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以战之名》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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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究竟要放几天假才算合理？上班族一般习惯从正月初一休至初七，而非上班族却习惯于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后，再回复正常生活，除夕送祝福是拜早年，元宵送问候是拜晚年，近些年来，元宵节吃元宵这个风俗已经慢慢演变成吃汤圆了，团团圆圆，祈求一个完美幸福的来年。
正月十五清晨，商素好奇地双手撑头，趴在沙发上打量着叶尘忙进忙出，他居然起了一个大早，还亲自下厨煮汤圆，奇怪啊！啥时候此人变得如此勤快了？有阴谋！绝对有阴谋！他究竟在想什么？她相当好奇啊。
“素素！吃汤圆！”
“好咧！”
求之不得，商素快速地爬上了餐桌，用勺子舀起一个汤圆便送入了嘴里，轻轻一咬，香浓甜滑的黑芝麻馅顿时溢满口腔，好吃啊！不劳而获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懒人有懒福啊，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率相当低。
商素一口气吃了四个汤圆，有点急，好吧，休息，休息一会，看在这碗汤圆的份上，就主动一点，她抬起头习惯性地勾了勾唇角，继而眼巴巴地瞅着叶尘不说话，静候下文，快说吧，快说吧，到底有啥事求她呢？
“还要？”叶尘瞄了一眼对面静止的可人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面汤，分明已经明白了她的一切暗示，却偏偏不入正题，吊足了她的胃口。
铛铛！铛铛铛！商素无语地以勺敲碗，催促外加示警，她发现叶尘这家伙的耐性越来越好了，居然可以一直一直吃着汤圆，连眼角都不带瞟上她一眼的，自从这家伙肆无忌惮地闯入她的生活空间，她就越来越不淡定了。
“见秦昭！”
“什么！”
听到如此阴谋的商素立马拍案而起，气极暴走，这算什么？什么理由？她从来没跟叶尘开诚布公地谈过自己的上一段恋爱经历，因为她觉得旧的伤疤无须再揭，人活一世，谁的身上不是伤痕累累，一两道小创伤真是不值一提，更无须小题大做。
可是，叶尘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提出秦昭这个名字，还让自己去见他一面，究竟是什么意思？试探真心还是另有原因？商素恶狠狠地瞪着对面那个人，他今天不把事情讲清楚，别想消停，别想睡觉，不过他一向话不多，逼他说出一大段话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就在商素摇着头，准备开口拒绝之时，叶尘又说话了，“一个人情！”
一个人情？商素顿时懵了，犹豫了，要知道自己跟叶尘欠下的那三个人情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发生过的事情了，近一年来两人交往，他从来不会用人情二字来要挟自己，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一句，让人感觉他似乎已经遗忘了那一时的玩笑话，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会如此认真。
“你，是认真的？”
商素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终于平静下来，她歪着头，凝视着叶尘的双眼，像是望进了黑色无底的深渊，无法自拔，想从中窥探出什么，却最终失望了，好吧！让她仔细想一想，他果然是认真的，也不用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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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弥漫，一辆雷克萨斯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前往C市医院的路上，商素幻想过无数次再遇秦昭的场景，却从来没想过这一次见面的地方会选在一间高等病房，他打算借此博取同情还是以弱示敌？
其实她最好奇的是这个人究竟如何说服叶尘的，她执着地追问了无数遍，可是他就是不开口回答，被问得烦了，就吐出“无聊”二字，气得她差点得心脏病。
C市医院是本市医疗水平最高的一所综合性医院，能够住进高等病房的人非富则贵，商素和叶尘乘坐电梯直接进入了贵宾楼层，压根不用依据房号查找秦昭所在的病房，因为他们第一眼就瞅见了那个印象中高雅帅气的女子，SUNNY。
秦朗微仰着头，紧闭双眼，斜靠在一间病房外的墙壁上，似乎在思考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又似乎正面临一个没有退路的窘境，曾经的雅致洒脱在这一刻已经被成熟忧虑取代，眉宇间满是沉重的哀伤。
当电梯到达的提示铃声响起，她自然而然地抬眼看向从电梯中走出来的两个人，忽然间就红了眼眶，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问候的话，只能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无限悲伤，以维持一个端庄典雅的形象。
秦朗木然地看着商素和叶尘缓缓地走至自己面前，她所做的只能是用尽全力地推开身旁的房门，然后便跑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叶尘松开了一直握在手心的柔荑，冲着商素点了点头，转身尾随秦朗而去。放心地去吧！这是默契的彼此给予对方的信任和鼓励，你我都是一样。
商素站在病房前深深地呼吸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入了一个从未真正认识的雪白世界，只一眼便令她停下了脚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冰封了。
秦昭依旧儒雅温和地靠在床头，白布帽下没有一丝黑发，惨白的脸庞透露出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越是如此越让人心疼，白色被单包裹着他的全身，让人看不出任何身体问题，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商素来的方向，仿佛已经等待了一个世纪或许更久。
凝视静默的时间持续了五分钟，这一次商素默许了他放肆的打量，却没有说出一句问候的话，她的心里多多少少仍有些芥蒂，若非那一个人情的分量太重，若非深爱着叶尘，她应该是不会来的，或许在秦昭的面前，她的血始终是冷的。
“陪我看看窗外的雪吧！”
秦昭总是率先打破僵局的那个人，因为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能与她白头到老，能一直看着她与叶尘白头到老也是好的，可惜却只能看到今天了。
他瞟了一眼雾气模糊的窗玻璃，笑容里多少有点苦涩，他有可能在临走前与商素冰释前嫌吗？曾经的风流冷血，曾经的花心残忍，都是不愿意拖累她的善意伪装，他不求她马上原谅自己，只求她以后的记忆里有他的影子，有他的苦衷、苦恋和笑容。
商素看着秦昭虚弱无力的模样，终于心软了，她走到病床边的窗户前，用戴着手套的手将最适合他观赏雪景的那一块玻璃擦亮，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的壮举，并非代表着自己已经原谅了他的证明。
没有爱过哪有仇恨，虽然当年的自己被秦昭的玩弄伤透了心，但是那已经成为一段逝去的青葱岁月了，她记仇，但从来不愿满怀仇恨地生活。
这个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示弱，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所有的过去，却也不会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商素现在还不知道，就算她给予秦昭这个机会，他也没可能再伤害她了。
雪花纷纷扬扬地在窗前飘飞，室内室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仅仅一道窗户便足以阻隔，没有一丝冬季的寒风卷入，蒸发的暖气不久便重新模糊了被擦亮的玻璃。
商素和秦昭都在沉默，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一个继续擦亮玻璃，一个继续看着窗外的茫茫白雪，无限期许。
论修行，秦昭远比商素淡定，不论外界发生什么样的巨变，他的面上始终挂着儒雅的微笑，可是现在，看着她不停地为自己擦拭那片玻璃，他终于落泪了，视野模糊怎么看雪？视野模糊谁人来拭？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脸部的表情，却又庆幸，商素始终没有盯着自己打量，让他可以暂时放肆地做一回自我，这一刻，泪如雨下，他却感觉生病真好。
“我要走了，谢谢你来探望我！”良久，秦昭再度开口，说话总是能平复一些情绪的。
“很远吗？”商素想了想，也许他的病很难治，也许是去国外养病，据说平时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是难治的大病，还不如像她这样，偶尔生点小病，至少身体健康。
“很远，远到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
“哦！”
远到美国还是瑞士呢？很多朋友来到你的生命中，只是为了教会你一些人生道理，然后就转身离开，能够陪伴你一生的人太少太少，商素突然有个预感，秦昭马上就要向她说再见了，这种感觉让她心慌意乱。
“你回家吧，晚安！”
“好！拜拜！”
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自以为理解秦昭的商素木然地最后一次擦亮那片玻璃，然后转身离去，当她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一道银色的光芒突然刺花了她的眼睛，让她不得不停在了病房门外，待视觉适应，她才发现走廊的落地窗正不时地反射着窗外的雪白，现在还是白天啊！
白天？商素突然警醒，那为啥秦昭向自己道晚安？她的记忆突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那个人说，晚安的汉语拼音是wan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