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天下》第60章


东令御抱着阿良的尸体,愣愣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所有人呆呆看着不敢上前说什么。
太阳渐渐偏西了,东令御这才缓缓放开了阿良,干涸的血迹映衬着阿良脸色更加苍白。东令御轻轻抚上那张曾经让自己爱恋不已的脸,而今却是这般冰冷,一阵冷风吹过,东令御忍不住的痛哭起来,揪心的痛苦,悲伤的呜咽声,东令御再也熬不住内心的悲伤,只觉眼前一眩晕倒了下去。
真情涌现
东令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大人您醒了” 守侯了整整一夜的西司邦见东令御终于睁开双眼,惊喜的声音有些颤抖。
东令御抬眸看了一眼憔悴而疲惫的西司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卯时”
“噢”
西司邦上前扶着东令御坐了起来,“大人,您歇会儿,我去叫御医来”
“不用了”东令御一把拉住欲走的西司邦。“我没事了,你一夜没睡吧。坐下歇会儿”
西司邦顺从的坐了下来。轻轻抬眸看着那张哀伤难过的脸,西司邦心疼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安慰。
在百姓的眼里,她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在敌人的眼里,她是一个出手狠毒的魔鬼,在男人的眼里,她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大人,可是他明白,大人并非无情,相反她的内心是那样的单纯而火热,她对情的执着并非外人所想的,只是碍于这个身份这个地位,她不得不将内心的情隐藏,然而就是这份坚强把原本的情感包裹让人看不清。
一整夜,西司邦守在东令御的身边,看着东令御痛苦的表情,听着梦魇中痛苦而压抑的呜咽声,西司邦的心痛的碎了一地。
“大人”沉默了半天,西司邦这才开口轻声道。
东令御轻叹一声“把他厚葬了吧”
“是”
又是一阵沉默,东令御才缓缓开口: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选自李白《秋风词》
“大人?”西司邦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大人。
“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念的一首诗。他呀,就是一个不服气,不服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明明是满脸不在乎,看透了一切的样子,嘴里却总是念这样的诗……”
“那是我第一次去迷青苑,上楼的时候,碰到了他,他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被我捡了,他竟然连个谢字不讲,还理直气壮要讨回他的扇子” 远望的眼神似乎又看到曾经的场景。
“还我折扇”青衣少年仰着头与东令御一上一下面对面站着。
东令御仔细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白晰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双勾魂的桃花眼。东令御虽也看过不少美少年,然而眼前这个却是让她不由心中一动。
“看什么看”被人上下打量的少年心中更加的恼火。
东令御饶有玩味的笑着,举着手中的折扇,看着少年“这是你的?”
“废话”少年说着想上前去抢,可是却东令御灵活的躲到另一边。
“你”少年有被戏耍的感觉,怒气更盛。
“呵呵……”东令御却感觉非常有意思。这可是第一个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的人。“你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叫它,它可会应你”
“明明是我掉的。”少年不服气道。
“噢,有谁看见了”
“无赖,你。”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远处有人喊“阿良,你在干什么呢,快点,客人都急了”
“来了”少年急急应了一声
“你叫阿良”
“关你什么事,还我折扇”少年想最后努力要回自己的折扇,可是看到对方根本没有归还自己的意思,无奈之下,恨恨地瞪了东令御一眼,转身跑了下去。
东令御看着远去的身影,看看手中的折扇,心言:阿良。有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17岁生日,那把折扇是他的生日礼物……”幽幽之言下的苦涩,让西司邦的心中更加的难过。
“母亲在时曾与我说,若是喜欢,便多与他些金银之物,让他过的好些,无论如何不可迎与府中,那时我不能理解母亲的意思,一度为此与母亲起了分歧,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是不该迎他进府,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迎他进府,他何至于有今日之错,依旧可以嬉笑于世间……”
“大人,阿良若是在天有灵,想必不会后悔,更不会怪大人的,大人莫要为此自责,伤了身体”
东令御苦笑着无言。
正在此时,听到外面一阵惊叫哭声“出什么事了”东令御刚要起身,西司邦站了起来“大人,我出去看看”
“好”
西司邦走了出去,东令御听到外面好像是阿肆的随侍的声音,隐隐的哭声听到四先生……一时间东令御心更加烦乱。“来人”门外的西司邦听到声音赶忙的走了进来“大人”
“外面怎么了”
“这……”西司邦闪躲的眼神和犹豫的话语,东令御直觉感到不对劲。
“快说”东令御烦燥的吼着。
“大人,您别急,四先生他……”
“阿肆怎么了”东令御预感到不好。
“他……他……上吊死了”西司邦含着泪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东令御不敢相信地呆坐那里。“为什么?”
“小水说,四先生他事先知道,良先生的事。怕大人追究,所以就……”
东令御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体支持不住的晃了晃。
“大人”西司邦急忙上前扶住东令御。
东令御稳了稳心神,“一并厚葬了吧”
“是”门外的小水听到大人的吩咐,含着泪跑了下去。
“都下去吧”
“大人,让我照顾您吧”西司邦体会大人此时内心的悲伤。
“不用了,你也累了,去好好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门被关上了,东令御这才紧紧的闭上双眼,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夜幕降临了,东令御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大人命令谁也不敢进去打扰。西司邦一直站在自己屋子里,向外瞭望着。不一会儿看到小丁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刚进门口,就被西司邦一把抓住“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小丁喘了一口气,轻轻摇摇头。
西司邦慢慢放开手,无奈的轻叹一声。自从清晨到现在,一直没有大人消息,也不知道大人现在怎么样了,西司邦的心一直七上八下悬着。
“邦先生,大人现在心里难过,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您也别太担心了,您的身体现在……”昨天大人那一脚,西司邦明显受了伤,却一直不肯让御医给看,昨晚又整整陪了大人一夜,白天回来之后,也是不吃不喝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西司邦,小丁更加的担心。
“好了,我没事。咳咳……”说着,又禁不住一阵轻咳。
“可是……您”小丁上前扶着西司邦坐下,还想劝什么,被西司邦打断“你去大人那里守着,有消息了马上来告诉我”
“那您”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快去吧”
“是”小丁无奈应着退了下去。
皇宫内
东令慈自从那晚再次宠幸了奴儿,奴儿就会时常被陛下招到寝宫内侍寝,起初奴儿惊恐猜想陛下会怎么折磨自己,然而几次之后,并没有预想的惩罚,奴儿渐渐也平静了下来,是福是祸也不是他能左右,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宫中另一位先生却也是不能平静下来了。
虽是陛下亲封的先生,进宫的时间不也短了,虽不能说得到陛下独宠,可是陛下对自己的恩赏却也是有目共睹的,原本想着依着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夺取更多的恩宠,将来也可以当个第一先生什么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一个随侍,还是被陛下曾经打入废弃的先生夺了宠爱陛下虽然没有明确恢复他的身份和地位,但明显在陛下面前他的威信却比自己高出很多,而近来又一直传闻陛下将他招入自己的寝宫内独享恩宠,钟儿的心越发不能平静,每日看着奴儿跟随在陛下身边,他恨不能将他撕碎。然而碍于陛下,明面上他不敢说什么做什么,可是私底下,只要一有机会他会就为难奴儿,甚至打骂也是常有之事,然而奴儿却从来只是沉默不言,只是默默忍受,然而越是这样,钟儿心中的愤恨越深。
这日清晨,奴儿如往常服侍着东令慈陛下上了早朝,他只是一个随侍是没有资格站朝堂之上,听众议国家大事,这个时候是他最清闲的时候,他可四处逛逛或者休息一下。想来这些日子陛下夜夜召自己侍寝,他不敢猜测圣意,只能小心的服侍着。可是那个钟先生却对自己的成见越来越深,想着有些头痛了,自嘲地笑笑,转身刚想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一下,听到有人唤自己,一看正是钟先生的随侍。
“钟先生有请”随侍一脸的鄙视。
奴儿也不以为意应了一声,随着去了钟先生的寝宫。
一路上奴儿就在想今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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