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成仙》第74章


他才想抹去她眼中的泪水,略带着透明的手指却是直直穿过了她的脸庞,他才倏然发觉自己的不同,身子很轻……
可单单却是摇了摇头,“启之,我是单单,我是单单呀。”
声音果真是同陛下不一样。
“你是谁?”不过他可不认识一个叫单单,还形似陛下的女子。
他站了起来,准确地说,他飘了起来,就要往山洞外走,他若是不见了,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着急,想到这里,他便是急了起来,一瞬间便是漂浮到了山洞门口。
“启之,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把你从一个茅山道士的葫芦里抢回来的。”
启之皱着眉,转身看着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女子,她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想要拉住了他的脚踝,当然,单单扑了一个空,她摸不着他的身子。她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他养过的一只白狐,也叫单单。
“单单……”
白狐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启之,我是单单呀……”
启之皱眉,“你刚刚说什么道士?”
白狐有些支支吾吾,“有个道士,想要收了你,你要是被他收了,就再也不能想起自己是谁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呜哇’地哭了起来。
启之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听起来,是他以前的宠物,单单救了他?看来他的宠物,是一只狐狸精……
“别哭了。”听起来有些敷衍。
单单哭得更厉害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抢回来的,不要走。”
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厉害,手上也有些乌青,他只能蹲在了她的面前,哄道,“不要哭了……”比上一句有诚意多了。
单单渐渐停止了哭泣了,一抽一搭地看着启之。
启之有些头痛地皱了眉,然后站起来说,“谢谢你救了我,我要走了。”虽然他有些不大懂,白狐说了什么。
单单又要哭,“为什么?”
“我要是失踪了,陛下会着急。”
“不可以去……你太弱了……”她又想去拉他,启之没躲,她根本不能碰他,“你现在是一只魂魄,她又看不到你。”
“魂魄?”启之皱了眉,抓住了重点。
白狐弱弱地说,“你已经死了……”
启之看着自己的手,透明得像是随时都可以涣散,他竟然是已经死了?启之皱着眉,他茫然地想着,他若是死了,陛下该会如何?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想着这里,他便觉得一刻都不能多呆,他想要到倾姮的身边去。
“等一下!”白狐抽抽搭搭地喊住了他,“你要是出去,道士会收了你,你见不到她的。”
“没关系。”启之继续走,他一定要见到她。
白狐跟了上来,“启之,我可以帮你!”
他顿了顿,转头,皱着眉客气地说,“恕我冒昧,姑娘能换一个样子吗?”
单单又委屈起来,“这分明是你的错,谁让你老是在我面前画她的样子,我幻化成人,都长得和她一个样了。”
白狐一口一个‘她’,让启之实在是不好受,于是他施了一礼,“其余的,便不劳烦姑娘了。”
单单不肯走,他便不理会,一魂一狐到了皇宫。
可他,终究是近不了倾姮的身。
倾姮贵为天子,紫气环绕,而他只是无主的魂魄,又怎能轻易地近了倾姮的身?
他在宫外一站,站了三个月,妄图能见她一面。
他见了白发陡生的齐相,见了无数无数的人。他在他爹面呼唤,可他是是一只魂魄。他的父亲,看不见他……
他又跟着倾姮到了碧霞,始终也只能遥遥见一面……
这一年,也只有单单陪着他。最终单单也是看不过去,“启之,启之,你要是有了身体,说不定就可以找她了。”
她舔了舔自己的毛,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呀,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给你一个身体。”
启之垂下了眼,声音如同死谭的水,听不出喜悦与悲伤,“没关系,我也要走了。”齐相告老归乡,他也该魂归故乡。
“启之,启之,不要丢下我!”
启之置若恍闻,单单这一跟,跟了百年,跟着他,受了不知多少苦难。
“启之,快走呀!”
重回人间的单单停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呆愣住的启之,用手在他面前晃道。
启之回过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宫墙,“来了。”
物是人非,转眼百年,她早已变成了一抔黄土。
一具草木之躯,何来两行清泪?
百年(2)
国子监的学堂外有一棵歪了脖子的大树,这树虽然脖子歪了,但生的却是郁郁葱葱,人皆言定是承了这国子监里的灵气,才能让这棵树枝繁叶茂。这棵树下面是才冒出尖牙的嫩草,郁郁葱葱。
莘莘学子在学堂中手中拿着课本,转着脑袋吟唱,这模样倒是同这歪脖子树如出一辙。
启之在跟着先生朗读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歪脖子树,他人许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可他却是可以看见一只白狐自挂东南枝。
单单把自己长长的尾巴卷起来勾着歪脖子树的枝桠,自己则借着里倒挂在这根枝桠上,看着窗子旁边的启之。
伊始至今,她便是没有朋友,她偷食了佛祖跟前供奉的蜡油,心智初生,又不小心跌落凡间被启之给捡了。她每一日都对着启之,若是启之离她而去,她却也不知她比常人还要悠长的寿命该折腾些什么。
启之看着咧开嘴对他笑的白狐,心疼地看着她,却又对她微微地笑了笑,如同是池中白莲倏然绽放,纵使白狐有五百年修为也未能承受住这般的美,她扑通一声就掉下了树下。
她自是无事,爬起来以后对着启之傻傻地笑,启之无奈地望着她。
先生放学后,国子监门生皆从鱼贯而出,启之同窗皆对着启之拱手言道,“吾等不知君博古通今满腹经纶,此前多有放肆,请恕罪。”
“快快请起。”启之稍稍颔首,“尔等何罪之有,换做他人遇上似我一般中途入学,也定时要试探一二。”
白狐走到了启之的身旁,他身旁还有他人,她定是不能再这个时候跳上他的怀里,她有些无趣地舔了舔毛。
启之同这些人又文绉绉地说了一堆话,才将启之放开,她乘着空隙,跳上了启之的怀抱。
“单单一整日都在外头,怎得不去逛街?”单单平素里最爱撮掇着启之上市集中去,每每这时,她便是最快活。
白狐将爪子按在他的胸前,却又看见他月白色的袍子印上了两个灰色的黑印子,她有些心虚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启之摇了摇头,“我要跟着启之。”
她在歪脖子树上自挂了许久,启之也是怕她累,关上门之后,便将她放在了床上,单单哪里又会觉得累,睁大了眼睛望着启之,“启之,启之,你给我讲故事罢。”
启之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她柔软的毛,“那我便同你讲百年前的事可好?”
狐狸点头,“你讲什么我都高兴。”
话说百年前,祁国朝廷众臣结党营私,人皆以为祁国皇帝式弱,白丢丢独揽大权,祁国温王横空而出,为民除恶为善,在朝惩奸保皇,又武力镇压,终是让皇帝收回大权。彼时,西荣公主下落不明,两年后竟是发动政变,一举夺位,为西荣英帝。
白狐睁眼望着他,似是在想这些事似乎都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所以然。
启之摸着白狐柔顺的毛发,继续道:“而初国……安定数年后,女帝甍。”
白狐单单抬头有些疑虑地望着启之,她对人的感情变化异常敏感,而对于日日相见的启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语气突变,可她却是不知为何她的启之顿时变得如此悲伤,那情绪感染得她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她用柔软的舌头在他的手腕上舔了舔,才看见启之又露出了笑容,她继续说道:“圣明帝就如同他的名讳一般,扫平天下后宽仁待人,发展儒学道学,让这太平盛世维持至今。”
启之又缓缓地笑了一声:“所谓儒学道学不过是上位者控制百姓的一套说辞,圣明帝继位后,发展道学,而他晚年,却是大兴儒学……”
启之还想要说下去,却是看见怀里的白狐趴在他的腿上,已然入睡。
他轻轻地将白狐放在床下的窝中,又看了她几瞬,才站起身来。
这日,启之如同往常一般在上课的途中瞄一眼歪脖子树,却是未能看到单单的身影,他当即有些担忧地皱了眉。等先生走后,他便是急急忙忙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中去。
他慌张地开了门,好在一眼就看见了单单在床上躺着。
他这才安下心来,问道:“单单今日去外边玩了?”
白狐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异常,白色的狐狸毛下面透出不正常的绯红,她张口问道:“单单在院中玩,看见了两个奇怪的人。”
“什么人?”
“他们两人躲在假山下,”单单停顿了一会,又继续道,“男人把女人压在了身下,我见她叫凄厉,便想帮她一把,哪想倒她反把我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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