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第4章


手里的一小碗粥对于身为女人的自己都算得上是塞牙缝的,可老管家却一脸鼓励的对她说只要律吃掉就好,那样子像是多么伟大的成就。想到这里,殷茴压下心底的酸涩,几步走上前,在男人身边坐下。。
相对于殷茴的小心翼翼,聂震倒是有些漫不经心。。
一顿早饭竟也在如此安静的气氛下吃掉。。
殷茴感恩的亲了亲男人的额头,欢欢喜喜上班去了。显然不晓得对方在她离开后痛苦的吐了很久。。
好容易空干了胃里的东西,虚脱和纠结的感觉立刻一起显现出来。胃里没了东西倒是不再令人作呕,可纠结在一起却一阵阵泛起腥味,而他只能闭着眼睛等待这反噬慢慢过去。
昏昏沉沉间身体再次跟着忽冷忽热,甚至带着磨人的酸痛。隐约感觉到自己又开始发烧了。这么频繁的发热不是好现象,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存在—即使是在殷茴坚定不移的告白之后,疼痛交错中,男人迷迷糊糊的想着。
“少爷?少爷!”。
竭力睁开眼,管家担心的站在自己跟前。声音微弱的轻不可闻;恶心难受翻涌的也正厉害,可看到拿起电话要打给殷茴的管家,聂震嘴唇动了动,。
“别……”。
“少爷,”。
明明很难受,喘了一会儿,他笑着摇摇头,“茴为我分神……太多……我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张叔,帮我打个电话……把沈夜找来……”。
聂震把头偏向另一边,错开管家心疼和不赞同的眼神,继续忍耐着煎熬。
少爷,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您又找沈先生做什么啊!管家心疼的叹一口气,劝慰的话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半晌,管家还是离开下楼打电话去了。。
恶心的厉害,连吸也困难的很,聂震告诉自己忍一下就不会太痛苦了,就好像过去一样,每当撑不下去时,他总会对自己说再忍耐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或许就可以……这么久以来,等待和忍耐一直是男人的好朋友。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鼓励自己继续等待和忍耐下去究竟是心疼她的眼泪还是舍不得切断彼此的联系已无从知晓。。
窗外,是明朗的天空,唯有自己被禁锢在这里。不知道这趟重新开始的旅程会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不知道他们还可以这个样子多久。可无论怎样,聂震知道,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多看看殷茴,多一点时间在一起—即使明知他们无法长久。。
关于聂震,沈夜一直是知道这个人的,尽管殷茴对此只字未提。她从来不曾谈起过去就像他们不曾谈论将来一样。即使是几年前她带着他走进家门时也一样。。
沈夜一直不懂殷茴的这种态度究竟是因为感情低调深沉还是完全没有提及的必要。他曾以为是殷茴不屑提及,可后来发现,女人眼底的深沉并不只是深沉。。
沈夜见过形形□的男人。高的,帅的,沧桑的,冷酷的,温柔的,青涩的,通常都是他把别人迷的云山雾罩的,自己却始终清醒游刃有余。一直认为世界上能让自己束手无策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生物还处于进化培育中,所以几十年来,沈夜一直活得很大爷!可所谓做人不要太铁齿,所谓做人要厚道……谁能料到他先是遇见了殷女王现在又扯出个聂震!。
“你老人家终于醒了?”一屁股做到沙发上,屁股还没热就被点名。。
“靠近一点可以吗?”冷冷的,仿佛不把任何一切放在眼里的漫不经心下更多的是厌倦和虚弱。
叫我靠近我就要过去?!爷爷的!想是这么想,可看到对面那张苍白的碍眼的脸,某男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老老实实地走到床前。。
聂震在管家的帮助下撑起身子坐起后,沈夜自动让开站到一旁。。
不会是要我坐过去借肩膀给少爷靠吧!。
瞪大乌溜溜的黑眼睛冲当事两位眨巴了眨巴。。
“少爷目前的心脏负担不了正常的和你说话。”所以你猜对了。管家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于是,纵横情场男女通吃的沈大少诚惶诚恐的老老实实坐下,僵硬地让出半边身子。
对方呆呆的样子让浑身酸痛的聂震难得心放晴,他故意靠上沈夜的身子,把头搭上他的肩膀,凤眸里几乎可以溢出水来。就在沈夜几乎要看呆了的时候,薄唇间吐出的几个字使得他差点失手掐死对方。。
“沈先生的反应会让我以为你是个雏儿。”。
……。
…………。
……………………。
屁咧!。
这是□裸的调戏!。
这个比他弱比他虚的小子竟然敢用“嫖”的语气跟他这个情场杀手说话!!!!
TNND就说TNND好人不偿命吧!竟然敢说敢说他是……是个………………………………嗯哼!
最可恨的是明明至少可以动动手就把对方打趴下,偏偏在无意间扫到他手背上青青紫紫的针眼和透明管时沈夜体内的郁最终只能变成闷。。
忍!。
大丈夫要忍他人所不能忍!。
沈夜的一脸菜色迅速的扫除了聂震因身体而产生的阴郁却并不能解除最根本的疼痛,于是他放弃难得玩弄的机会,柔和却也冷下来,他冲管家点点头,于是管家便转身离开了。
“我和殷茴已经离婚了。”。
白玉肌肤光洁中折射出冰冷的质感,而无论是幽深狭长的凤眸,粉白薄唇,颓废的下唇痣还是床榻上瘦削却坚毅的身子,一切一切都以极为精准的笔触勾勒出男人潜藏的阴鸷与霸气。
“虽然茴说要重新开始,可我想,她也许并不真正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你什么意思?”提及那个在聂震坠楼后便不再谈情的女人,沈夜面无表情的问。
“对于现在的殷茴,我已无法再信任。反观,我倒是相信那年带你进家门的那个殷茴。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相信那年殷茴带你回来并不仅仅是报复我。她是认真的。只是后来有了意外才令她找不到原来的路。”。
“为什么?”他的介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沈夜心思复杂的说。。
“……我是那种相信爱只能用爱来填满的男人。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相爱,分开是因为不爱。只是这样子而已。很多年前,我嫉妒,憎恨却不能阻止她爱上你……这样的我和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在一起的必要……”
聂震老神在在的靠在他肩头,闭上的眼睛和额头细微的汗珠让旁边的沈夜有些焦急,可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打断。。
“过几天,我就准备到国外去了。……不会再回来。茴的身份和性格注定了爱上她的人会很辛苦,但她的感情从来都是纯粹而真挚的。所以,如果还爱,就好好的在一起吧。”
“为了殷茴,就算一生只能做一件事,聂震也很幸福的,是这样吗?”。
“不,”男人淡淡的笑了,斜插入鬓的厉眉柔和下来,光洁的额头渐渐渗出水珠,望向窗外,梦般情缘如无根的美丽花瓣纷纷洒洒,“只要真心的努力过,就算到头来要拱手让他,就算连一件事也做不完,就算那个人全然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也很幸福。”。
倚靠沈夜肩头,聂震低冷醇和的声音没有虚浮的痕迹,婉婉平淡的坦然中隐藏着燃烧和迷离的忧伤。沈夜觉得有些好笑,两个男人,一双情敌,此刻竟姿势暧昧的在一起讨论他们同一个女人。他也觉得有些哀伤,为了注定无法留住聂震的殷茴,为了以后可能会很辛苦的自己,也为了这个始终苍白平静的男人。。
伤痕
诊断书摆在眼前的时候,男人笑了。。
透过玻璃窗,外面的阳光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眼眶里温热的是他以为自己永远失去的东西,温柔扬起嘴角,带着淡淡的痛楚和真心的满足,仿佛这就是他所有的悲伤,甚至……仿佛他是幸福的。。
“张叔,不要告诉殷茴。”。
管家悲伤的看着自家少爷,想说的很多,可他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这一年欧石楠开的正灿时,聂震走了。。
殷茴匆忙赶到机场时,聂震正要过关。。
“聂震!”她情急的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留下他。。
聂震笑了。。
轻轻地,柔柔的,浅浅淡淡。。
这样子的他,殷茴从来没见过。。
“聂震……”。
慢慢到她跟前,男人没开口,只是用修长的大手将她滑落的发丝放到耳后,指尖一刹那碰触到脸颊,冰凉。。
半晌,。
“到德国后恐怕就不会回来了……你和沈夜结婚时记得给我寄包喜糖就行。”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她,黝黑深沉的眸里看不出情绪,一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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