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孩子复仇记》第89章


不知不觉我诉苦说:“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实在是太汉子了。明明是自己婚前独力买房还贷,但一分手,我就把房子过户给女人,还另给了十万做为房贷基金。辛苦打拼十余年,如今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父母那里,完全没法交待,更没法解释。”
那是我的女人,我读军校的时候,也曾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只为让我安心。
多年来窝在一间小公司做文员,外头那么多诱惑也不知道挪一挪跳一跳。
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被甩的时候我还做着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梦。
事情发生以后钢口铁牙满不在乎说“外头有的是女人又有什么用啊?”
我哭得哽咽了,呜咽着说:“我又不是机器人,程序一调,就自动转台到少男情怀。”
爷们糙了,望出去的就都是肉,而不再是“庭院深深情深如许。”
捏着台版的言情本学技术我容易吗我?
林楚默默无声的递纸巾给我,一张又一张。
她忧悒的说;“一个人过也很好。”
凭什么啊!我跳起来。凭什么我就得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连人带拖鞋,一片指甲也不落下。
林楚听得是目瞠口呆,提醒我说;“她已经结婚了。”
结了还能离呢。
“你那是第三者插足。”
“我才是原配!”
林楚站起来,气得脸通红。“不行,婚姻就是婚姻。除非他们因彼此间自己的问题而分开,否则,你介入他人合法婚姻的任何作法,就都是不道德和令人鄙弃的。”
她苦口婆心的劝我:“说不定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孩子是这世上最应享有幸福的生物。父母恩爱夫妻和顺就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孩子会不知道吗?不,孩子比你们想像中的更敏感更聪慧更懂事。痛苦很早很早之前,就如影随形与孩子相伴不离不弃。因为年幼因为无力摆脱,痛苦与岁月共同成长,直至不能自拨。”
她突然泪下,怔怔说:“我就是那个夹在中间的孩子。父亲,母亲,父亲的情人。凯哥,求生真艰难,还好我现在已经忘了。”
我正在学会如何遗忘————爱情。
我问林楚:“有什么心得可以教我?”
她惨淡的说,“当有人出现在你面前,不要去纠结那是爱还是浮木,抓住他,攀牢他。在对未来共同的承担里,你会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爱就留下,不爱也并不意味着就是利用。学会相信那个肯出现在你面前站着不走的人。相信他有足够的实力挥手放你离开。”
关于这个观点,我不能苟同。我很不乐意的说:“这世上,有的是渣夫俗妇。略不留神,就让你留下买路钱。”
林楚倒着罐里的手,慢慢擦净脸,用时漫长,让我心里百般不自在,最终暴躁着说:“对,我是被甩了,我被人劈腿。那女人从来也不是什么贤惠的。直到分手也要敲我一笔,否则就告我道德作风低下。Md,我顶多就是摸摸,连肉味也没尝到。肚皮的那坨肉居然也硬要栽到我身上来。把那女人想像成温柔善良多情的形象能让我心里好过点。”
真丢脸,但断尾求生,总好过一辈子陷在泥坑里。
我粗鲁的呵问:“过了今晚,不会再碰面吧?明天一早就分手,各走各路,各找各妈。”
她嫣然一笑。让我不由得有几分呆滞。我在心里叹气,这个女生可真美啊,可谓是艳光四射。
“你一定很爱他。”我说。
“就是那个让你从95暴涨到162的男人啊。”我又说。
真好命,男人嫉妒起来,和女人八婆没两样。
“一定是富二代或是官二代吧。”
林楚失笑,她伸出手,温和的说:“你好,我是林然。”
林楚(上)
没有人相信他们一直有联系,熟悉他们父女底细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个情况,想必会瞪大眼,万分吃惊的说:“难道他们不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
相爱相杀,并不适合形容一对父女。但真的,林楚觉得这就是他与然然之间情形的真实写照。
然然三年前是怎么走的?拒婚,然后把天捅破,留下一个背影数摊残局扬长而去。林楚找人用了三个月时间找到她在瑞安,胖得如同一个球。
然然不愿意跨出瑞安半步,林楚亦不愿意勉强她。
这年头,若真想要联系方法多得很。林楚一个电话径直打到她手机上,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厌倦漠然,林楚说:“让我知道你活着,就算是你尽了孝道,和我全了为父的心。钟泉那里,你自去料理。不要让钟泉再为此事找我和我联系。林然,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年,你也作得够了。”
林楚放下电话,立刻吩咐人去营业厅买卡来换。
多少人与事不便,但林楚耐着性子解释说:“老婆作的主,说是营业厅有活动,办新卡就能领手机。女人嘛,哪能受得了这种诱惑,一时没想清,就给办了。我若是有心想要不用呢,老婆那里也是不依的。左右为难,左右为难,哈哈,只能唯太座之命是从了。”
温容最近很有几部新戏,第一配角竟抢了主演不少风头。都是些温柔贤雅的角色,举止大方明理,气派俨然。有小报给温容安了个“第一太太”的名号。一时风头无两,至少在林楚的圈子里是这样。
名声好了,连苏娟也劝林楚说:“你只有一个孩子,偏偏又是个有病的。不如让温容再生一个吧。”
再生?就算他肯,温容也不愿意啊。
人生啊,活到最后也就是各为己心。林楚没了牵挂,愈加自在了。
三年内换了五任助理,每一个都是貌美如花,精明干练。
离岗不离心。情份摆在那儿,林楚资助她们立业建功,人脉范围内可谓是尽心尽力。这一来二去的,在外头他竟有了绅士,护花的名头。
近六十的男人,因为保养得宜,身材板直。一身的阅历,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没孩子怎么样,独夫又能怎样。
林楚委实觉得,自林然走后,他渡过了人生中最最愉快的三年。
所有的压力都是从责任里来的。
别人不领情的事,说了是白说,做了是白做。
换做从前,林楚断不敢,也断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在公开场合把苏涵当做真正的朋友来款待。
苏涵老了,他也老了。
林楚包下整间餐厅,烛光点点,鲜花点缀其间,音乐从星子型的背景板后缓缓飘落出来。
林楚与苏涵并肩,缓步出门。
芳草烈烈,清香袭来。有萤火虫数只,游荡在眼前。
朋友还是老的好。
“回来吧,喝茶,聊天,郊游,混一天是一天。”林楚说。
老已至,却不知将死于何期。
生亦无欢,死亦无惧。
苏涵脸上的皱纹密密如蛛丝顺着额上的抬头纹向下一直延伸到颈项。
白发如雪。
苏涵婉拒说:“我在那边还有一个家呢。”
这是林楚所不知道的。
大学教授,书呆子,温和明理。苏涵特别强调说:“知道为人的艰难,所以只要未来,不问过去。”
至于孩子,苏涵欢喜的说:“我这次就是回来办收养手续的。女孩,娇贵得不得了。就和你家然然一样。我得好好教养,绝不能让孩子长大后被人骗了去。”
林楚有些呆滞的问:“就象是我骗你。”
苏涵笑道:“玩笑话你也当真。”
花了数万,只落得三字“不当真。”手机一震,是林然依例向他请安:活着。
半年一次。只发短信,不通电话。
林楚把手机捏了捏,很好涵养的慢慢说:“为人父母后,想法总归会有点不一样。”
“是啊,我现在多少理解了你当初对然然的心情。”
已经不能再谈下去了。林楚失笑,一径的好风度,亲自开车送苏涵回酒店。
一个男人,老早就从大堂出来迎上前。
雪白头发啤酒肚皮红鼻头蓝眼睛的外国老男人。穿着肥大的廉价裤子和不合适的上衣。没什么气势,凑在苏涵面前呱啦呱啦的讲个不停。
林楚被这一幕刺红了双眼,他急急开车寻了间酒吧,一伸手就是四五瓶啤酒下肚。
有钱。
找代驾,找知音都是顶容易不过。
片刻间就有红颜知己上前,好花解语,句句都落在林楚心坎上。
他意识还有,犹还记得不要落下话柄,不要让人坏了自家的名声。
司机亲自过来接。
林楚满身酒气的对司机表白说;“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小心照顾自己,再不让你担心。”
最后一次的最后一次,永远的,没有尽头的最后一次。
和所有的最后一次一样,林楚在表白结束之后总会无限懊恼的问自己:这些话难道不应该是对着家人说的吗?老婆,孩子,如果运气好,在他这个年龄段,早已有孙在怀,依依膝下。
说不空虚那绝对是真的。
这么美的华宅,那么多得力而忠心的家政。喔,现在是新时代,不能用“下人”这个词儿,但如果老天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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