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绛》第5章


“蛇咬的?你可知那蛇头是三角的,有毒的……你就用这普通的金疮药?”说着眼眶湿了。
冷玄见师兄这模样,心中不安又想抽回手,却给裴冷枢握得紧紧的。
裴冷枢拿过他手里的药瓶子,又翻出些解毒灵药给冷玄擦上包扎好。其实那蛇毒只是普通的毒,冷玄自己又挤过毒血,早已无大碍。而这些解毒的药,江湖上什么听过的没听过的毒都能解,现在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待裴冷枢帮他仔细地包扎好,小小的一截纱布不太惹人注意,才开口问:“跟我讲讲你为什么这么做?”
冷玄抹抹眼泪:“师兄……你别问好吗?我……我……”
“好,你不愿说就不说。好在这事没伤到人。下次不准在这样了,记住了吗?”见冷玄头如捣蒜,又软下语气,“别让别人知道了!否则当下师父怎么罚你!”
冷玄给训地心里不痛快,却也无话可说,只找了别的来反对:“师父他宠我,像师兄一样,不会罚我的!”
“你说师父是宠你还是宠他女儿?要是你真伤到衿儿了,你现在能安坐这儿?”
哪知这句话一说,原本只在啜泣的冷玄突然哭得大声了。裴冷枢赶紧捂住他的嘴:“还想招什么人来?”
冷玄含着泪摇头。裴冷枢放开手,却听得他带着哭腔万分委屈地说:“我不要你跟她那么亲,师兄你别叫她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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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舞剑 。。。 
草草吃完早晚,裴冷枢自是去后山枫林练功。冷玄就像甩不掉的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
未至午时,伴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上官衿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裴大哥,你果然在这!上次我就看你从这边出来。今天找不到你,想着进来找找看。没想到来对了!”
冷玄斜看她一眼,“哼”地一声叼着根草别过脸去。
裴冷枢眼角看到他的动静,却不动声色,对上官衿说:“找我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是我一人练剑好无趣,他们都怕爹爹,不肯陪我练!”
裴冷枢微顿了一下:“我最近惹师父生气的多,现在也不敢贸然违抗他的命令。”
“这样吗?”上官衿低下头绞手指,“那要不就我舞裴大哥看,帮我看看还有什么不到位的?”
“也行。”说罢,拉着冷玄坐到边上阴凉处的石头上。
上官衿笑笑,抽出剑身,将剑鞘抛向他们。裴冷枢伸手接住,冷玄却一把抢过放地上,放得离裴冷枢远远的。
上官衿做了个起势,便开始按照招式顺序舞开来。她舞的正是“幽冥剑法”。这套剑法由女子舞来,多了几分优美,其威力却不免小了许多。也是最初裴冷枢敌不过其死缠烂打才教与她的。这次她舞,也算是使了全身力气,几个凌厉的招式也给舞得生风。
裴冷枢原是想认真看她,再加以指点。却不时听耳旁传来几声不屑的“哼哼”,夹杂着咂嘴声,实在是分他的心。索性到后面不看了,而是改去听那声音,心下愈发觉得这小师弟惹人疼爱。
上官衿舞毕,用袖子印去额上的汗,跑到他们跟前:“裴大哥,你看我舞得好吗?”
裴冷枢心下思忖一番,侧过头对冷玄说:“这样吧,你来讲,我再看你讲的对不对。”
冷玄倒不推辞,利索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剑走到不远处拉开了架势。“你从第一招就开始错!它是直刺眉心穴,剑身刺出应笔直有力,剑身容不得有分毫颤动。”说着稍放慢动作做了一遍,果然剑尖递出干脆利落。“第二招‘无风帆斜’,斜刺脐下四寸中极穴。名字都叫‘无风’,你反而挥出了风声。这分明应是从斜上方刺下,你却带上了挥扫的动作,怎么可能做的对!”
于是从第一招到第三十六招,冷玄一招招演示指错,竟是有凭有据地把她这一套剑法讲得漏洞百出一无是处。
其实冷玄讲的这些地方之前裴冷枢也注意到了,只是始终觉得上官衿学剑不过是玩玩,因此也就没有指出。这下给冷玄丝毫不差地说出来,自然觉得他学有所成,同时却也感到自己多少有点未尽心的尴尬。
一边的上官衿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严重的批评,一时愣住。随即双目热泪盈盈,显是要哭出来。
裴冷枢干咳两声:“好了,冷玄他一直就这样一板一眼的。武功当然还是灵活重要,我见师父出手也没都老老实实按招式来的!不过,平时练的时候能当然应该尽力做到最好!”
冷玄似乎也没料到裴冷枢会说这样的话,心中不满,随手把剑往地上一撂,转身就向枫林更深处走去。
裴冷枢看清了他走的方向,对上官衿说:“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会儿,看看中午有什么好吃的,恩?”
上官衿抹抹眼泪,依言离开。
裴冷枢顺着之前冷玄走的小径向前走,约走上五十来步时,便发现脚下的落叶较平日走的那段路要多上许多,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有许多叶子还蜷曲着,踩上去时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正想细细体会这来自自然的声音,却看见冷玄蹲着的身影就在前方,于是收好闲情逸致,迈步至他身后。
“在做什么呢?”
“这片叶子很红,很平,也很完整。”说着举起手中的一片枫叶,果然如其所述,是精致的掌形。
“带回去夹书里?”
冷玄点点头,小心地将它包在帕子里,又一丝不苟地揣回怀中。做好这些,他抬起头,问道:“师兄,你还是待我与别人不同的吧,不然也不会丢下上官衿来找我对不?”
裴冷枢也跟着蹲下在,摸摸他的头:“是啊!我的小师弟很讨人喜欢,我当然要好好待他!否则大家都挣着对他好,他不要我这个师兄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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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书签 。。。 
冷玄喜欢把头往裴冷枢胸前蹭。这应该是他个子刚到裴冷枢胸口时养成的习惯。现在虽个头已经窜上来,却还是不时地费力地缩着脖子去蹭。
这会儿他却只是头靠着,双手还抱着自己的膝头。
裴冷枢给他头发戳得痒了,轻笑两声:“行了,娇撒够了吧!”
冷玄点点头,乖巧地站起来。
日将近正上空,林中却一片阴凉。两人走得缓缓。
“你之前走进来时有听到枫叶踩碎的声音吗?喀拉喀拉的……像破壳而出的声音。”
冷玄歪着头想了想:“可这是死亡的声音啊……”
裴冷枢顿了一步,复又继续走:“我倒没想到。”又行得一会儿:“当心怀中那片别折了,夹书中压平整了,做书签使。”
冷玄吐吐舌头:“我又不怎么看书,要书签做啥?”
“那你怎么样?压枕头下?”裴冷枢一扫忧虑,笑道。
两人倒是真去了冷玄的屋子。窗前的桌上随意摊着几本书,无非是些广为流传的用以消遣的小说记事。倒是角落里一本《诗经》摆得端正,正是早些时候裴冷枢给他让闲时读读的。
裴冷枢自然地走上前,帮他把书叠齐,放在一角:“我说你怎么老抱怨说桌子小。这样不是宽敞多了?”
冷玄看了眼,笑着不说话,爬到床上呈“大”字躺着:“哎!前面给上官衿演示,真把我累死了!”
接下来几天,上官衿都准时去枫林中报道,还是逞着性子,硬是要和冷玄较个高下。刚开始冷玄还是使了全力,虽然每次也都赢得毫无悬念。
却说这日,两人依旧战得酣,裴冷枢只觉无甚看头,自寻了棵较粗的树后静坐吐纳。
真气在奇经八脉行得一个回合,听身后剑声已消失,自忖冷玄的剑法是愈练愈娴熟了。转过树身,对上的却是上官衿得意的笑脸:“裴大哥,我今天赢了!”
“哦?”裴冷枢一时有点无法消化这个消息,斜过头看向冷玄,见他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色道,“衿儿进步很快啊!也许过不了多久你裴大哥也打不过你了!”
“不会不会!裴大哥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冷玄倒是难得对上官衿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裴冷枢又支开上官衿,走到冷玄面前:“你这是什么鬼心思?”
“她本来以战胜我为由,每天都跑这里。现在她赢了,暂时不会再来了吧。我让一下她有什么难,又不是武林大会,输了也不丢面子!”
“我还道你是非赢不可的性子呢!”
“这是不错!但要跟什么更重要的摆一起,那我也是懂得取舍的。”
裴冷枢开怀大笑:“哪里学来一套一套的,竟也不全无道理!”
“什么叫不是全无道理?是句句在理!”冷玄把鼻尖往天上一扬,脸上却没能摆出心高气傲的表情,还是咧着嘴在笑。脸上许是最近张了些肉,挤出了一个小小的窝。裴冷枢看着,伸指戳了戳。
其实冷玄不喜欢自己这个不三不四的“窝”,还是裴冷枢先发现的。这既不是天生,又让自己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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