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央》第70章


合上电话,他的嘴唇都白了,转过身,翻看着电脑里的各种报表,眼神凌厉的如伺机待发的猎鹰。他要把他失去的东西,一样一样都夺回来。
另一边,藤井拓海合上了手机,也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俊逸的脸上掩不住的是落寞的倦容,他自己拍拍头,自嘲一般的无奈的笑着。凛已经离开他了,他也应该要学着适应才行。
“拓海,你也该长大了。”这是菊地凛那一日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留给他一个清冷默然的背影。他苦笑,最近真是他藤井拓海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悲催的一段日子。失去了真爱,失去了凛,他还剩下些什么?
不是没有想过这两样东西的消失的必然关联的,只是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他尚未来得及舔舐第一道伤口,第二道便重重的砍了过来。等缓过神来的时候,他身边已经空荡荡的了。
可是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乐夕不爱他,是他无能。凛离开他,是他作孽。
二十年的辉煌瞬间成了泡影,他蓦然回首,灯火阑珊的只是他虚无的骄傲和盲目的自信。冥冥中,他听到一个声音嘲笑自己,藤井拓海,谁让你过去得到那么多还不珍惜,那么骄纵的?这就是现世报,这就是人生。
他一直知道凛心中的不平,可是他却一直坚信着他不会离开他,虽然他们的契约不过是当年儿时的意气用事。不可能是因为这个不用当真的打赌他才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他们是兄弟,是朋友,他们没有秘密,他那么信任他。
可他还是走了,就在他情场失意的最凄惨时刻。“拓海,你输了,我早说过,林乐夕不会甘心做你的女人,以后我不用再做你的仆人了,我自由了。”他无话可说,连默许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林乐夕让他知道什么是爱情,菊地凛让他知道什么是兄弟情。可偏偏这两样,都是在失去之后他才恍然意识到的。
怎么会这么惨的?堂堂的藤井拓海也会有今天?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拥有太多,还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一无所有?
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已经这样了。他只有涩涩的苦笑,真是自相矛盾。
正文 第十九话 自相矛盾NIght 3。
更新时间:2012120 10:26:32 本章字数:4538
Night3。
林乐夕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帘紧闭的卧室里暗暗的,心中莫名的萧索起来。她掀开被子,挣扎着走下床,腿上脚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痛。推开房门的时候,手竟然微微一颤,她害怕知道结果,虽然这已经是必然。
客厅里也没有开灯,果然,空荡荡的可以听见她的心跳。
鼻子有些塞住,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双目紧闭。都已经料到了他会走,还在失落什么呢?缓缓的走下楼梯,一步一步,光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凉气透过脚心传遍全身。还没有走到沙发她便没了力气,索性蹲坐在地上,双臂抱膝,脸埋在胳膊上,她的习惯姿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习惯了这种姿势,多少年了呢。她犹记得小时候在姑姑家每次受欺负之后,都是一个人这样蹲坐在家里最阴暗的那个角落,感受着江南的湿气从青砖缝里渗出来,深入骨髓。没有人能温暖自己的时候,就自己抱住自己,自己温暖自己。
她也是需要安全感的,只有这样的自我安慰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胸腔隔膜又开始不规律的上下起伏,她强逼着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这股冲动压下去,压下去。她没事,她很好,她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她没空在这里顾影自怜暗自神伤。
“乐夕,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蹲在地上?”低沉浑厚的声音略显急促,随即是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的砸在地板上,那么踏实,震耳欲聋。她回头,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眼泪就这么淌了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个黝黑健硕的男人越来越靠近她。
高久透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拧着劲儿的痛,结结实实。一把将这个小人儿抱起来,轻飘飘软绵绵的,放在沙发上,拿了条毯子将她裹起来。她也不说话,就这么乖乖的任由他折腾,像一只精致小巧的洋娃娃,连目光都滞住了。
指腹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心疼极了,他问:“怎么又哭了?身体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吧。”
恍恍惚惚的,她摇了摇头,还未开口泪珠又掉了下来,“我以为,你又走了。”
拧了劲儿的心脏又是一紧,他把她抱在怀里,又不敢太用力,仿佛一大力怀中的小人儿就要化掉了一样。她原来是为他而伤心,她原来那么怕他离开,上一次的不告而别到底还是伤她伤的太彻底了。
“乐夕,你忘了吗?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轻抚着她的背,她仍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
她想要止住眼泪的,可是怎么也止不住。比起残酷悲剧的结局,这种失而复得的迟来的温暖更让人无法招架。就仿佛第一天上幼稚园的小孩子,看着爸妈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样,而这种恐惧导致的嚎啕大哭往往在见到父母来接自己的时候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她和小孩子们一样都缺乏安全感,但也都一样的无能无力。
冥冥中她听到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承认吧,林乐夕,你其实是那么脆弱,那么希望永远都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又被泪水洗过一遍,那么苍白憔悴,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浮肿着,看的他那么难受,毫无血色的双唇让他都不忍心咬下去,于是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在这,乐夕,我一直都在。”
这是实话,就算那段时间被武居逼得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他依旧会忍不住偷偷抓个时机隐在暗处看看她。这已经成了习惯。
她用手背抹了把泪,嘴角微微扬起,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脸,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眉眼,斜斜的滑下来,“咦?这里好像少点什么?”
他扑哧一笑,“你以为我真会弱到破相吗?”
她也笑了笑,“透,你该去当演员的,混黑道太浪费了。”
他笑得更开心了,“我去当演员谁来看着你呀?我不过就借用了你家浴室冲个澡的功夫,你见不到我就哭成这样,我要是真去当演员了,那你可怎么办呀?”
白皙的脸上飞来两团红晕,她把头枕在他脖颈,也不说话了,抿着小嘴却也掩不住笑意。心里那么踏实。
休息了两天,日子过得平静如水。她终于明白了姐姐的话,只要一切都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姐姐的渴望是那么平凡真实,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现世安稳,可是,为什么对姐姐来说却那么难做到呢?
她终于在高久透的陪同下去看了林乐晨。这几天没来,只说是得了重感冒怕传染姐姐。林乐晨见到了妹妹,脸上焕发出灵动的神采,妹妹竟然带了男人来看她,心里说不出的宽慰与感慨。
她认得高久透,第一次见面便印象深刻的“黑猪同学”。虽然只见过一次,可第二次在电话里通话的时候,她已经察觉出了,这个男人不一般。可是不知怎的,见到跟在乐夕身后的是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淡淡的划过一声叹息。比起这位深不可测的高久透,她其实更希望妹妹跟的是那位又帅又有钱的大少爷藤井拓海。
妹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如果能找一个安稳可靠的有钱人那该多好。可是转念一想,有钱又英俊的富家少爷又能有几个是真的可靠呢?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结果又如何?无奈的苦笑,可是她也并没有后悔呀!原来她也是这么自相矛盾的。
恍然间悲从中来,她悄悄从高久透身上移开目光,用力的盯着床头边花瓶里枯萎的花。这是她的经验,十分难过又不想表露出来的时候,只有集中精神盯着一个静物用力看,想哭的冲动就会慢慢缩回去。
她不是一个喜欢压抑自己心中情感的人,可有时候却也不得不必须压抑。她不禁想起,当年就是因为这样隐忍又空洞的目光,才吸引得神宫寺莲的注意。哭泣谁不会呢?那个女人受了委屈不是哭哭啼啼,喊爹叫娘的?可是她偏偏和妹妹一样,都遗传了母亲倔强的那根神经。所以她们姐妹的眼泪,都只会在自己至亲致信的人面前流,而受了委屈遇到挫折的泪,对她们来讲太过廉价了。
“姐,是谁送来的花吗?”林乐夕看到姐姐目光凝聚在那束早已枯萎的花上,心中隐隐起了疑虑。
那是一束向日葵,因为花朵太大,插在瓶子里的其实也只有几支而已。如今圆圆的花盘已经干枯,原本嫩黄的小花瓣也凌乱的掉了不少。明明该是最朝气蓬勃的植物,如今却只有无尽的颓败与凄凉。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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