门前,看着自己屋子紧闭的门,心里有点抵触。
门一推开,陶修就看到蹲在墙角的某个身影猛地站了起来,现在全身不再黑漆漆的,但是整个人也跟个清透的影子似的,透过他几乎能看到他背后摆着的凳子,陶修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又强装镇定的走过去。
“你饿不饿。”陶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毕竟对这个“东西”还不是很了解。
那身影原地站了会,犹豫的走上前来,盯着陶修放在桌子上的馒头看了半天,陶修见他那只独眼里隐隐有点嫌弃,又温和道:“吃不惯?”
琴堂咳嗽了一声,声音带着不舒服的沙哑:“先生多虑了,琴堂现在寄人篱下,哪有吃不惯的道理。”说着就要上前去拿,可是刚抬手又顿住了,陶修了然的笑笑,是了,这“东西”一只手臂全没了,另一只手则是丢失了手掌,只有一个残疾的手臂,如何吃东西。
陶修上前一步,拿起白面馒头,将其掰开,在中间塞了点咸菜,微微发黄的汁水染黄了中间一块白面,看起来不漂亮,闻起来倒是出奇的香。陶修弄好之后,将馒头送到琴堂嘴边。
琴堂空着一只眼盯着嘴边的馒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张嘴咬过去。
然后陶修眼睁睁的看着琴堂上牙砸到下牙,发出哒哒的声音,他的嘴竟是直接穿透了馒头碰在了一起,陶修把馒头往后拿了拿,馒头分毫未动。
……
琴堂的眼中先是有点疑惑,然后好似明白了什么,突然悲愤起来,扭头跑到了原先一直蹲着的墙角,陶修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着琴堂的身影慢慢透明消失了。
……
陶修颇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东西”真是什么也碰不到啊。
过了一会儿,他试着喊了几声,也没看到琴堂的身影,陶修估摸着他应该是暂时消失了,又鬼使神差的想他不会是觉得丢脸所以躲起来了吧?想完又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只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驱走。
下午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陶修很快就聚精会神的开始手上的修补工作了,把那个连饭也没吃到的什么东西给忘到了一边。
陶修对钟表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手上的工作又是百分百的细致,等到他抬起酸痛的脖子,抽空看了看桌子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下班十分钟了。他遗憾的看了看挂着的那块怀表,本来还准备看看能不能修一点的,这样看来,只能明天了啊。
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陶修收拾了一下,走到门口关上灯锁门准备回家,走到院子里突然觉得身后亮堂堂的,扭头发现屋子里的灯没关,他想了想又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忘了关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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