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沐阳情》第74章


“你胡说什么?”温情自楼梯走上:“我好累,必须要躺一下。”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抓住她说:“告诉他,别做梦了!即使是等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你答应过我,你结了婚,就会放了我。”那些话听了刺耳,不禁要反驳。
“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他冷笑:“我会结婚,我会放了你。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即使我不要,也不允许别的男人拥有你。”
多荒唐可恶的话!再受不了了,她咬着牙说:“藤井沐阳,你真是个万劫不复的魔鬼!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难道不置我于死地,你不甘心吗?”
“死地?”他残忍地说:“你忘记了吗?多少年前那个夏天,你说过你爱我,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吗?!”
“你……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你……什么都不懂!”她用力吼回去。
“是吗?”他更大力地箝制她:“你知道吊死的人舌头有多长吗?你知道至亲的人死在你怀里身体有多僵硬吗?你知道终年盘旋不去的恨意压得人多难受吗?”
“我都知道。”温情心好沉痛,为他、为自己:“所以何不让它过去呢?一切的一切,该还的也还了呀!”
“算得好!一切的一切,谁来偿命?!”他厉声说。
她充满泪水的眸子茫然瞪着他,身上一阵战栗。她终于领悟到他要什么,仍是一命还一命,她万念俱灰地说:“该偿命的人是我,对不对?我十年前就该死的,既然投湖自尽,就不该生还,加上孩子,一尸两命来抵你亲人宝贵的生命,就绰绰有余了,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
“当年我若死了,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对不对?”温情的样子像一缕幽魂,目光凄恻。
“你到底在说什么?”藤井沐阳摇着她,脸色死白。
“你常说我带着翅膀飞向天堂。”她忍着最不堪的痛楚说:“根本没有翅膀,没有天堂,我一点也不坚强。你忘了吗?我才二十岁呀!无依无靠,完全的信任你,把你当作神,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这样残忍地欺骗我、羞辱我,我还有活下去的意志吗?
当然没有,我投湖自杀了,被人救了起来,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流掉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怀孕三个月了……”
藤井沐阳极度震惊,整个人如被电殛般无法动弹。
“这够悲惨了吧?这有没有消你心头之恨,有没有使你尝到复仇的快乐,血腥的滋味?”她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你亲手种下死亡的因,结了死亡的果。我们的孩子,没见天日就死了,一命还一命,还不够吧还要我吗?”
“天呀!”藤井沐阳双手蒙住脸,几乎无法忍受她的话。
“我可以立刻死给你看,但谁替我和孩子报仇?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受够你们这些延续仇恨的人,你们所带来的伤痛比仇恨本身更可怕。”她毫不容情地继续说。
“不!我从来没有要你死……”他声音哽咽痛苦。
“是吗?那就放掉过去,放掉我……们。”她环着自己的肚子,一步步走上楼,她无法再说话了。
“温情!”他的呼唤中有绝望的哀恸。
她站在楼梯中间,由上往下看,他伸出手的姿势像在恳求。但她太累了,只摇摇头,走入房间,一碰到床,就跌入沉沉的睡眠中,一个梦也没有。
第一百零一章 没有天堂2【将结局】
更新时间:20121125 13:39:02 本章字数:5913
藤井沐阳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许久,仍无法由温情的话里回复。脸上有些干涩,一摸竟是泪,自从心中有了仇恨后,他已不知泪是何物了。
温情有一句话,一直在内心萦绕不去:谁来替我和孩子报仇呢……他岂不要杀死自己?因为他就是凶手,原来他报了这多年的仇,最该死的竟是自己?!
夜深了,他走到楼上,痴痴地站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温情。她的脸十分苍白,犹有泪痕,蛾眉轻蹙,左右手臂浅浅青紫,她如此脆弱,他竟狠得下心来伤害她!但除了她,又有谁能减轻他的痛苦呢?
沉重的疲惫感袭来,不曾有过的,仿佛几小时内,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他靠床席地而坐,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无星无月,他再也无力思考,眼睑轻轻阖上。
梦里,他仍是不可一世的企业家,扬威得意,想给敌人致命一击。但,他还要等温情,等她的出现,来完成这一切涓。
温情呢?叫她来见我!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她逃不掉的!”他自信满满地说。
四周马上变得阴气森森,在幽冥深处,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回答他:“温情已经死了。她早在十年前就不存在于人世了,你要怎么找到她?几截枯骨吗?”
他的心如入冰封的湖底,温情死了?不在了?原来这十年来所有的痛苦、挣扎、努力、愤怒等等,全部都是一场空无?没有温情,财富、名利、事业、仇恨、未来,对他有什么意义艿?
不!湖水冰冷,他不能忍受,不能呼吸,不能活在没有空气的世界中,冰层是透明的,却穿不透看不清,他觉得自己裂为千千万万片,冲过坚硬的冰面,冲向蓝天,每一个闪光都不得叫着“温情——”
他蓦地惊醒,晨光初透,他呆坐一会儿,方才回过神,第一个念头是:“感谢老天,温情没有死。那只是梦,她还活着。”
他缓缓把僵痛的身体伸直,看着温情,她仍沉睡着,鼻息浅淡而有规律。他握着她的手喃喃地说:“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还为谁而活呢?”
。。。。。。。。。。。。。。。。。。。
远远有电话铃声,响了又停,温情醒来时,已经近午了,她竟睡了那么久,人仍觉得虚,但不再昏沉。脑中忆起昨晚的谈话,她霍地坐起,藤井沐阳呢?
她把所有事都吐露了,包括她的软弱寻死。天呀!他会不会更轻视她,更伤害她呢?她不该说的,她来是要把这秘密带进坟墓的。
她忐忑不安的下楼,没有藤井沐阳的人影,他可能上班了。她必须吃一些东西,多日来她第一次感觉肚子饿,锅中有温着的面,是为她留的吗?
突然她背后有声响,是藤井沐阳!他由书房走出来,气色不太好,似一夜没睡,虽干净整齐,但那狼狈是来自眼神的。
他凝视她,半晌才用很疲倦的声音说:“复仇停止了。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我坚持我的承诺,不动你身边任何人,而你……也自由了。”
温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一夜之间会改变这么大?
“没有错。”看她怀疑的眼光,他继续说:“我不会再用这些箝制你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为什么?”她总算能够发声了。
“一命抵一命,不是吗?”他眼内闪过痛苦。
太意外了!她的自杀,孩子的死,竟能一下就戳破他编织多年的复仇之间,她还以为他的网厚得她一辈子都穿透不了呢!
“你要什么时候离开呢?”他又问,声音好遥远。
他就这么急呢?她连饭都没有吃呢!她必须坐下,必须吃东西,否则她没哭死,也饿死。
电话铃又响,藤井沐阳去接,留下她单独面对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当然是愈快愈好,他都在赶人了!还留恋什么?但也要吃饱呀!为了肚中的孩子,她一定要坚强,虽然食不知味,她仍努力吃面,汤中混着她不断垂下的泪水。
藤井沐阳走过来说:“你好好考虑,我要到公司去了。”
“我今天下午就走。”她忍着泪,不敢看他。
完全的静默,风铃声远远响着,上高山下深海,穿田野过河流,由森林到沙漠,仿佛一世纪之久,他才开口:“好。”
温情抬头时,他已在门口穿鞋,她只能看到他的背。第一次发现他竟有些驼,发梢零乱,看来很孤独落寞。
“你要回花坊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什么?”她没防他会问话:“哦!对。”
“我会通知搬家工人。”他说。
“谢谢。”她直觉回答。
他停一会儿就开门离去,连最后一眼也不曾看她。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近六个月的恩怨情仇,看似纠葛不清的交缠,如风去无痕?死结解开了,她的心为何还沉甸甸,有随时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呢?
天黑时,温情又回到老地方。箱子东一堆西一堆,她都是乱塞的,根本无心整理,好在她东西并不多,没有费太多时间。
唯一重要的是木铜铃,温情带走它,留下钻石铃,铃声轻轻唤她。无法共生共死了,她把和藤井沐阳最后的连系都切断了。
小舒还在店里,看见卡车,又看见温情,忙出来问:“怎么一回事?”
“我搬回来了!”温情说着,又想哭了。
“他又发什么神经啦?”小舒瞪大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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