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未染》第10章


简单的快乐,是啊,因为是她。
可第二天,经年真的就感冒了,勉强上了一天班,下午竟然发起高烧来,浑身没有力气,头脑昏昏沉沉的。想都没想就掏出手机给未染打电话,“我发烧了。”
未染想起经年昨日的轻狂样,自顾自苦笑一下,对着电话那头说:“发烧了你不去看医生,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又不自带降温消炎的功能,快去看医生。”
经年的声音懒懒的,“不想去。”
未染加重了语气,“不想去也得去。”
经年微笑,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许久才迷迷糊糊地说:“有点想吃赤豆元宵呢。”
“喂?经年……”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未染知道经年睡着了,她心里不安,急急请了假去找经年。
经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职位太高了,没有“通传”外人不得擅入,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可亲可敬的总经理大人发烧了。未染到的时候心刺痛了一下,他是寂寞的,也许很多人都关心着有钱的他,却没有关心他。
这世上没有人不是悲哀的。
经年的脸色泛红,未染摸了一下,烫手得很,他是烧得厉害了。她忙叫醒他,“醒醒,经年,咱们去看医生。”
经年睁了睁眼睛,耷拉着眼皮说:“未染你来了?看,我等到你了不是,谁说你不要我了。”
未染心中一阵莫名的悲伤,她知道经年有点烧糊涂了,说的是“胡话”,所以她更难受。
“我来了,以后都不会走了……我们去看医生。”
未染扶着经年出了门打车去医院,经年在出租车上又睡着了,头枕在未染腿上。未染给经年揉着额头,神色温柔得像雾,从前总是他照顾她,她也想给他最温暖的慰藉。
一阵忙乱,经年醒过来又很快睡去了,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顶的点滴只剩了空空的袋子,不知何时已经输完了,脑袋已不似先前的恍惚,意识清明起来。未染在他床边打盹,手抓着他的手。他本不想叫醒她,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便动了一动。
未染立刻醒了,看到经年醒了,忙问:“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有。”
“哪里?”未染有些紧张地看着经年。
经年坏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下半身,“都快憋坏了。”
未染嗔怒地瞥了经年一眼,扶着他起来去卫生间,经年紧紧攥着她的手,故意说:“你刚把我的手都攥麻了,一会儿我怎么脱裤子。”
未染不动声色,反问:“你想怎么样?让我给你把着?”
经年挑了挑眉,意味明显。
未染也挑了挑眉,一把把经年推进了卫生间,“那好办,我拿把剪刀给你剪了不就得了,你不是喜欢光着么!”
被未染刺挠了两句,经年的心情又明快了,麻利地上了卫生间,吹着口哨出来。
未染心里宽慰了些,面上却是冷冷淡淡的,“怎么这么精神?点滴里不会是放了五时散吧?”
经年立刻停止了撒欢,没精打采地歪在未染身上,“我饿了,想吃赤豆元宵,就是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
未染把经年扶回了病房,变戏法一般从橱柜上拿出一个保温盒,拧开送到经年面前。保温盒里尚冒着热气,醇香的甜香味钻入鼻息之间,经年吸了吸鼻子,问未染:“哪里来的?”
未染把勺子也交到经年手里,淡淡回了俩字,“外卖。”
“他们家现在送外卖了?以前只是一个小店面。”
“那是老黄历了,现在老板不仅娶了老板娘,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原来我走了这么多年。”经年感叹了一句,将一勺赤豆元宵送入口中,浓香甜软,口感还如当年那般好,一切也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候病床上躺着的是未染,她歪打正着救了经年,美人舍身救英雄,英雄也生出了以身相许的意思。不仅仅是一刹那的好感,而是在相处的过程中,他无法明说地快乐,明明感觉不是一路人,他却忍不住招惹她,他喜欢看她波澜不惊的脸色因为他而生出喜怒哀乐,他贪恋这个过程。
未染原先是个乖学生的,但很快地就被经年“带坏”了,他拉着她逃课,拉着她到图书楼封闭的天台看星星,在春天的二月兰花丛中奔跑,去市区的山顶看漫天飞舞的柳絮,去听陶喆的演唱会,去吃各种口味的小吃……
未染喜欢喝赤豆元宵,经年经常带她去吃,次数多了,跟老板也熟络了。老板是个瘦竹竿似的文艺青年,一副忧郁相,生意不忙的时候常常拉条板凳坐到门口,唱些颓废的歌曲。那时候他说有钱了就去环游世界,他想去欧洲的小镇走走街串串巷,也想去西藏看一看天的距离……后来有钱了,却用来娶老婆生孩子,过起了俗世里的日子。
“他现在不觉得我像碳画铅笔像了,他说我像冰雕。”未染这样形容那个老板。
经年也是好笑,半响又问:“你后来也常去?”
“偶尔,老板还……。”
“还怎么?”
“没怎么。”未染浅浅地笑了笑,还怎么?还问起你为什么没一起去。
还有一点烧,经年没有多少胃口,吃了几口赤豆元宵就吵吵着要回家,未染见他没有大碍了,便依了他。
外面已是华灯闪烁,夜深了。
经年吸了吸鼻子,拉起未染的手说:“夜深了,正好踏月归去。”
未染抬头看天,能看到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在都市喧闹绚烂的夜空中闪烁,她说:“还有星星。”
经年突感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图书馆的天台现在还有没有人去?那里看星星最好。”
“应该没有人会像我们一样不守纪律,爬梯子进去,那时候胆子真大;我记得那时候天台上种了一排茉莉花的,青花瓷的花盆一溜排开,花香简直腻死人,也不知道那些花还在不在?”
经年笑了笑,“不在了,现在那里种了一排一品红。”
未染诧异地看着经年,“你怎么知道?”
经年的笑有些苦涩的况味,“我前几天还去过,还是爬梯子上去的。”
未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不是很清楚经年为何还会去那天台,但心底浮着恍惚的猜测,他还在爱着她吗?或者说,他在恨她?不管答案是什么,未染知道,她愿意为他赌上她的人生。
“回家吧,你的烧刚退,需要多休息。”她说。
到了家,未染扶着经年去卧室休息,她本想给他烧点热水喝,哪想到身体还没站稳,就被一个有力的怀抱拥到了床上。经年微微发烫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也是热的。
“你干什么?”未染心里有些忐忑,但没挣扎,只扭头看旁边发着热的经年。
经年呵呵笑了两声,呼吸有些绵软无力,说:“不干什么,想抱着你睡觉。”
未染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撇了撇嘴角,看着经年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柔情,用哄小孩的语调说:“你需要休息。”
经年抱着未染的手笔没有丝毫放松,半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她的耳鬓之间,“我也需要你……别动,不会出事的,我没有力气干别的。”
未染没再说什么,身体放松下来,转过身体抱住了经年。经年很快睡着了,呼吸粗拉拉的,似乎不是很顺畅。未染心疼,抬手给他揉着眉心,他很快睡踏实了。
醒到日上三竿,未染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天,我迟到了,或者说我旷班了。看一看身旁,发现自己还在经年怀里,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下颚抵在她的头顶,这姿势用暧昧形容都欠了七成火候。她摸了摸他的手心,温的,他的烧退了。
“我们睡过了。”头顶的声音色彩浓厚,又带了慵懒的晨音。
未染懒得搭理经年,她一动都没动,省得他又来劲。
可经年故意使坏,凑到未染耳边,吹了一口气,又说:“我说,我们睡过了。”
未染红了脸,猛地推开经年坐起来,挑眉道:“是啊,睡过了,你是要对我负责任,还是要我对你负责任?”
经年被未染羞愤的样子挑得燥热,心里的欲望蓬勃而出,他猛地将她推倒压了上去,他的唇几乎碰到她的唇,隔了两毫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真想……要不是没刷牙。”
未染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推了推经年,“那还不起来,我上班迟到了。”
经年一动不动,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不要去了,放我一个病号在家里你放心吗?”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烧都退了。”未染又推经年,却不意间与他更加贴近。
“别动。”经年的声音暗沉沉的,抱住未染的手笔微微用了点子力气。
未染心头忐忑,也只能屈服,任由经年翻了一个身躺在她身旁,任由他抱着她,他的胸贴在她的背上,她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那声音沉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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