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天下》第40章

“不要说了……”西司邦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他捂着耳朵不想再听。
阿德却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直直看着他“邦先生，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还有大人的宠爱，可我有什么……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将大人拒绝呢”
西司邦紧紧闭着双眼，依旧止不住泪流。一瞬间阿德也愣住了。以往他看到的西司邦都淡淡的笑容，第一次看到如此痛苦的表情。不自觉的松开了双手。傻了般看着一直流泪的西司邦。
半天，西司邦止了泪水，抬头看着远方，缓缓言“你不知道，多少冷落，多少绝情，也比不过亲手将面前的柔情拒之门外来的痛苦，我也不想拒绝，我也想大人，我想她，想的心痛，想的彻夜难眠。可是我再想，也不得不拒绝呀。我的命是父亲给的，从小父亲为了我，多少次差点丧命，原以为我长大了，当先生，又得到大人宠爱，不用父亲再为我操心，而这次他又为了我闯了惊凤台，至今生死不知，”通红的双眸直视着阿德，“你说，我如何能理所安然的承受大人的恩宠。如何承受由父亲的煎熬苦难换来的幸福……”
看着泪流满面的西司邦一脸的痛苦，阿德的心里被震撼，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故去了，他由母亲一人带大，虽然灵倾国内的女人是权势的象征，可是作为平民百姓家，也是各有苦衷。母亲为了自己也是一直在拼搏着，最后病死他乡，才有了他卖身葬身之举。若不是御大人将他迎回了府，只怕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一时无言，只有痛苦的哭声……一阵风吹带着花香，依旧无法抚慰那心里最深的痛，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花丛之后的一个身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听着风带着哭声，似乎明白什么了……
明了
西司府正厅内，西司涵坐在正座上，慢慢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茶，半天放下茶杯，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东令御，冷道“不知道御大人大架光临有何指教呀”
东令御来之前已经想到会有此冷遇，毕竟发生这大的事，还连累了暻先生。“涵大人客气了，我此来是想看望一下暻先生的”
西司涵不领情的冷哼道“怎么御大人是不放心，担心我手下留情了，想亲眼看看流云暻死了没？不过只怕会让御大人失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御大人，府上事情众多，不方便留大人，大人请回吧”
西司涵端起茶杯，已然下了逐客令，东令御不好在强求什么。只好微微俯身行礼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刚要走。就听到轻轻的声音“御大人”东令御转身一看，正看到流云暻由人扶着走了上来。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淡淡的笑容下已没有先前的神采。“御大人留步”待到近前，刚要行礼，却东令御一把扶住“暻先生无须多礼”
“不好好歇着。来此做什么？”西司涵看到流云暻，虽是生气却更多的是担心。流云暻笑着走上前来“大人”
西司涵无奈的轻叹一声“还不快扶暻先生坐下”，一旁的下人应着扶着流云暻坐到一侧。
“御大人请座”流云暻微微欠身让道。
东令御笑着坐到旁座。“暻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有劳御大人挂心了，已无大碍了。”
“差一点就没命，若不是祥先生，只怕这时御大人是看不到了”西司涵不满道。
东令御尴尬的笑笑，不知如何答言。
“大人……”流云暻知道西司涵是为自己好，可是看到东令御因为尴尬的样子，不由开口劝着大人。
西司涵怎么会不知道流云暻在想什么，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总是为别人想，从来不会为自己想。西司涵看着就有气。“怎么，难道不对吗？”说着，面向东令御继续道“东令御，我们西司府虽不比他们东令府，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你母亲在位时，对我也要礼让三分，怎么你母亲走了，这天下就要变了。邦儿的事，谁对谁错，想必御大人的也是心如明镜吧？”
一席话说的东令御更加哑口无言，这件事虽不是自己想的，可毕竟西司邦是她亲自下的处置令。而看到因此事牵连其中身受重伤的暻先生不但没有怪自己，反而为自己开脱，心中更加的惭愧。
见东令御低头不言，流云暻心里也不忍，轻声言“御大人，事情已然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了，大人她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
“流云暻……”听到流云暻的话西司涵不由更加的生气，刚想说什么。东令御开口言“涵大人说的对，这件事的确是冤枉了阿邦，也连累了暻先生，真的很抱歉”说着站起身来深施一礼。流云暻惊慌站起身来回礼“御大人不必如此”
“今日我带了些上等的药材及补品来，一是答谢暻先生先前去陪伴父亲的事，二来……阿邦一直惦记暻先生，来想看望一下。既然暻先生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流云暻回礼道“谢谢御大人了”
西司涵本来还要想说什么，可是听到东令御一番话倒也诚恳，其实她也明白这件事要讲起来，主要还是东令慈弄出来的，可是心中的这口气不出她心也不舒服。
“御大人……”流云暻有些犹豫，“邦儿好吗？”
一提起西司邦，不由地想起那日路过后花园，无意间看到痛哭的西司邦，东令御心头一颤。
西司涵见东令御神色一恍，不由冷道“怎么会好，我听说御大人又迎了二位先生进府，这日日夜夜有新人陪伴，如何顾及旧人颜”
流云暻原本也有听说，可是亲口听到大人这么一说，心中虽然难过。但还是淡笑道“御大人，邦儿从小跟着我，不由宠了些，若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御大人多多包涵，给他个机会。”
看着流云暻谦卑的样子，东令御急忙应着　“暻先生，您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
“那如此先谢御大人了”听到东令御的承诺，流云暻感激连连的点头。
“今日看到暻先生已无大碍，我也放心了。改日我带着阿邦一起再来看你。我先告辞了”言罢，吩咐人放下礼品转身离去。
“送御大人”流云暻站在那里看着东令御离开，这才转过身来面向西司涵“大人”
“身体不好，不好好休息，来这里掺和什么”西司涵虽是冷着脸，却语气却不似往日那般凶狠。
流云暻抬眸看着西司涵，心中却涌出甜蜜，只是痴痴笑着，不言语。
那痴情的清澈的双眸盯着自己，让西司涵不由地心中荡漾，但却故意板着脸“就知道傻笑，也不知道为自己想想，看来就是打轻了”
流云暻低下头，不由轻笑出声。
“你……”西司涵见骂他，还能笑出声了。恼羞转过脸不理他。
流云暻轻步走上前去，单膝跪在西司涵的面前，扬起脸，深情的双眸望着西司涵，温润的双手犹豫着轻轻握住大人的玉手，“大人，云暻现在就是被大人打死也无憾了”
虽不是甜言蜜语，但流云暻真诚的轻言细语让西司涵心中感动。四目相对，虽已相处多年，却又似回到当初相视的第一眼，一生就此而展开……
东令御一路无言回到府上，到了府上，将自己一人关进了书房里，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府上的下人也不敢猜测大人的心思，只能听命。等掌灯时分，东令御这才从书房走了出来，门口的下人赶忙上前“大人，您一天没用膳，奴才给您传膳吧”
东令御轻叹一声，挥挥手“不必了”
“那大人，时辰不早了，您去哪里歇息”下人小心翼翼的问着。
东令御低头不语，沉思了半天，没有说话，抬步向东边走去。下人不敢多言，赶紧上前跟着。
缓步来到西司邦的房间外面，东令御却有些犹豫，停住了脚步，跟随的下人刚要上前询问大人的意思，东令御迈步径直的推门而入。此时西司邦正在屋内闲坐，听说大人这几日的情况，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书房，心里正难过着。门开了，正看到东令御走了进来“大人”，西司邦赶紧站起来，立在那里。
“恩”东令御轻声应着，看着西司邦日益消瘦的脸庞，想起那日后花园内痛苦的样子，心不由地柔软了下来。“坐吧”
“是”西司邦应声又坐了下来。“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犹豫了一下，西司邦还是问出了口。
“那……快了”东令御的心里纵有许多的话，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大人每日为国为家操劳，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一席话却让东令御心里有些酸涩。却没有答言。半天沉默。西司邦不知道大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也不说话。西司邦渐渐的有些慌乱“大人”
东令御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这才开口“今日，我去了西司府，我看到暻先生了”
“父亲”一听到父亲，西司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