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第42章

是我不爱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现在，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顾莫生的双手，渐渐的合拢，握的紧紧的。
许安安注意到这个微妙的变化，冷笑：“你知道智齿么？长牙的时候疼的厉害，可是如果我嫌他碍眼，大不了拔掉。因为，它只是智齿。”
顾莫生突然想到，方梅说过的话：“你能确定，安安和你的感情就坚不可摧？莫生，你是知道的，小时候安安就依赖你。可是依赖，不一定代表就是爱。她只是习惯和你一起，并不是说习惯到一生会和你在一起。女人想要的往往不是她们嘴上说的那么简单。欲望就如同是沟壑，怎么也填不满。现在的安安因为遇到的事情太少了，经历太浅薄，所以才会以为你就是唯一。可是到时候，你是想让安安恨你，还是你恨安安？”
方梅说的这些话，像是开始应验。
自己，只是智齿。如果疼，拔掉就好，伤口也很快会愈合。有了，却一点用都没有。
许安安说：“我有苏步青了，昨晚我们在一起。而且，成年男女那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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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变卦　。。。
苏步青坐在顾莫生家的沙发上，看着许安安一点点的收拾东西。箱子不一会就塞满了许多，一个箱子，两个箱子，三个箱子。等许安安收拾好，屋子里瞬间就空荡荡的了。
从头至尾，许安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的苏步青觉得陌生。几欲张口，却又收了回去。
他没想到，许安安会和顾莫生那样的语气说话。
记忆中，许安安在顾莫生的面前都是那种怯怯的，生怕说错一句招的顾莫生不高兴。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小心翼翼的看顾莫生的眼色，更何况今天这样的咄咄逼人，更不像是他熟悉的许安安。
“我有苏步青了，昨晚我们在一起。而且，成年男女那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懂。”
苏步青一时反应不过来，许安安怎么会说这样的话。等于是，自毁清誉。连亲她脸蛋都会闪躲的小丫头，生怕被顾莫生发现什么，可是现在，却这么说。
顾莫生的脸色原本是憔悴的，那一刻更是变成了铁青。在许安安说完的刹那他的眼睛转到苏步青的脸上，严重的怒火让原本理直气壮的苏步青都不敢直视。
“走吧！”安安收拾好，把箱子的手提递到苏步青手里。两个人扛着重重的包往外走，要关上门得瞬间，眼神决绝的许安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三两步跑进客厅，拿起架子上的一个陶土杯，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抬起，再重重的摔到地板上。
陶土杯四分五裂，一时间地上也凌乱了起来。许安安耸耸肩，朝着门外一脸诧异的苏步青说：“我们走吧。”
许安安憋着的那股气，随着那声清脆的响声，突然间少了许多。那个杯子放在那边，碍眼的很。就算是她离开了，也不愿意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东西，成了别人的纪念品。
不止这些，两人走到楼下，许安安把抱下来的三个大箱子放在垃圾桶旁，拍拍手：“这些是扔掉，走吧。”
收拾了很久，几乎把小小的屋子都腾空了，却只是为了把它们从那个房子里搬出来，然后扔掉。苏步青沉默了许久，还是问了：“为什么。”
“或许，这些东西，都是顾莫生和他每一任女友的纪念品。我为什么要为他做嫁衣？而且，就算是我的，也没有意义了。”
一晚上，许安安突然冷静的可怕起来。
“安安……”苏步青觉得不安：“那你现在，要去哪？”
许安安一定不会想和许大海他们住一起的，而以前租住的房子早退了，已经换了房客。现在的许安安，要找个安定的小窝，一时间还真有些不易。
“东西先放你那吧，我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
许安安摇头：“不知道，只是想走走。”
她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大海里失去方
向的小舟，没有可以停泊的港湾，甚至她不知道，走哪里才能靠近陆地。
她才发现，自己抗压能力还是够强，在得知那么多真相的时候，她还能站在这里。
至少，没有想着自杀。
以前和南苗他们说，说人活着要是没有了爱，那还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现在发现，真的是没人爱。
甚至连自己最为得意的唯一的亲人，也一夜之间成了自己的养父。
自己，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亏她还自诩和许大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总是说我的这毛病那毛病是老爸遗传给我的，可是，唯一娇宠自己的老爸，却也不是亲爸。
至少，让她有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吧。打电话给那个赖以信任的人的时候，却发现了更糟糕的真相。
真相，这两个字真让人讨厌。
自从李陌出现后，她一直觉得李陌会成为令人讨厌的第三者，她和顾莫生的关系，也会因为李陌的出现变的岌岌可危。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只是有一个错误，那个第三者从来不是李陌，而是她许安安。
她沉默了许久：“算了，我还是打电话给南苗从她那借宿两天吧。”
就连出去走走，她也想不到要去哪里。
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了。
正拨着号码，苏步青突然拦下她：“安安，等等。”
“嗯？”许安安挂断电话。
“那个，还记得上次吗？我们本来说好去丽江的。”苏步青缓了缓，然后说：“我们两去吧，就今天。你同意的话，我去订昆明的飞机票。”
原本被乌云笼罩的天，突然晴了一块。
苏步青的温暖，突然照了过来。
原本觉得一无所有的许安安，看着苏步青有些不安的神情，像是生怕自己拒绝了他。微微一暖，点点头。
想起苏步青说过的话：安安，有事了随时来找我。
我在，我一直在等。
你别怕，转身后我还在。
点头的那一瞬，许安安想：顾莫生，这次，我真的要放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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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票，订宾馆，一个电话一起呵成。做好一切，苏步青转过头来笑着和许安安说：“晚上七点飞机，不过这次，你应该不会再变卦了吧。”
许安安摇头。
拿出包里的电话，抽出里面的卡，扔出车窗外。
风很大，小小的卡，一瞬间就不知道被吹向了那里。
苏步青的目光顺着那张卡片的消失，猛然松了口气。
可是却没想到，这次变卦的会是苏步青自己。
上次是在火车站，这次是在机场。
许安安的没有了电话。可是苏步青的，却在要安检的时候响了。
苏步青电话音质太好，连站在身后的许安安都听得见。
童悠悠，语气中略带惊喜，又有些不安的试探：“步青，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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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安看着苏步青突然惨白的脸，下意识的向她这边看来，对上许安安的视线后又立刻逃离。
许安安以为自己应该是有种难过情绪的，最后一根救命绳就此断了，可是奇怪的是，她的心里此刻连苦涩都没有，甚至有一丝的解脱。
和过去说再见，如果还是苏步青。那么就还是继续在重复昨天。
她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可笑明明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却都做不到了。苏步青明明说过，安安，我一直在的。许安安，你回回头，你就能看见我。
没有谁，是义务的为谁守候。许安安不能怪苏步青，尽管这次是他爽了约。
机场的广播开始提醒，提醒着他们要离开了。
苏步青匆忙的挂断了电话，却还是拿起椅子上的包，说：“走吧。”
他的手颤抖的，就连眼神都是犹豫的。明明已经无法判断，却还要逞强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安安坐在原地，没有动。
“安安？”苏步青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一个大男人，此时的语气中却有隐隐的哭腔。
许安安抬起头，对着苏步青笑：“步青，恭喜你。”
“嗯？”
“虽然，这次我们又去不成了。不过，总是件好事。比上次的，要好很多。”
苏步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无力的把手中的提包放在一边。两只手握成了拳头，却无处安放。他想露出个笑容，像是许安安那样宠辱不惊，可是做不到。
缘分就是什么，就是正好在那个时刻，就是那个人。
他和许安安算是有缘吧，明明每个时刻自己都是在的，青梅竹马，每次她受伤的时候，都是他守在身边的。可是，却无分。
许安安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拍拍苏步青的肩膀：“我们回去吧，悠悠需要你。”
苏步青的脚像是粘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许安安怎么拽，也拽不动。她叹口气，又坐回原位：“苏步青，我真的不怪你。你没有义务一直为我守身如玉，而我也一直没有给你等我的机会。所以，真的不怪你。”
苏步青终于松动了脚步，颓然的坐在许安安一旁。
半响，终于说了一句话：“又……去不成了。”
许安安笑：“是啊，又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