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第254章


以后,她便再也不能抱琳儿了,也不能替她梳小辫儿,更不能替她亲手缝制衣服。将来等她长大了及笈要嫁人时,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替她准备嫁妆,不能亲自送她出门…… 
莫殊静心如刀绞。 
素言却始终那么清冷的坐着,既不劝慰,也不嘲讽,完全当自己是空气。 
莫殊静却没法当她是空气,不免气闷。对着她,莫殊静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明明是互不对盘的两个人,怨也怨过,背后也不是没下过手,只不过素言不肯跟她真的计较,所以一直维持着面上的和顺。 
她也怨毒的想过素言虚伪。可谁知这次,就是这个虚伪的人,肯坦诚的给了她一条她自己想要的道路。 
莫殊静真是怨无可怨。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就是素言这会放肆的嘲讽,她也没话说。毕竟,也只有素言有这个资格嘲弄她了。 
素言见莫殊静终于安静下来,便起身告辞:“我也就送你到这,明天,或者是后天,你便是新的人,再见面,你叫我一声姐姐……” 
莫殊静面色微赧,终是深深的福了一福,道了声谢。 
素言轻盈的离去,门关处,蕙儿跟在身后,打着灯笼照着路。很快的,就听见了费耀谦的声音:“怎么这样晚?” 
素言沉静的声音:“莫氏心绪不宁,我多待会,劝了几句……” 
再剩下的,莫殊静就听不见了。 
她把手里的小瓷瓶的瓶塞拔开,倒出来两粒鲜红的药丸,呆呆的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吞了进去。 
她闭着眼,心道:赌一把吧。人生已经失败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还能再坏吗? 
药丸不大,也不尖利,反倒是圆润的在喉咙处转了转,没费什么力气就自动自发的滑了下去。 
可是莫殊静还是觉得心口堵的慌。 
门口有人站了多时,这会才轻声道:“就算是服药,也该喝些水,这里虽没有人服侍,你也不至落魄到自己连杯水都懒的倒。” 
莫殊静后背一僵,踌躇了半晌,猛的回身,道:“你来做什么?” 
费耀宗似乎洗了澡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脸上的晦气一扫而空,竟让他多了几分当年的英姿和风彩。 
没有仇恨,没有抱怨,也没有不耐,施施然的坐过来,把冷茶倒了推过去,道:“你要走,我总得送送。即使是庄周鼓盆呢,也是我的态度。” 
莫殊静不接,嘲弄的笑着道:“我还该感激你的好心了?”不只感激他这假惺惺事后的好心,还要感激他肯放她解脱。 
费耀宗没接话,只是专注的盯着莫殊静老大一会,才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曾经,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 
这话像一把刀子,突如其来的刺进莫殊静戒备防防的心里。她准备好了的所有的冷酷都没派上用场,被他这么轻巧的一句话就打进了酸涩的过往中。 
他以为是相爱的,曾经。难道他就以为她没爱过吗? 
到底,夫妻两个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是谁的错?是她一个人的错吗? 
莫殊静喘息了半晌,才道:“你以为,我能大度到接受你的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费耀宗并不解释他置外室,又纳姨娘的事。过去的,若是论起是非,没有谁是没错的,也没有谁就是完全正确的。纠缠起来,根本纠缠不清。 
他只是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做的决定。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也没法大度的祝福你,只是来看看你,希望你永远都记得今天这一刻你现在的心情。我衷心希望你心里想着的是不后悔。” 
莫殊静捂住脸,道:“后悔有什么用?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就算是现在你我可以再在一起,那又如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不可能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费耀宗苦笑了笑:“是啊,你多条理分明,你多爱憎分明,你想要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我这样的,离了我,你只会觉得欣喜和解脱。你当然不会后悔……我后悔,我后悔来这一遭。莫殊静,你就是个自私自我自大的女人,你的心里除了你自己和你自己想要的,你心里究竟还有什么?你就从来没想过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有没有想过主动一点积极一点,和我面对面的谈谈,改变这种现状?你只会以暴制暴,只会用仇恨作武器。在这里是,以后还会是,你以为互相仇杀就能让你更快乐吗?”
番外结束篇
莫殊静只觉得心口气血翻涌,道:“我不快乐,我从一开始就不快乐,以后也不会快乐。” 
“那你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我活着,不为了快乐,就为了谁让我不快乐我便让她痛苦十倍。” 
费耀宗看着莫殊静略显狰狞的面孔,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大哥问我,对你有没有一点留恋。他说,如果有,还愿不愿意重新开始。我想了一夜……” 
莫殊静忽然就屏息凝神的听下去。她想知道费耀宗的结论是什么。 
费耀宗却只是站起身,道:“好自为之,再也不见。” 
莫殊静猛的站起来道:“你等等。” 
费耀宗回身问:“什么?” 
“我——”莫殊静忽然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不自知的泪流满面,伸手抓住了费耀宗的衣襟:“别恨我,别恨琳儿,对她好一点。” 
费耀宗毫不掩饰失望,甩开了莫殊静,道:“不需要你嘱咐。琳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照管她一辈子。至于恨,我只恨我自己还来不及。” 
莫殊静暴毙。 
消息传开,满府震惊。都知道她和二爷费耀宗闹的不可收拾,两下里又见了最后一面,想必还是没能互得谅解,她便一时心窄寻了短见。 
并不稀奇,当年大爷和大少夫人不也是闹过这么一场的么? 
只不过二夫人没有大少夫人那么命好,没能活过来。 
府里准备办白事,素言和费耀谦商量:“我想进宫。” 
费耀谦道:“不许,你还真想给她铺路?她这女人歹毒绝情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替她着想?你就不怕她回过头来反咬你一口?” 
素言并不觉得自己圣母小白花,只辩解道:“举手之劳,又替你我解了后顾之忧。我并没有想过做多么以德报怨的事,可是皇上那……迟迟不立后,就总是有借口掺和家事。” 
“那也不劳你费心,他爱立不立后,爱立谁为后,那是皇家私事,和咱们没关系。再者,你真以为皇上能接受莫氏?他可以乱点鸳鸯谱,却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到这个地步,接收一个下堂妇。” 
素言没吭声。费耀谦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再者,她也没想过让梁熠就接受了莫殊静,一定封她为后。 
她也不是没有私心,以自己妹妹之名将人送上去,他爱接不接,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她和莫殊静,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费耀谦执拗起来,和素言头一次吵的不可开交。 
两人陷入了冷战。 
费耀谦自是气恼不提。本来就烦心,偏生素言不肯服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不死也当她死了,还真要尽心尽力不成? 
什么进宫。这事是当儿戏闹的吗?皇上那是什么人?他是傻瓜让人耍的吗?尤其是梁熠,压根就没谱不着调的一个人,他怎么离谱出格都没关系,可若是他被人耍了,翻起来还了得? 
根本就是胡闹。一向素言都是懂礼的,怎么这会就倔的犯起糊涂来了? 
素言也觉得委屈。 
他要是不愿意,当初就别接了她的话碴啊?她都许诺好了,他又不同意了。大道理她不是不懂,她就是愤恨当年梁熠一个接一个的鬼点子。 
纯粹就是一个搅屡棍,搅的费家不得安生,搅得她的生活不得安生。凭什么他心安理得,高枕无忧?怎么也得给他一个腻味人的山芋。他有本事他就不接,他没本事就吃这个亏,她才算报仇雪恨了呢。 
两人一冷战,费耀谦又有点当初的性子,一句话不说,只身一人住进了书房。 
素言更气了。 
夫妻多年,连瑾瑜都有了,他这脾气上来,还跟当年差不多。他就不能跟她好商好量吗?凭什么他就这么大男子主义,只顾着自己痛快? 
再闹下去,难保老夫人不又塞过去两个美貌的丫环通房之类。一个孙子自然还少,老夫人巴不得生出十个八个的孙子来呢,她都不会嫌多。孩子的娘是谁无所谓,有所谓的孙子姓费。 
素言只身一人在歌华院翻了两天,实在是忍无可忍,第二天去了书房。 
书房里静悄悄的,没人。费耀谦去了官署。 
素言命人将书房好一顿打扫,这才带人回去。 
当晚费耀谦回来,见书房清净了许多,便知道是素言来过,又气又笑,出了会神,便起身过到了歌华院。 
素言倒没绷着,备下了一桌酒菜,两人见面也不说话,就都按着自己习惯的位置坐了下去。 
还是费耀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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