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镇》第79章

小彦彦不吭声，只是使劲摇了摇头。
“彦彦不乖了吗。”
凤仙帮孩子擦了擦嘴角，更低一些望去他的眼睛。他皱着小眉头，将小脸撇开。不远处站着几个小坏蛋，捡起石子和纸团就扔过来。凤仙下意识的把儿子拉到身后，起身问道：“你们为什么打他。”
“他没爸爸。”
那些小鬼头回的挺冲，停下来看着凤仙，她年轻漂亮不像妈妈，像姐姐。
凤仙闻言心底一紧，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把儿子搂的更紧了。她想问出这群小淘气的名字，可还没张口小鬼们一下都跑光了，因为她身后站着一个穿军装的解放军叔叔。
康梓烨下飞机过关后，坐车直接赶来学校，这样没准还能接到童彦放学。他一身干净醒目的军装，站在凤仙身后不远，开口笑道：“彦彦。”
小彦彦原本委屈的模样，一见来人随即烟消云散。
撒了欢的挣脱凤仙，扑去他怀里，大声的喊了声：“叔叔。”
“长大了，男子汉了。”
康梓烨落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问道：“刚才有人欺负妈妈，为什么不吭声。”
“妈妈不让我跟人打架。”彦彦仰起小脸，还真有点小男子汉的模样。凤仙待这一大一小亲热了一番才走去，笑了笑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还要再待两个月吗。”
“刚下飞机，孩子该上学了，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提早回来看看。”
康梓烨转身望她，问道：“要不要给他换所学校。”
凤仙噗嗤一笑，说：“小孩子胡说，哪有人没爸爸的。为这点小事就转学，孩子以后都不用读书了。我有时间会找他们老师说的，把那群小调皮捣蛋的家长请来……”，她说着突然停下，看着他乐道：“我上学的时候和蒋菊她们还被你请过一次家长呢……”
“我有这么严厉吗。”
康梓烨低下头问孩子，一把托起小彦扛上肩头。
说道：“彦彦，你妈又跟我翻旧账了。”
“啊！”
小彦彦兴奋的乱踢乱叫，这爷俩儿玩的可疯了。
凤仙看的心惊肉跳，跟去两步：“嗳，你别把儿子摔了。”
康梓烨闻言笑了，肩上挂着孩子，也没回身也没看她。
却敛下目光说了句：“摔不了，连你一起扛上也摔不到。”
他的话似乎另有含义，不过凤仙没有追问，只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这些年康梓烨一直被上面以各种借口，派出国学习交流和公干，实际两个人都清楚，这只是康老分离二人的一种手段，尽量避免他和李凤仙接触。当年小彦父亲那栏掀起的风波不小，康梓烨性格孤傲冷漠又很难沟通，所以康阁老一直没有太强硬的表态。事情就这样一直胶着着，而康梓烨这次提早返回，并非全为小彦的缘故。他有了新的打算，他想退出部队，给凤仙和彦彦一个完整的家。
凤仙回到家中就开始做饭，康梓烨和孩子在客厅亲热。最少在孩子眼里，他高大正义的形象无可替代，他就是孩子心中的奥特曼，比所有小朋友的爸爸都要优秀。
“想不想我。”
康梓烨将孩子抱在腿上，小彦彦大声的喊道：“特别想。”
还搂着他使劲亲了一口，康梓烨开心的笑了。他真的很开心，这份开心是从别处无法得到的。他拎起一个手袋，逗弄道：“猜猜这次给你带的什么礼物。”
“我不知道，给我吧。”
小彦使劲抢着他手中袋子，康梓烨抬手高举道：“不行，要先报告一下你最近情况。”
彦彦闻言二话不说，立马翻身下来立正站好。
敬礼道：“报告叔叔，我考试都是一百分，还会帮妈妈扫地了……”
“嗯。”，确实表现不错。
康梓烨满意的点点头，将奖品交到孩子手中。小彦迫不及待的拆开，兴奋道：“啊，是变形金刚——，妈妈，妈妈——”，孩子跑去厨房，拉着凤仙给她看，高兴道：“叔叔送我的，你看，你看看——”
“妈妈做饭呢……”
“不！你看看嘛！”
凤仙笑了笑，被儿子硬拖出来，不禁抱怨道：“你太宠他了。”
“碰巧路过，看到的。”
康梓烨起身，将菜接到桌上，她一挑眉：“随便拿件礼物就想收买我儿子呀。”
这礼物可不算随便了，坐了十几个钟头飞机，漂洋过海的擎天柱限量版。恐怕没有孩子不喜欢，一时半刻是放不下手了。凤仙召唤道：“彦彦别玩了，洗手吃饭。”
“我不饿。”
果然儿子连锁反应出现了，凤仙杏目一睁看向这个病原体。
康梓烨很识趣的投降道：“是我不好，应该晚一点拿出来的。”
“乖，儿子，吃饭了。”
“我再玩一会儿嘛。”
妈妈说话没作用了，有威信的人开口了：“小彦，吃完饭再玩。”
凤仙觉得自己在儿子心中越来越没地位，忍不住刁难一下这个争宠的男人。
嗔道：“只有小彦的，我的礼物呢？”
他装着很为难的样子，似乎把她给忘了。
微微凑去她一点，笑道：“只想着彦彦了，把你忽略了，生气了？”
“有点。”
她佯装不悦，他扬唇笑了笑：“不然一会儿送你一份特别礼物。”
原来这家伙有备而来，凤仙看着他笑了笑，彦彦跑来扒了两口饭就想开溜，又被康梓烨抓住按回椅子上。小孩子一顿饭吃的心浮气躁，不过总算是交差了，随后又跑去玩起来。
康梓烨和凤仙刚刚启筷，沉了会儿，凤仙问道：“彦彦，今天课上学了什么？”
“老师让我们写我的志愿，还表扬我了。”
小彦彦得意洋洋的说，凤仙又问道：“彦彦写了什么？”
她每天都要关心一下儿子的功课
孩子突然放下玩具，走过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我想当解放方军战士，将来像叔叔一样。”
凤仙闻言一笑，心疼的摸了摸儿子脸蛋，说道：“傻孩子，当兵可苦了。”
“我不怕苦，我长大了要为祖国守边疆。”
她看着儿子心中一时感慨，彦彦靠进她怀中，仰着小脸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凤仙闻言语塞，搂着儿子答不出来。
彦彦又说道：“同学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我的爸爸呢。”
“彦彦，爸爸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了，他和叔叔一样，是名解放军战士。”康梓烨见状将孩子牵来身边，小孩一脸童真的睁大了眼睛，求证道：“真的吗妈妈。”
凤仙避开儿子目光，勉强点了一下头。将孩子哄去房间做功课，出来后对康梓烨埋怨道：“你这么骗他，我以后怎么和他解释。”
“何必解释，孩子长大就会明白。”他对她笑了笑，她生气的将脸转开。
“凤仙，我刚才说送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康梓烨拿出一只很小很精致的绒盒放在她面前，说道：“打开看看。”
“是什么。”凤仙拿起小盒，笑了笑：“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不过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康梓烨突然严肃起来，握住凤仙的小手，一时没让她打开，对她说道：“这些年我经常不在国内，总是要飞来飞去，见你一面也不方便……”
“我知道。”凤仙拦声阻断，道：“你爷爷不喜欢你来找我。”，她垂下目光，说：“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经常来了，免得惹老人家不开心。”
康梓烨闻言笑了，牵起她的手拉到身前，乐道：“我刚才就想说这件事，正想让你见见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啊？”凤仙惊讶张着小嘴，随即推拒道：“我不要，我去见你爷爷干什么。”
“拆开礼物看看你就知道了。”他神秘的笑了，告诉她：“你们早晚都要见一面的。”
早晚都要见一面。
凤仙一皱眉，打开锦盒……是一枚漂亮的钻戒。
他说：“凤仙，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和小彦。”
天啊，他在向她求婚，她从来没有想过。
凤仙闻声惊起，平复了一下心神，转身背对道：“对不起，我……”
“你不要这么快答复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我不在乎再多等一些，考虑清楚好吗。”康梓烨跟着起身阻拦，他不愿她再继续说下去。他突然感到很怕，害怕听到她草率的答复。
凤仙一直皱着眉，不想面对这一刻。是的，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当年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她抛弃了所有只为留下孩子，这辈子不会想要再嫁人了，早就弩定和儿子相依为命。她知道她亏欠他很多，或许对他很残忍，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却耽误了他这么多年。
她很愧疚，但是无法回应，不能偿还。
“凤仙，我先走了。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不仅为了自己，还有小彦，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似乎是最好的选择，最值得信赖的伴侣，但是她不能因为想要得到这份照顾就嫁给他，那样对他更不公平。
康梓烨门前留步，回身望她。她却跟了出来，带着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