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她醒来的时候脑子木木空空。像是遗忘了什么,她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寻找着什么,视线最后停在左边。那里有辆银灰色的本田小轿车,阳光洒在车上,泛着迷离的颜色。干净的车窗上映照出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
她像是被通了电一样机械的继续向前走。
记忆的碎片在行走中快速拼接,记忆里她是一个懒惰又贪财的普通的人类中渺小而又幸福活着的小女人。她记得她快要二十岁了,目前正在寻找工作。可是……她停下脚步,很自然的扭过头,看着明亮的橱窗上映照出得人影。
那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很寻常的俊美,带着书卷气。他正眯着眼看着她,他又是谁?
看了一会儿,当人们纷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向她投来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时候。她终于继续向前走。当脑中的过往愈见清晰,点点滴滴好像真的发生过一般。她完全无法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解,只能前进前进前进。
转过几道弯,直走,转弯,转弯。与一个路人擦肩而过,她停下了脚步,倒退。看向左侧的小巷。似乎被蛊惑一样,她的脚步朝小巷深处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被冰冷的墙壁挡住,变成回音,回荡着。
黄色的墙壁和漫长的路途让她不由怀疑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古老的时光里。
在她心里快生出逃跑的念头时候,远远的,她看见小巷的尽头爬满枯萎的植物的墙壁之下躺着一个人。
事实上看见那人的时候她想转头,这个气氛真让人害怕,有种惊悚的感觉。但是心底却涌出了莫名的好奇心,身体不由她控制的走了过去。
她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和记忆力一模一样的年轻容颜,平凡,大众。她开始并不认为那是尸体,但是似乎已经有了预感。她不发一语的上前,抚摸□在外的肌肤。她的身体已经冰凉,没有呼吸,但是神情却带着某种幸福的味道,微微笑着。
她从口袋把手机掏出,竟一点也没有慌张,只是冷静的拨号,报警,等待,接受盘查。然后看着她的尸体被打包运走。冷静的就像看见的不是自己的尸体被自己发现了,而是一个陌生人的。
她现在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男人,而是想知道她的身份,和为什么会在这里死去。
从警察局出来,她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催她快点回家。她,不对是他,他声音提高了一点回应了对方之后,挂了电话。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他像以前的他那样,搭着公车回到了站,慢步走到一个房子前,伸手掏出钥匙,开门。
屋里有两个老人,还有一个大概三十岁的男人,一个二十岁的女人。
现在的他还有一点混乱,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吃完了东西,途中三十岁的那个男人叫他去他在的公司上班。
他答应了。
饭后他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上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扫开摆在床上的各式书籍,躺在床上闭眼的刹那,记忆纷至沓来。
他叫郑桓,家中行二,大哥是二十七岁郑格,小妹是郑析今年才刚刚二十一岁。而他今年二十四岁,学业刚刚结束不久,今天是出门找工作的,在下了站走了不到十步路他就变成了她。还没来得及感慨。各种情绪就涌上心头,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对兄长的敬爱之情,对妹妹的宠爱之情。
当记忆归笼,郑桓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似乎不对劲。缓缓睁开眼,雪白的墙壁映入眼帘,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他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
在他的记忆里面,郑桓姓名,家人,变化的原因全都清清楚楚。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她没有名字,没有任何人叫过她名字,她怎么在那个小巷边死去,她的家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睁着眼睛,郑桓一夜未眠。
、第 2 章
之后不久,郑桓再次去了警察局。从警察那里听来,那具身体叫钟廉欢,死于心脏病发。出警察局的时候他有些恍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初春的天气带着丝丝寒意侵入他的心底。那个名字,多么的陌生,又多么熟悉。
郑桓感觉凉意从脚下蔓延而上,他怔愣着,一路恍惚。最后还是一个电话召回他的神魂,是他的哥哥郑格叫他去公司上班。
他的哥哥和一个朋友合伙开了一个企业,在本市小有名气。郑桓恍惚的打着车去了那里,办好手续,混混噩噩工作了一天。
这些日子,郑桓都有一种在梦里游荡的感觉,世界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着他。
郑桓开始在做噩梦,梦见哒哒的脚步声,泛黄的墙壁,冰冷的空气,有人在喘气,他低着头听见了一个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走远。又有人走近,他抬起头,看见了郑桓的脸。
在连续做了三天的梦后,郑桓趁着空闲时间偷偷回去了她曾上学的地方。行走在她曾经走过的地方,坐在她做过的地方,他发现那里带着熟悉感的一切陌生的可怕。每个人他都不认识,偶尔见过几个熟悉的陌生人时候却又叫不出名字。
郑桓私下打听到她的住址,走过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见到她老了十岁一样的父母。郑桓远远看着,看着泪流满面的老人,没有一点感情,挤不出任何愁绪。仿佛对她原来身体的情感,父母的情感,朋友的感觉都消失了。在现在的他眼里他们就像陌生人,但是他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习惯的小动作,该死的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郑桓看见了她的遗照,蓝色背景中的少女抿着嘴似乎像在笑,看起来却一副苦大仇深模样。郑桓知道那是她高中的照片,可感觉上却是彻彻底底的陌生。
郑桓觉得自己像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郑桓回去思考了半天,想不出任何头绪,种种事情离奇而诡异,他无法理解,但是现在变成这样,那么就这样吧。
于是继续着郑桓的生活。
生活不紧不慢的继续,她的记忆被压在角落里慢慢积灰,最终被遗忘。他只是郑桓,普通的上班族,有着不错的外貌,过着普通的生活。
闲暇时候,郑桓爱呆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各种书籍,菜谱,园艺,电子,历史,诗歌。他趁着空闲时间,学习了各种言语,不为其他只为爱好。
这样的生活闲适而美好,郑桓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时间就像是涓涓流水,缓慢有迅速的奔走,眨眼两年过去了。郑母开始为了郑桓的婚事而着急,开始为他安排相亲。这时候的相亲不像是前两年那样容易被推掉。
郑桓被安排着,在各种地方见各种女人,美丽的,高傲的,温柔的,清纯的,各种美人能晃花他的眼睛。但是相亲结束之后,她们多数成为了他的好友。有几个女人也曾经向他表达了一些暗示,但郑桓对她们没有任何的感觉,无论是兴趣还是性趣。
直到某天,一位知性的女性好友对郑桓调笑说他搞不好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郑桓当时的反应竟是心脏猛跳,好像被挖出了心底隐藏在黑暗角落里面的秘密。
回家后郑桓反思自己的反应,然后果断的上了电脑。
自从他变成她,或者说她变成他,郑桓就从来没有生理需求,刚开始郑桓觉得无所谓,但是被人一说,他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小毛病。
看AV的时候他的眼睛专注的定在男人身上,看完之后郑桓凝神想着事情,顺手点了GV,看片过程中,他有反应了。郑桓木木的盯着竖起来的玩意儿很久,然后起身去洗了冷水澡。
冰冷的水从肌肤上流过,让郑桓打了个寒噤。
睁开眼睛,转过头,看镜中的男人。郑桓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表达自己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的重大发现。
镜中的男人茫然的凝视着他。
、第 3 章
郑桓请假在家里休息几天。这几天,他用来思考自己喜欢男人是因为她,还是他原本就喜欢男人。以及以后该怎么办。
最后他认为是他就喜欢男人,于是郑桓果断的租了个房子,不顾母亲的挽留,搬出家,找新工作,努力赚钱,为了以后被扫地出门做准备,并且开始流连GAY BAR。
对于一个生活时间十分健康的人来说,日夜颠倒是痛苦的,所以郑桓只是吝啬的浪费了两个小时的看书的时间和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混迹在各种GAY BAR。
每个晚上端着一杯酒,一个人窝在吧台的角落看着各色的人,各色暧昧。
昏暗灯光下总是能生出邪恶花朵,极有意思。
虽然郑桓并不算年轻,但是意外的是他还挺受欢迎的,在沾沾自喜的同时他还是抵触在GAY BAR里面泛滥的419。所以郑桓总是在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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