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媳初长成》第65章

黎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同她道，“没事，不过是纵。欲过度而已。”
闻言，花瑶登时羞红了脸。她局促不安地绕着手指，支吾道，“那、那君上何时才会醒？”
“等着吧。”黎渊打了个哈欠，摇着扇子正要出去，似是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颇为感概道，“对了，好好珍惜你在这里的时光罢。”
花瑶不觉皱眉，她认真地看着黎渊，“为什么？”
“你觉得你一个魔，能在天界呆多久？”黎渊抬眼清清冷冷将我一看，气定神闲道，“你以为墨青到现在才认出你？其实早在你离开的第二日他便发现事有蹊跷，一直隐着身迹跟着你。”
“那、那为何君上不告诉我？这样、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琐事了？这样，就能回到以前了……”
“回到以前？”听这话，黎渊不禁戏虐一笑，“你也太过天真了。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以前吗？你难道忘了，你已经堕入魔道成为魔了吗？就凭这一点，你和墨青势必是不可能回到以前的。否则，他又如何会呆在你身边近半年却不找机会将你带回天界？”
闻言，花瑶不觉呼吸一滞，“你、你的意思是这半年君上一直都在我身边……”
“没错。”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他既然已经知晓我不是雪柔幻化的，是真的花瑶，他为何还要这样做？他为何不直接将我带回天界……”花瑶紧紧咬着下唇，唇角不觉溢出了血丝。
“因为他不能。”黎渊神色淡淡，“仙同魔，势必是走不到一起的。纵使是墨青，也不行。”
ˇ第六一章　如梦初醒ˇ　最新更新：20130901　07：00：00
“天界同魔界向来势不两立，且仙魔殊途……”黎渊神君语重心长劝导花瑶的话，她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呆呆地立在床前，愣神地盯着墨青那张好看的脸。黎渊神君见状微叹一口气，摇头道一句：“罢罢罢！我话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罢”，便摇着折扇踱出门去。
花瑶望着沉睡的墨青，不由苦笑一下。这点分寸，她自然明白。墨青于她，有养育之恩，她又如何会做那让墨青为难的事情。她内心那虽想与墨青如此厮守一生，便是不能以夫妻之名也无妨。只要能在墨青身边，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就连这个都是奢望了。
且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花瑶了，自然不会相信黎渊所谓墨青只是纵。欲过度的说辞。昨晚，桀骜在房间外设了封印。若这封印未破解，墨青如何带走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桀骜主动撤回，那一定是墨青用仙法强硬冲破。这才导致墨青元气大损。
黎渊那句“喜欢你的人都不会有结果”其实不过是他随口说说，可却如同一句诅咒，纠缠着花瑶不放。墨青这次只是元气大损，下次只怕就是灰飞烟灭了。
且她曾经以不对天界挑起战争为条件答应雪柔留在魔界。既然，她留在天界会让墨青觉得为难，那不如……离开为好。
她仿佛要将那面孔刻画进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墨青。这张脸，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陪伴着她，温暖的脸哄她入睡，认真的脸教她习字，严厉的脸教她练剑，执着的脸为她烧饭……这张脸，有着她太多太珍贵的回忆。一想到以后或许再也见不着这张脸，花瑶便觉得胸口闷得发疼，好像有什么堵在哪里，憋得生疼。
她同他，果真是无缘的。
……
花瑶长长地叹口气，像是将内心的哀怨全数倒出。她颤巍巍地伸手，摸上墨青如孩童熟睡般的脸庞。刚一触及那温热的肌肤，眼睛就如开了闸的水库，泪水不断往出涌。她想对墨青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对着墨青无声哭泣了一阵，花瑶擦干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轻声唤了声：“君上……”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带到床上。
墨青在睡梦中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滴在他脸上，那东西仿佛带着灵性，竟让墨青感受到东西主人内心的失神与绝望。待他睁眼，便瞧见花瑶泪眼盈盈。原来，滴在他脸上的竟是带着花瑶真正感情的泪水。
她究竟是为何，居然哭成这副模样？
墨青通过贴在他脸上花瑶的手，这才得知了花瑶究竟在神伤什么。都怪黎渊那个大嘴巴！竟然让花瑶生出自己离开的念头。想他从魔界将花瑶带回的时候，便已经打算不理会那些什么仙魔殊途，什么命中注定。
花瑶错愕地圆着眼睛，望着离她不过半寸的墨青，有些失神。待她回神，这才察觉过来，自己竟是在墨青身下，两人只隔着几层衣料紧紧相贴。花瑶忽然忆起墨青只着了一件亵衣，下身未着寸缕，却这样与她紧紧贴着，脸“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见花瑶小脸红扑扑，略带娇羞。墨青不由挑了挑眉头，伸出两指捏住花瑶的下巴，微微一抬，勾唇一笑，戏谑道，“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走人？”
吃、吃干抹净？
“君上……”花瑶嘴角一抽。这样轻挑的墨青，她还是第一次见。那心上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你的夫子，从来以严肃正经一面示人，却忽然变得跟爱逛青楼的登徒子一样，轻挑浮躁。
“想我见不得你受委屈，不得已出手，却不料被你吃干抹净。如今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居然要始乱终弃？”墨青说话那语气，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墨青吐出微热的气息，隐隐约约暧昧地扫在花瑶脸颊上，让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她不自然地偏过头，抿了抿唇，“那个……君上，你可否挪一下位置？”
听这话，墨青非但没有如花瑶所言挪一下，反而抱花瑶越紧。他将脑袋埋进花瑶颈窝里，深嗅一下，阖上眼，道，“这人肉垫子躺得甚爽……甚爽……”
花瑶听着墨青那如梦呓一般的话语，不觉微蹙眉头。他是甚爽，可她就如有千斤重石压身一般憋屈。连两只手也不知何时被墨青单手钳住，动弹不得。她无奈偏头将似睡非睡的墨青瞧了一眼，撇撇嘴，终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既来之则安之。
……
花瑶眯眼假寐一阵，待墨青呼吸渐趋均匀，她才睁开眼睛。试探地戳了戳墨青，见其无甚反应才挣扎着从墨青身下爬出来。说是爬，其实不尽然。墨青虽熟睡，但仍能感受到动静。花瑶为了不让墨青醒转，只能一点一点扭动身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可谁曾料想，那不过是第一关。
花瑶盘腿坐在墨青身边，无奈地瞅着自己紧紧被墨青握住的手。无论她用何种方法，墨青握她的手力道只增未减。花瑶想了想，终是长长地叹口气。
墨青怕是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以为她要离开，才会这般不似自己作风的撒泼耍赖。目的，自然就是将她拴在自己身边。花瑶眸子闪了闪，复又躺回墨青身边。她将头紧紧贴在墨青胸膛上，“君上，你若不愿花瑶离开，花瑶自然也不会离你而去。可是……”
“可是”后面未能说出却了然于心的内容，终是被墨青用嘴唇堵住。他不愿听到后面的内容，也不愿想得那么远；如今，他只想活在当下。想之前，若不是他杞人忧天，怕花瑶不会遇事，非要她独自下凡历练，花瑶也不会误入魔道，最终造成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花瑶离开的那夜，墨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若那人是雪柔，他的心又如何会因为她落寞失神的眼神而隐隐作痛。
万般纠结，他决定一探究竟。当他寻到花瑶的时候，她正与雪烬说话。若花瑶是雪柔幻化的，在雪烬面前，雪柔为何不变回真身？他渐渐摸索到事情真相的端倪。当他看见花瑶身边的二毛以及小小妖，他便知道，他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这都要归罪于他太过缜密的心思。
自上次，他从妖界回来，见水镜碎裂，便知晓，雪柔已逃离银雪池。而那一瞬间，他最担心的居然不是雪柔脱困后天界的处境，而是花瑶现在在哪。他寻遍了整个七重天，却只在琉璃妖树旁寻到花瑶的淡水蓝衣服碎片以及一只鞋子。那鞋子上的绣花绣得歪歪扭扭，极不工整，一看便知是出自不精通女红的花瑶之手。
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一切不过是雪柔设好的局。而花瑶，不过就是雪柔用来牵绊他的一颗棋子。而雪柔达到目的成功离开银雪池，那花瑶自然没了作用，不如除之而后快。
当花瑶带着一身魔气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虽雀跃万分，但始终不敢相信。当她使出六界之中唯有雪柔才会的霜冰之决，他登时心灰意冷。才会说出那些决绝的话，可花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