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第39章


宋小西“哦”了一声,脸色比他还稀松平常:“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你喜欢我了?”
“……”
宋小西叉起腰,立刻生出一种扬眉吐气趾高气昂的态度:“喜欢你就得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你以前就是这么跟左纤相处的吗?冰块脸有什么用?能用来下饭吗?”
她索性一口气说下去,喋喋不休:“还有,什么叫类似李唯烨那种见鬼的死缠烂打?李唯烨怎么了?你这种处处都要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真是让人讨厌死了。偶尔笑一笑你又不会折寿,韩信还有过□之辱呢,你偶尔做小伏低一下,满足一下我小小的愿望怎么了?你干嘛喜欢我还让我求着你?你怎么能这么……喂你去哪儿?”
江承莫头也不回往洗漱间里走:“我去洗洗耳朵。”
“……”宋小西大声喊,“你一点儿也不虚心!就许我有错你指摘我,不许你有错我数落你!”
江承莫的声音淡淡地传出来:“等你真有本事了再说。”
过了两天宋小西的崴脚症状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便开始嚷嚷要出去透气。两人一起出行,和以往任何一次相携旅游的状况都差不多,江承莫在前面走,宋小西在后面跟。他走得大步流星流星大步,她在后面跳华尔兹一般一步三徘徊。总是等江承莫走出去老远,才发现她又落在某个商店里没跟上来,皱着眉抿着唇,然后停两秒钟,接着返身倒退回去。
宋小西抱着椰子,边咬吸管边观察珍珠店里那些黑珍珠。末了指了指其中一对色泽最温柔的珍珠耳坠:“这个怎么卖?”
老板报出一个价钱,宋小西回忆了一下T市中黑珍珠的价格,放下椰子便要摸出钱包付款。然后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开了口,并且同时有一只手覆上了她握住钱包的手指:“太贵了。老板肯打几折?”
老板操着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这位公子哥,俗话说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别家都没有我这么好的,我这是正宗百分之百的南海黑珍珠,这么一颗这个价钱已经很便宜啦。不能再打折啦。”
“别的我也不说。”江承莫淡淡一笑,“打个七折我们就买了。不行的话我们去别家。”
老板立即摇头摆手:“小哥你在开玩笑的嘞?七折?这可是南海出产的宝贝,七折能买这种的。比它小一圈还行。这个绝对不行。”
江承莫微微一挑眉:“七折。不能再多了。”
老板伸出胖胖的手指头:“九五折。我的最低价嘞!”
“七折。”
“九五折。”
“七折。”
“……九折!”
“七折。”
“八五折!八五折可以了哇!”
“七折。”
老板彻底暴走:“这位公子哥你真心想买吗?你看你女朋友这么喜欢,你也不能绝了我的路对不对?我总得赚一点对不对?你只给一个成本价,让我以后可怎么活的哇?八折,八折不能再低了!”
江承莫点了点玻璃展台,依然是雷打不动:“七折就是七折,一分也不多。”
“……七五折!”
江承莫往上一寸拽住宋小西的手心,回头:“我们走。”
老板从后面挥舞着手臂:“好啦好啦,七折就是七折!就这么着就这么着!”
江承莫回过头来,抽出银行卡递过去:“早这样不就得了?”
“……”
宋小西晕乎乎地看着他付钱,把那对耳坠收到她包里,然后在老板一溜声的欢迎下次再来中转身就走,宋小西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地跟着,总算有了空隙说话:“你砍价的功夫也太狠了吧?”
“你要是天天跟人谈判原材料价格,你也能修炼到这程度。”
“可谈判桌上你对着的都是人精!你看看那老板的手指头,再看看你的,你跟个大妈一样为难人家,你于心何忍?”
江承莫嗤了一声,偏头看看她,动动嘴唇,想说点儿什么,最终又没说。
宋小西跟着他走了一会儿,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不是说黑珍珠有真有假吗?你就不鉴定一下?”
江承莫眯起眼看看毒辣的太阳,再看看周围,慢声说:“你这两颗不用看了,肯定是假的。”
宋小西停住脚步,仰头瞪着他:“假的你还买?!”
“难道最先要刷卡的不是你?”
“……”
江承莫说完径自寻了个临时休息位坐下来,宋小西跟着小步跑过去,他把墨镜摘了架在衣服上,瞥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
宋小西这回噎了半晌,再开口时说得很是心虚:“我又不是真的要买,我在刷卡前肯定是要让他当着我面拿那些仪器鉴定一下的……”
“这话我从你嘴里听过不下十遍了。”江承莫拿零钱买了两杯冷饮,说,“每回在旅游区你都至少会说一遍。”
“……”宋小西梗着脖子说,“那你跟他砍价也砍得太温柔了吧?几千块买两颗假珠子,回头让沈奕知道了他会笑掉大牙的。”
“你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
“……”
江承莫眼睛也不眨,继续毫不手软地打击她:“还有,其实你一点也不适合这两颗耳坠。回家以后你把上面那颜色拿点溶液洗洗,说不定下面那层原色倒会比较适合你。”
“……”
宋小西对海南的潜水和漂流都没有兴趣,两人一天只绕着酒店方圆几公里内转,最后转来转去,转到了最无趣的饭店里吃饭。
客观来说,这两天江承莫的表现很是可圈可点,最起码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他在酒店里陪她一块儿闷着的时候,宋小西跟他打牌,意外地发现自己只要不是恶趣味的时候,就总是在出奇的好运气,不管是五子棋飞行器还是扑克牌,即使眼看胜利无望满手烂牌,到头来也总能混成一个赢字。
但是如果她的某些兴致上来,要求玩脱衣游戏,就总是江承莫在赢。他们两个玩这个已经许多次,不成文的规矩已经形成。所以当江承莫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宋小西搜刮出行李箱里的所有袜子,一层一层套到两只脚上,每逢输一次就脱一只,一上午过去宋小西脱完两脚整整一十六只袜子然后伸个懒腰说饿了要吃午饭的时候,他也总是把牌扔到桌上,很忍耐地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了两人出来,江承莫表现也尚可。虽说他总是时不时毒舌,但每次涉及到具体事情上又总是不会含糊。比如说宋小西还没来得及说出渴字,只是稍微觉得嘴巴干的时候,他便已经转身去了小店里买来水递给她;再比如说她还没感觉到热但又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感觉到热的时候,他会奇迹般地从她的手提袋内摸出一个电动小风扇出来,宋小西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那东西塞进去的。
其实这些事以前两人一起旅游的时候江承莫也都是这么做,然而这一次却又有隐约些微的不同。宋小西觉察得到但描述不出来,只好默不作声继续嚼着鲜嫩的海鱼肉。
江承莫吃东西比宋小西优雅,也更速度。他很快便搁下筷子,开始通过手机翻阅新闻。宋小西看看他,他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踹踹他,这回他抬起头来。
“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只保险箱吧?”
宋小西自己从家里独立出来后,江承莫有一天给了她一只很小巧的保险箱。然而只是看上去小巧,因为外面有厚厚的金属包着,所以宋小西只是抱了一小会儿便支持不住将它搁到了地上。
上面的密码盘有些特别,由二十六位字母组成。江承莫对此的解释是:“铁皮是沈奕倒腾的,密码锁是我弄的。”
“你从耳机发展到研究密码锁了?你要当电工匠吗?”宋小西弯下腰瞅瞅密密麻麻的键盘,一时眼晕:“密码是什么?”
“cptbtptpbcptdtptp。”
“……”宋小西面无表情地仰望他,“这么长鬼才记得住呢。”
江承莫则是面无表情地俯视她:“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首字母。”
“……”
见他挑眉,宋小西便接着说:“前两天它坏掉了,要不你再送我一个?”
江承莫看她一眼:“哪里坏了?”
宋小西清了清嗓子,说:“你威胁我分手的当天晚上,我把它掏空了去种仙人掌。后来仙人掌死了,它的密码锁也给水淹坏了。”
“……”
“所以说,”宋小西正色,“你以后要是再敢威胁我的话……”
江承莫截断她的话,嗤了一声:“然后你想怎么样?”
他的语气莫名其妙的危险,宋小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刚刚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胆量顿时抖了抖,像个漏气的热气球:“然后保险箱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江承莫又看她一眼,搁下水杯,捏了捏袖口,语气慢条斯理,轻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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