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良人》第97章


通常她去看病,看完病,在他那呆一会儿,跟他说说话,虽然多半回应她的都是无声的空气,时间一久,她也习惯了。
习惯这种她说,他听的模式。
只是最近龙雪莉也很少开口,因为她跟钟问闹了点小矛盾。
不,具体说是她让钟问推了把,扭伤了腿,钟问心存内疚,给她疗伤,期间,角色调换。
当然,钟问不会变成口若悬河的演说家,也不会变成脸部肌肉活跃的表情帝,他只是凭着医生的操守,询问她伤口的问题,这个时候龙雪莉又变成了那个高傲的大小姐,除了冷哼还是冷哼。
对于她的冷淡,钟问不置一词,因为他天性沉闷,不太会说话,只是对她的伤口多上了点心。
“你怎么比他还闷?”有次,龙雪莉憋不住突然来了句。
钟问停下替她按摩的手,抬了抬眼镜说:“‘他’是翁先生?”
龙雪莉没再说话,只是把脚放下:“别再揉了,已经不疼了。”
不知怎么的,钟问心里顿时感觉闷闷的,好像落雨前的天空,气压骤降。
问,龙雪莉的脚是怎么伤的,这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天,她跟往常一样来复诊,其实她的病已经治得差不多了,腹痛不再,可她还是会定期过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多,她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现象称之为习惯。
她在这里没有朋友,钟问算一个,偶尔能听她抱怨抱怨,分享一下她的喜怒哀乐,就像小时候玩的布娃娃,不会说话,却总在边上默默聆听,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只是那天,这个和谐关系突然被打破了。
原因是龙雪莉闲着无聊上了二楼,然后,在钟问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楼上爆发出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钟问第一时间冲上去,里间那间房间的大门已经打开,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人站在门口捂着嘴倒退,钟问疾步过去,扯过她狠狠一拽,目光凶狠,龙雪莉在内外交杂的惊讶中跌坐在地上。
门内,那个穿着女人衣服的人形玩偶跟她四目相对。
“钟问,你就是个变态!”她一声惊吼。
钟问锁了门,没甩她,直接下楼,龙雪莉咬着牙跛着脚从地上起来,扶着楼梯下去。
她一闭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个逼真的人偶,黑色的卷发,别着个蝴蝶结,一双眼睛灵动逼真,高度约莫一米六,比她矮很多,却是真人的高度。
龙雪莉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个真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仿真人偶。
偌大的房间里,矗立着这么一个玩意儿,那玩偶嘴边还扬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试问,哪个女人看了不吓到。
钟问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沉的,他的双肘搁在双膝上,弓着背,身体线条紧绷,过了半晌,在龙雪莉觉得她快窒息时,他的肌肉一松,腾地靠上沙发。
他侧头,看向她裙下的腿,问:“脚怎么样了?”
龙雪莉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开始察觉小腿处密密麻麻缠上来的痛。
她伸手摸了摸说:“崴到了。”
他过去,单膝跪在地上,脱了她的鞋袜找准扭伤的位置揉动。
“忍着点,会有点疼,像这样每天按摩,擦点药,修养几天就能好。”
龙雪莉盯着他专业的手法,认真的眼神,问:“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看到了。”
“我的意思是,你留着那东西干什么?”
长久的沉默,龙雪莉又开始有了那种窒息的压抑,她刚想说不想说就算了,他却突然开口。
“那是我妻子。”
龙雪莉一抖,身子险些从沙发上滑下去:“什,什么?”
钟问手上动作不减,表情却开始冷下来。
“她已经死了。”察觉到手下的腿一颤,疗伤的动作转而变为抚摸,轻柔舒缓,“早年的时候我跟着柯少打拼,一次,总部遭到偷袭,柯少负伤,我去给他包扎,我妻子跟着我,被误杀。”
气氛凝注,龙雪莉僵笑一下,看了下他的脸色,动了动脚:“不怎么疼了,我还是走好了。”
钟问猛得一拉,把她挪动的身子固定住,带着种强迫让她听完故事:“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五岁那年,让还是孩子的柯少选中,一直跟着他,起先在枪火中打拼,后来遇到了她,她看过我给小狗包扎,说我的手很巧,我就遂了她的意思,学医给柯少当了私人医生。从认识到她离开,我们在一起很多年,留下很多好的不好的回忆,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除了柯少,就只有她。”
柯廖缓缓吸了口气,胸腔起伏了下:“她走后,柯少帮我灭了那个夺走她性命的帮派,我感激他,你上次贬低他,我不开心,是因为柯少对于我来说不只是老板,他就是一个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至于那个人偶,也是我求他找世界上顶级的师傅用百分之九十的仿真皮做成的……”
之后,龙雪莉再来时沉默了很多,不跟他唠嗑,很安静,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等他检查完,开药方,然后,客套地说句谢谢再离开。
钟问在后头看着她淡出他视线的背影,拿手挺了挺眼镜,山石般冷硬的脸出现一丝裂缝。
当他的私人诊所门再次被人敲响时,他收回发愣的思绪,有点急切地起身。
门后,是一张年轻稚嫩的脸,跟龙雪莉很像,却不似她那般艳丽,反而多了份青春的朝气。
钟问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不时挂在嘴边的妹妹。
“请问,您是钟医生吗?”她很有礼貌。
得到钟问肯定后,那女孩说:“阿姐病又犯了,你去看看她吧。”
龙雪莉有段时间没来,也有段时间没再吃药,原本已经痊愈的经痛又找上了她,她自己不出声,跟谁也不说,龙家人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有天龙雪漫发现她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白着脸呻吟,女孩有点吓坏了,知道阿姐经常在看医生,就寻了过来。
龙雪莉在自家见到钟问很惊讶,直到龙雪漫掩门出去时她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钟问反问:“你怎么不来?”
“我以为好的差不多了。”
“是吗。”钟问不顾她的挣扎,掀开她的被子,在看到她小腹上的暖水袋时,面色一沉,说,“那这是什么?”
龙雪莉重新盖上被子,懊恼地说了句跟你无关。
钟问闻出她浓浓的火药味,说:“心情不好会造成内分泌紊乱,对你的病情不利,我记得我说过,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一板一眼的训斥让龙雪莉心里愈发的不舒服,她不说话,钟问问:“脚好些了吗?”
最近一次来看病时,她的脚伤已经好了,他是知晓的,不知为什么,他又问了遍。
钟问说完自己都愣了下,更不用说龙雪莉了。
他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没话找话:“那天,不好意思,我情绪有点失控。”
“应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经过你同意看了你的东西。”
“没关系,那个人偶我也打算扔了。”
龙雪莉微怔,抬起一直垂着的眼看向他,钟问摘下眼镜掏出怀里的镜布擦了擦说:“那不过是纪念我妻子的载体,太多年了,我一直用它来麻痹自己,现在,是时候清醒了。”
“有样东西寄托也好,不像我,要是想他了,只能靠些可怜的回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悲,总是嚣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叫什么,白日梦,我有没有说错?”她自嘲地一笑,扬起的唇边开在阳光下,很耀眼。
龙雪莉很漂亮,这点是无疑的。
她个子高,身材修长,熟悉化妆技巧的缘故,让她的五官看起来立体感很强,高挺的鼻梁让那张脸偏于西方化,加上她常年生活在国外,谈吐间总是带着股西味,很时尚,很摩登。
钟问说不清对她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不讨厌。
第一眼见到她,单凭长相,他以为像她那样相貌出挑,又受西方同化的人应该很开放,谁知她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就如她第一次被要求脱裤子时忸怩挣扎的模样,起初他很不耐烦,后头回忆起,他倒是很喜欢她那样。
喜欢。
钟问愣了下,把目光再次投到她脸上。
女子靠在床边,有点不解地看他,她干净的脸上难得没有化妆,显得很干净平和。
钟问突然把手按在她搁在被子外的手背上,龙雪莉被他的唐突吓了一跳,脸开始不自然地转红:“你干什么?”
她试了试,抽不出,想不到他看上去瘦瘦的,力气还挺大。
“你有没有想过试试忘了他。”钟问说。
龙雪莉不解地看他,他又说:“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男人。”
心跳突然有点加快,她好像有点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对你什么感觉,照理说,我们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可我觉得,近一年的相处,又好像多点什么,我不能说是不是喜欢你,但,难得有个有点感觉的人,我不想错过,一个人的日子我过够了。”
钟问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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