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来的自责和愧疚,压抑得他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而童小姑娘,就是他心间的那抹七彩的阳光……他的暖,他的妻,他的肋骨!
瞄到外间的费洛赫和戈仓之后,童安暖有些忸怩的将自己的身体推离梁非凡的怀抱,“非凡,你快进去看看蓝大哥吧……他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
抚慰式的在童安暖额前落了浅浅一吻,梁非凡才迈开步伐朝着里间走进;步伐有力,却也拖挪,似乎梁非凡有些不想面对眼前的事实:曾经那么强劲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毫无生息似的躺在病床上……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他梁非凡自己。
微微的吁出一口浊气,梁非凡缓步走至床边,驻足静静的看着床上的蓝泰:依旧紧闭着双眼,依旧毫无生息,依旧一动不动,依旧昏迷不醒……
心,隐隐作痛着!梁非凡抽吸上一口气息,来缓冲心间的疼痛感。
睨到衣冠整齐的蓝泰,和病床边沿下的温水盆,梁非凡这才缓上一口跳跃思维的空气,开始卷起自己的衣袖……
“非凡,我来帮你卷……”童小姑娘连忙热情洋溢的迎了上去,殷勤的给梁非凡卷着衬衫的衣袖。她当然明白,他卷衣袖要干什么了。
说实在的,虽说跟蓝泰朝夕相处了四年多,她跟他的感情,也胜似亲兄妹,可毕竟像梁非凡所说的那样‘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刚刚,童安暖并没有考虑太多,也只是硬着头皮要帮蓝泰擦澡的。因为蓝泰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没有愈合的伤口,浸泡不得水。现在有梁非凡代劳,岂不是求之不得。
很显然,梁非凡并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主儿;当然了,他也从来就没有伺候过别人!不过,他捞洗毛巾的动作还算娴熟,毕竟他每天也亲自洗脸什么的。
梁非凡伸出去解蓝泰病号服的手,顿在了纽扣处,侧头朝正行着注目礼的童安暖戏谑道:“出去吧,不用好奇的看了!蓝泰这小子的身材,很明显没我好……你实在想看,一会儿老公我脱。光光了让你看个够!”
“……”童安暖羞得小脸‘唰’的红霞微染。梁非凡竟然当着蓝泰的面儿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她着实囧得想遁地而逃。
瞄看到小妻子赏心悦目的羞答之色,梁非凡不由自主的在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弯弧;见童小姑娘还没有要离开的动作,他又趁热打铁的戏谑道:“你不会现在就要我脱。光光给你看吧?!那可不行!老公得先忙着给蓝泰这小子擦完澡后,再脱给你看!乖了,懂点儿事……”
“谁要看了!!!”童安暖的小脸羞得更红更囧,中计的转身匆忙的离开了里间病房。并将房门严实的关好。
目送着小妻子青春活力离开的背影,梁非凡俊脸的脸庞再次黯然下来。凝眸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蓝泰:温湿的毛巾,从蓝泰的额前开始,细致柔情的一寸一寸擦拭着……
“你小子是不是在暗自窃喜啊,终于有这么一天,自己像个大爷一样躺着,让别人伺候着你……”梁非凡自言自语的轻喃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蓝泰曾经伺候他的画面。而当时的他,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
重新捞洗过的毛巾,沿着蓝泰劲实的锁骨,一路缓慢细致且用心的擦挪到遒劲的胸。部,“你说你小子怎么那么不经事儿呢?!我那么做……其实没有任何恶意的!”
梁非凡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微微的哽咽之腔,“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能够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你对我的付出,并不能得到回报……你懂的,我这个人,一向就是那么的自私、倨傲,以自我为中心,从来就不会去顾虑你的感受!”
所有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梁非凡将手中的毛巾恨恨的甩在温水盆里,飞溅起小范围的水花,“你***能不能应我一声啊?!应我一句,你会死啊你!!!”
片刻的沉寂之后,梁非凡自我调节好思绪,再次躬下。身,将温水盆里的毛巾捞起拧干,“行,不应就不应吧!蓝泰,算你小子够拽,算你小子够狠……”
梁非凡将拧干的温毛巾放在了床边,腾出双手从蓝泰的腰际揽过,一个提力,将他的上身托抱起来,并让他的头依靠在自己的左肩膀上,稳住蓝泰‘无意识’的下挪身体;
轻柔的,梁非凡褪去了蓝泰上身的病号睡衣,再倾身拿过毛巾,摊放在手掌上,给蓝泰擦拭着后背……虽说动作看上去有些笨拙,可整体上还算得当。
温润的毛巾,沿着蓝泰依旧精健的肌肉纹理,缓慢细致的擦拭着……一寸一寸的,很缓很慢,很用心很细腻!平日里少有的温情!
片刻,梁非凡的动作顿了下来,突兀的,他猛的抱住蓝泰劲实的肩膀,隐忍的哽咽起来,艰难的泣声嘶喃道:“泰,对不起,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真的很对不起!快醒过来吧……求求你了!”
紧紧的拥抱住蓝泰的肩膀,梁非凡失声呜咽,“泰,我知道错了……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快承受不了了……只要你能醒过来,从今以后,我把你当大爷伺候着……”
那只自然垂落着的手,悄然的缓缓上移着,在抵达梁非凡腰际时,却又顿住了……
随后,又悄然的垂落下去!
那颗早已破碎的心,零落不堪。心间的伤口,总是因心脏的跳动,而让伤口无法愈合!
蓝泰明白:自己的这份感情,永远是卑微的,永远是见不得光的……
尾卷77:梁二爷,你就娶了小女子吧!
蓝泰明白:自己的这份感情,永远是卑微的,永远是见不得光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重新将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一回,自扰或扰乱别人的正常生活?!
所以,作答梁非凡的哽咽泣诉的,只是一片寂静。
梁非凡就这么抱着蓝泰劲实的肩膀,先是隐忍的哽泣,最后是沉默;如死一般的沉默!懒
他不言,他亦不语!
不得不说,蓝泰的定力,是超乎常人的。的确如此!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蓝泰能有如此的定力,一来取决于他本生的怪异性格;二来也是因为多年来养成了习惯!用梁非凡的话说:属于蓝泰的恶习之一。
又或许,此时此刻,蓝泰平如静水的表面下,却掩盖着一颗热血沸腾的心!
片刻的静谧之后,环拥着蓝泰肩膀的双臂松动了开来,梁非凡微微吁出一口气息,凄淡着声音说道:“水凉了……我去重新给你换盆温水来!”声音,染着嘶哑,更蕴着疲惫的乏力。
缓慢的,小心翼翼的,梁非凡将蓝泰的上身平放回了病床上,并用薄被盖好,才起身端起水盆,朝着洗手间走进……
身后,一直牵引着蓝泰纠缠凌乱的目光:三分殇然,七分眷恋!
走出里面病房的童安暖,却没有离近,一直围绕着那扇门慢挪着小碎步,时而将耳朵紧贴在门框上,似乎在测听着什么;时而后退上几步……虫
很明显,童安暖是在做实验:将耳朵紧贴在关好的里间房门上,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梁非凡厉声的咆哮,能听清具体台词;但分贝低弱的,就听不大清楚了;足以说明,这门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有利于病人的休息。等童安暖后退上两三步,就压根儿什么也听不到了……但细心的童安暖还发现:里间和外间,有电铃连接。
“嫂子,你研究什么呢?!”见童安暖挪前挪后的,路过的戈仓随口问道。
童安暖微微一怔,“哦……没什么!我随便走走看看……”看到戈仓那只搭放在门把儿上的手后,她惊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戈仓顿住了动作,回头茫然的睨了童安暖一眼,“我问下梁哥今晚想吃什么夜宵。”
“不用问了……非凡他晚餐吃得很饱,不用吃夜宵!”童安暖快语道。
戈仓愣住了,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突然想起什么来,童安暖又改口道,“你快进去问吧……说不定你梁哥又想吃夜宵呢……”
童安暖之所以如此的言语凌乱且出尔反尔,原本是想让梁非凡多点儿机会发现蓝泰已经苏醒过来;或者说,蓝泰主动苏醒过来;可又一想,如果蓝泰执意不肯当着梁非凡的面儿‘苏醒’,那对蓝泰来说,无疑就是一种变相的煎熬了……
戈仓被童安暖这前后不搭调的言语折腾得是一愣一愣的,顿上一秒后,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
“梁哥,今晚想吃什么夜宵?!”看到梁非凡俊脸上布满阴沉之色,戈仓把难度较大的问答题改成了简单一些的选择题,“吃三鲜蒸饺,还是牛柳面?!”
“不吃!没胃口!”梁非凡把从洗手间换来的温水盆,有些置气的丢在床边沿下面,飞溅起高高的阵阵水珠儿,泼湿了一地板。
童安暖睨了一眼病床上依旧一动不动的蓝泰,反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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