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楚归云里》第20章


步惊云与霍家父子二人居然毫无遮蔽大步走出监牢,而因着刚刚换班食完夜宵的众人居然像是没有看见三人一般,虽站立与平常无二,可眉眼间的呆愣茫然却无法令人错辨。
这药正是步惊云无意得来的“摄魂”,药效时间短,却胜在轻易不能令人察觉,即便是帮主过后查探也绝对查不出此药,更何况是他这个背后主使之人。天下会素来守卫森严,步惊云早已探查好道路,专门在换班的时间差里遁走。
本离着密道距离不远眼看着就能逃出生天,却没有想到异变突生,天下会,忽尔警号大作,乃是向来死寂的天牢,继而迅速蔓延,直至天下会每个角落皆警号齐响。
原来是心下不宁的聂风在与步惊云分手后,去向断浪处讨教,断浪欣喜得抓住此次机会,唆使着聂风连夜过来抢在步惊云之前立下大功,好在天下会站稳脚跟,却没想到两人正巧发现要犯逃离,这就使得步惊云三人提前被发现。
天下会占地甚广,要离开亦非一时三刻之事,霍烈父子不知密道之事,听到警戒时两人颇有些慌乱,步惊云只能改变道路,向着记忆不甚清晰却离此处更近的密道入口行去。
步惊云正要查探密道开启之处,蓦地,从拐角处现出一道身影,霍烈父子率先发现一个晃身正要将其斩杀,却听得一声娇喝:“小步!不是那处。”
原来楚楚在听到警戒后就知晓情况不妙,本着碰一碰的心理在密道里转了转,却没有想到正巧一出来就遇上了。
继潜反应迅速,一看是步惊云的帮手连忙掠了过来,先一步到达了楚楚身边。而就是这一瞬间,处在另一面的霍烈与步惊云却被断浪截获,霍烈连忙双掌运气一道劲风疾扑,将楚楚与继潜送入密道,另一只手抓起不知何时落在草丛中的利剑向步惊云挥去,口中还不忘道:“阻我者死。”
后至的断浪因为角度原因,只以为是步惊云好运先行碰到逃犯,不过他亦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在两人刀剑相向时,挥剑插入其中。
步惊云虽仍无木表情,但心中陡的一震,内心知晓霍烈已无逃离的机会,可霍烈居然面不改容,虚晃一招后撞入步惊云刀下,霍家血脉得以留存,他这条老命死又何惧,只期望以他这条命保得步惊云不被雄霸生疑。
断浪见步惊云率先刺入要害,为着不为他人做嫁衣,手起刀落居然挥手一剑将霍烈人头斩下。
鲜血登时激溅而出,溅得步惊云满额满脸满颈都是━━血!
血,滴答,滴答,滴答……
血,一点一滴落到地上,渐渐凝成一条血路,凄厉地延伸而去。血,是霍烈的血,自他的头颅滴溅下来,血滴如泪。
霍烈已死,他死之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可步惊云却又似听到了千言万语。
他的脸还是一贯的木无表情,然而霍烈洒在他额上面上颈上的血仍未抹去,就像所有的血都是从他头上流下一般,模样异常吓人。
他甚至没有将一丝目光分给罪魁祸首——断浪,此刻的他
没有惧怕!
没有哀伤!
没有痛哭!
只有复仇!
血未干,头带恨!
此恨未终,定要用雄霸之血洗净。
作者有话要说:霍步天的弟弟叫霍烈,前一章没查到瞎编的,这一章更正。
没太阳,不能晒被子,烦躁有木有==
PS。明日无更新哟
☆、25心绪
断浪从小就知道他爹的唯一心愿就是复兴断家,对此年幼的他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八岁时父亲失踪于凌云窟,他同聂风一起进入天下会却沦为杂役开始,他渐渐开始明白雄霸天下武林亦不须向种种他瞧不起的人下跪。
八岁稚童,留在天下会充当杂役聊以维生,此身犹如浮木,纵要飘泊也不知何处是归途,断浪确实已无家可归,所以种种不公忿怨咬牙他也忍下,他在心中发誓南麟剑首之子今日虽为奴为仆,他日亦必会飞黄腾达,称霸武林,绝不泪洒人前。
断浪在天下会的日子过得清苦,他每日需在马槽中负责喂马及替马匹清洗的粗活。
很脏,很累。
可他并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与好意。
他的栖身之处,仅仅是用木条搭建而成,数寸阔的空隙比比皆是,冬日里只能瑟缩在干草里。每当这时他就格外想念他的父亲,更想返回凌云窟瞧一瞧是否能找回他父亲的遗体,好歹也为老父立个墓碑,可加入天下会后他并未获准踏出天下会半步。
所以自从聂风口中知晓,只要聂风他答充助雄霸去打铁桶江山,那么这个请求将得以实现,他的心就开始痒痒得。
他其实并不能理解聂风的坚持——绝不愿任何人受到伤害。于是他一直努力劝说,可是都没有成效,他在心中愤慨过聂风不懂得珍惜机会,如果,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的价值,让雄霸更加器重于他。
这次雄霸交代下来审问刺客的任务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不想继续如此下去,他要出头必定要有功绩。当然唆使聂风答应带着他连夜审问,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私心。
他讨厌步惊云。
每当他碰上步惊云时,步惊云总是木无表情,也从没有看他一眼,次次都是直行而过。
断浪的小心灵总受到很深的伤害,他觉得步惊云看轻了他,看轻他沦为贱役,留于天下会他总想着定能有吐气扬眉的一天,届时他必会给所有看轻他的人还以颜色,包括步惊云。
而这个机会居然近在眼前,他如何能放过。
先于步惊云斩杀下刺客的头颅,那一瞬间的畅快无语言说。可当他用倨傲的眼神望向步惊云时,步惊云依然没有看他一眼,刹那的怒火几近焚烧了他的理智。
为了掩饰心内那股自然而生面对着步惊云的自卑感,他努力忽视步惊云对他的影响,转而抓住刺客的头发,提起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这个动作终于让步惊云有了反应,看着那空洞的眼神,他似乎重新获得了久违得自信,面对着帮主的询问他出乎意料的侃侃而谈展现了他断家的风骨。
可事实却是残酷的,帮主并没有对他刮目相看,问完话就将他撇在一边,反而温和的询问着从刚才起就一直杵在血迹旁的步惊云。
明明是他断浪手刃刺客,可雄霸却毫不吝啬的赞着步惊云,杀一儆百不愧为他的高徒。
此时的步惊云却依然不动如山,他的冷如果从前只是散发在外,如今却蔓延至内里。原本周遭所有人的生生死死,对于他而言都能算是身外事,他冷视着生与死,可是今日却又颠覆了他往日裹在身外的硬壳。
他有一种完全坠落于黑暗万劫不复、永无翻身的感觉,他难以想象刚才的自己竟然冷静的抽出还埋在霍烈身体中的刀,并有条理的向雄霸禀明事情经过。
对着雄霸要求的置其头颅于天下第一关示众,高声应“是。”
这不像他,却又是他。
雄霸离开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那头颅已经被拿走,他恨自己的无能,不仅大仇难报连亲人的性命都无法保全。他始终没有流泪,江湖也不是落泪的地方。
恍惚间他向着楚楚的木屋走去,可是走至半途,忽尔大雨滂沱,连天,竟然也开始哭泣……
楚楚见着步惊云的时候他早被雨水打得全身湿透,脸上的血亦给洗尽,只有衣衫上留下淡淡的腥味与痕迹。他整个人仰躺在楚楚的床上,床脚边竟然还四散着零星的空酒坛,此刻他正将一整坛酒从脸部上方浇下,也不知最后灌进嘴里的还剩多少。
整个屋子**一片。
看着颓废的步惊云楚楚有些心疼,似乎所有的不幸都让这少年给遇上了,言语的安慰如此苍白。
从霍烈拼着一口气将她和霍继潜送进密道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霍烈凶多吉少,明明那时是有机会一起逃离得,只要杀了那个发现他们的人。
只不过作为父亲的他不想冒哪怕一丝风险,他赴死却一心记挂着儿子的性命,何其慈爱又何其残忍。
霍烈那时一定没有想过步惊云的感受,又有一位亲人将在他面前赴死。
慷慨赴死何其干脆容易?一死便可一了百了!
但偷生的人却要背负所有死者余下的痛苦,简直重得连腰也无法挺直,本就伶仃的少年需要担负的苦痛又加重了。
这样想着楚楚不岔起那不领恩情的霍继潜,步惊云冒着这么大得风险救得其性命,他却将步惊云归于雄霸一流,还口口声声说要报仇雪恨,真是白费了一番他父亲的心血。
虽是如此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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