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流》第23章


虽然有时候她觉得,能画画就已经够幸福了。
她的情绪沉浸在失望中。
看她心不在焉,他开始翻看桌子上的画。
纸上有他的窗户周围开放着花团锦簇的龙沙宝石、下雪时院子的全景,还有嬉闹的喵君以及在院子里列队的Pitt一家四口。
“这是什么?”他翻着画作后面的一沓A4稿纸问。
“四格漫画,一些旅途见闻。”她看了一眼,情绪不高:“你说过的,没灵感的时候画来玩的。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
目送她关上房门,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是我,半小时后上线,给你看份东西·······”

东暖坐在靠窗的位置,选了一只粉红色的马卡龙塞进嘴里。
咖啡厅广播里放的是一首老歌。
“‘‘‘‘‘‘
Foreverandone,
Helloween,
Iwillmissyou,
However,Ikissyou,
Yetagain,
WaydowninNeverland,
SohardIwastrying‘‘‘‘‘‘”
她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自己手心里逐渐变薄的茧子,也许自己追逐物理高度的行为是艺术化的,但是就自己本身来说毫无艺术可言。
莎拉坐在她对面,用勺子搅着面前的浓缩咖啡,皱眉看她吃甜食饮甜品。本身就是艺术的人是她或者董歌那样的,拥有天生好皮囊,美丽、魅力。
东暖把装马卡龙的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她两条长腿换了个位置,脸瞥向旁边,皱眉摇了摇头。
跟朱珠不同,她很有毅力,甜食说不吃就一定不吃,咖啡永远不加糖,但是该讲的话半天不讲,实在把人憋得很难受。
“子扬小的时候我们爸妈就去世了,他从小都是我在照顾。”她喝了口咖啡,“为了他,我不敢谈恋爱,连喜欢的人也错过了,到现在也没结婚。”
终于说话了,东暖松了一口气,往咖啡里加了一勺糖,她巴巴叫自己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瘦骨嶙峋的手继续搅动着咖啡,这种什么都不加的玩易到底有什么可搅的?
“他好像很喜欢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她仔细地看着她。
“他?”东暖不明所以,“谁?”
莎拉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她:“谢西。”
“这不可能。”东暖肯定地说,莎拉敛住笑容,她马上发现自己失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莎拉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屑:“你不会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吧?”
东暖:“啊?”
“虽然你不相信,但是这是他自己跟我讲的,是事实。他忽然这么说,我也吓了一跳,而且他还嘱咐我,让我不要告诉你。”
她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他隐瞒的理由,难道她认为自己会反对?她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他的事情:“他让你不要告诉我?为什么?”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她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话虽这么说,她不可能真的去问他。
她还在胡思乱想,莎拉站起来,俯视她:“总之,我告诉你是为了将来大家在一起不会造成困扰,我有事,先走了,咖啡钱我付。”
东暖把咖啡喝光,舔舔唇角,她觉得莎拉这样讲,实在有些可笑。像她和谢西这种出身不同,成长差异的鸿沟靠她一人之力是无法迈出去的。而且,她早就忘记了拥有家庭是怎样的感觉,所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直选择一个人。
忽然想起一句动漫台词:“三天结盾,我拒绝。”
她双臂交叉放在桌面上,抬头看着玻璃窗外的天空,她也有自己的防御结界吧,我拒绝,我拒绝,拒绝······
也许自己早就爱无能了,她想。
音乐还在反复循环。
“‘‘‘‘‘‘TomorrowIllstillbecrying,
Howcouldyouhideyourlies,
Yourlies‘‘‘‘‘‘”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8 女汉子与女人3
一辆酒红色宾利6。8T“咔”地停在路边,车上的女子扶了扶墨镜,“槐树街九号,没错,就是这儿。”
她从车上跳下来,甩上车门,抬起细细的高跟鞋,一脚踢开大门,大吼一声:“头儿,我来了!”
听见声音,谢西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浇水,他懒得搭理陌生人。
饱含花香的空气从大门敞开的院子里迎面扑来,她还保持着踹门的姿态,动作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凝固。
画坛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欣长的青年,他衣服的颜色那么干净,使得夕阳陡然间变得耀眼。他提着水壶,露出一截优雅的手腕,水壶里的水细细地喷洒在蔷薇叶面,点点水珠在花间跳跃,满院层层叠叠的鲜花也只配做他的背景······
摩登姑娘却因这一瞥,闪了神。
“春天来了······”她喃喃自语。
从咖啡馆一路跑到家门口,东暖看见朱珠含着棒棒糖,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东暖皱了皱眉,这什么表情啊吃错药了?自从跟董歌冷战开始,她越来越不对劲。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朱珠朝前努努嘴,东暖顺着她的视线走过去。
摩登女郎还在惊艳中没回过身来,忽然一只手拍在她肩上:“宝儿,甄宝儿?回神——”
“谁拍老娘········”
甄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了一跳,还舍不得把眼从美色身上挪开。
又拍了她一下:“比约定时间来得早嘛,你又开快车了?”
她这才扭头,看见东暖,回过神来,死死扒着她肩膀,凑到她耳边,紧张兮兮地问她:“他是谁?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他是你男人!”
东暖看了看她,又看了眼在院子里心无旁骛浇水的谢西,又一个被这小子美j□j惑的?
最近他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在春天这样的疾病的高发期也毫无病发的迹象,这要归功于健康饮食和规律作息。
“我回来了。”她对他大声打了个招呼。
拿着水管,谢西嗯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答,甄宝儿情绪有些低落,东暖往她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自己?二百五呢?”
甄宝儿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倒是想来,副队怕他给你添乱,昨晚把他灌醉了,现在八成还没醒。对了你单车在后备箱里,副队给你修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去跟谢西打招呼。
“过会我打给他”,东暖把自己久违的公路车从她的越野上拖了下来。她的“变形金刚”果然焕然一新,重新上过油喷过漆,喷的还是骚气的粉红色,车架上“金刚芭比”四个字鲜艳夺目——副队你到底有多重的怨气!
原谅她实在没法骑这个出去见人,东暖心怀愧疚地将单车雪藏到地下室,出来就看见谢西一个人在院子里悠然自得地浇花。最近他似乎爱上这种老年人的娱乐项目,每天乐此不疲。
回到室内,她发现甄宝儿垂头丧气,毫无疑问在谢西那里吃了鳖。她是东暖队伍里最漂亮的女队员,在生龙活虎的女驴友中算是一朵小白花,平时颇受宠,而且玩户外的大多有副热心肠,像谢西这种冷性子她当然受不了。
东暖就当不知道这回事,从冰箱里找了瓶可乐丢给她:“刚才在车上没看见你行李啊,你不是说以后在D市住吗?”
甄宝儿还不死心地频频探头看向窗外,对她的提问心不在焉:“放我舅舅那了,他住在这个城市,过几天玩够了就去他公司工作。”
她点头:“恩,有地方住最好。大家都还好吗?”
甄宝儿拉开可乐,“都还老样子,副队一直在扩编,有机会就组织老人去国外参加比赛,没事勾搭品牌商赞助,累挺了。”
她想象精力旺盛的副队累挺的样子,有些担心:“他还好吧?”
甄宝儿摇摇头:“都不是赚钱的活,他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都不赞成他干下去,对了,你伤好没,好了赶紧把他替下来。”
东暖斜眼:“你偏心地有点明显呐。”
甄宝儿辩驳:“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他——”
“我回来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董歌在外头跟谢西打招呼,然后他轻快的脚步声一直延伸到门边,推开门,董歌目光正好迎上屋内两名姑娘的视线,他动作立刻凝住两秒,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爽快地打了个招呼,不动声色地将甄宝儿上下打量个遍。
眼前这姑娘虽说眼神奔放了点,但是具有豪门千金的气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一看就是出身良好。任何高品质的东西都是董歌所追求所喜欢的,他马上拿出东暖第一次见他那次所展示的招牌笑容:“什么时候来的美女?东暖你也不介绍介绍——你好,我是东暖的朋友,董歌。”
他自诩魅力无人抵挡,东暖刚要开口,莎子扬的房门忽然打开,目光在两个男人间转了圈又看向窗外,甄宝儿惊讶地睁大眼,怎么回事,三个花美男了有木有?
莎子扬睡意惺忪,揉着眼睛哈欠连天:“董歌,你上次跟我要的下种子的·······”
董歌猛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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